我微闭上眼,缓慢念了破法口诀。
女人脱离了禁锢,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倏然一旋就要逃跑。
我冷哼一声,道:“你跑吧!跑了千万别后悔。我刚才给你下的可是血符,无论你跑到哪里,只要我动动手指,血符就能重新找到你。”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恐慌,深吸口气,别扭道:“我不是跑,我是去找钥匙。雪然把钥匙交给佣人了,我拿了钥匙就来给你开门。”
眼看着女人又要走,我连忙又开口:“你等一下。”
女人皱眉,不耐烦道:“你又想怎么样?”
“没什么,我就问一下,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我抿了抿几乎干裂的嘴唇,问的认真。
“现在是晚上。”女人满脸不悦的答了一句,转身从房子的缝隙中飘离。
我觉得又饿又冷,身体的热和空气中的冷不停的对抗,头重脚轻的感觉也越来越严重。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毫不意外的,果然是发烧了。
我懊恼的叹口气,想起铃儿来,心底一阵酸楚。也不知道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我失踪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
又是一阵过后,耳畔响起女人的说话声:“喂,门开了,你可以走了。”
我猛地一惊,赶忙从昏沉中醒过来,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望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亮,赶忙踉跄着站起身,着急的朝着外面走去。
女人漂浮在我的前方,引着我出了小黑屋,进了高家的豪宅客厅。
避开佣人进了园子,女人带着我到了后门的位置,吁口气道:“就是从这里出去了。”
我回头看了眼高家豪华的大别墅,没想到这样豪华的房子下面,竟然还有阴暗的地下室。
高雪然把我关在地下室,难道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吗?
倒抽一口凉气,我揉了揉太阳穴,稳了稳神,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女人也跟在我身后,一起出了园子。
离开高家,我却苦恼起来。
我根本就不认识路,手机也不在身边,要怎样才能回家呢?
女人看我站在原地,皱着眉一动不动的样子,嗤笑了一声,鄙夷的问:“怎么不走了?”
“没怎么。”我紧了紧掌心,闭上眼在脑中搜寻可能用得到的法术。
一阵之后,脑中灵光一现,忽的想起,易恒给我的第二本书中,有引路符的口诀。
可眼下没有黄表纸,我只能再次用血符,狠狠心咬咬牙,再次挤出血来,凝神划下引路符,念了口诀:“地土有灵,阴阳开道,引!”
血符倏的抖出一阵淡红色的光,飞旋了一圈之后,抖了抖,示意我跟着它走。
我松口气,微微一笑,跟着符纸不停的往前走。
沿着公路一直走一直走,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因为我整个人都已经处于迷糊状态,脚上磨了水泡,那点疼痛支撑着我保持清醒,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别墅。
停在别墅外面,我浑身一瘫软,当即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意识模糊不堪。
外面还是很冷,一阵冷风扫过,再次把我的意识拉回。
我瑟缩着身子,站起身,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出类似是我的说话声:“易恒,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我忽的怔住,缩回手,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难道我死了吗?难道是谁占据了我的肉身?
我正出神,忽的又听到易恒的说话声:“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接着,我听到极淡的脚步声,易恒的脚步声一直都很淡,淡到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他是要开门,赶忙侧身,躲在门侧面的一株万年青后方,看着易恒打开了门。
里面那个我,温柔的笑着,挽住他的手臂道:“既然你想散心,我们就走走再回房休息。”
易恒疏淡一笑,任由那个我挽着他的手臂出了客厅,走到园子中。
等到他们走远之后,我咬了咬唇,猫着腰溜进客厅。
那个鬼大嫂到了晚上,应该也是溜达去了,这会儿也不在。
我很是顺利的上了楼,心里蓦地觉得很憋屈:我这是在自己家,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女人也悄悄跟着我上了楼,铃儿这会儿已经睡着,房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我走到铃儿房中,疲累的靠着摇篮床,望着铃儿熟睡的模样,微笑着伸手触了触她的眼睫,轻声呼唤:“铃儿,妈妈回来了。”
铃儿砸吧砸吧嘴,挥舞着小手拂开我的手,依然睡的香甜。
我收回手,整颗心都柔软下来,轻摇着摇篮,静坐着。
女人望着铃儿,夸赞道:“这孩子真漂亮。”
“长得像她爸爸。”我温柔一笑。
话音刚落,我忽的听到外面有了动静,连忙停手,跑回我和易恒的房间中,慌慌张张打开衣柜钻了进去。
女人本来没打算躲的,我着急的小声催促:“你快点躲着,我先生不是普通人,能看到你。”
女人这才明白了我的紧张,赶忙在另一侧的柜子躲好。
我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易恒和那个我好像刚进了房间。
我借着柜子缝隙看向外面,顿时惊愕的捂住了嘴,那个女人,真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越来越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已经死了?
那个我微笑着帮易恒脱下外套,挽着他的手臂坐到床边的位置。
她揽上易恒的颈项,笑看着易恒,缓慢的凑上易恒的唇。
我紧捏着掌心,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生疼生疼的。
就在那个我即将覆上易恒的唇之前,易恒温和一笑,拉住她的手臂道:“我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紧捏的掌心又缓慢松开,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观望。
易恒躺下之后,那个我着手脱衣服,倾身压在易恒身上,手指摩挲着易恒的唇,幽怨低语:“易恒,你这些天是怎么回事?怎么碰都不碰我?”
“我为什么不碰你,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
易恒一个翻身,将那个我紧扣在身下,俯身凑近她的耳边,眼神中却透出一抹幽冷的光,低声道:“我总觉得,你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个我笑了笑,勾着易恒的颈项,望着他的眼睛:“哪里不对?我不就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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