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追缉 - 第三十一章有一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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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火市孤儿院,坐落在了离火市的北郊区。这里算不得山清水秀,但是空气要比城里好许多,在走了一段相当长的山路后,夏朗和陈妙言这才看到了,位于半山腰的一座小房子。
    这幢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层的楼,十几个房间。前面一个院子,院子中间的喷泉早就干涸了,只剩下一个女人捧着瓶子倒水的雕塑。雕塑的裂缝里还长出了不少的杂草。左右各有一排平房,一边是孩子们的宿舍,一边是厨房。
    夏朗和陈妙言表明了来意后,门卫阿姨指了指那栋小楼:“二楼,走到头儿有一间办公室,你们直接去就行了,聂院长就在里面。”
    夏朗和陈妙言走过了院子,见有很多孩子在玩耍。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身体方面的缺陷,有的脊椎弯成了s型,只能是一瘸一拐地勉强走路;有的没了一条腿,稚嫩的身躯不得不架着差一点儿比他肩膀还要高的拐杖;有的孩子像是智力有问题,自己坐在喷泉池的边上,呆呆地傻笑……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孩子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细想起来,夏朗似乎很久都不曾在孩子的脸上见到过这种发自真心的笑容了。他们的笑容就像是天使,可以暖化人心的那种。夏朗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身边的陈妙言不见了。他转回头去,看到陈妙言正扶着一个摔倒的孩子重新站起来。
    这个孩子穿的衣服虽然很老旧了,却很干净。他只有五六岁的年纪,留着平头,两腮上一抹浓浓的高原红,拖着一条长长的清鼻涕,似乎是有智力方面的缺陷,只知道看着陈妙言傻笑。
    陈妙言爱抚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出了几块糖果。还亲手剥开了一颗递到了孩子的嘴边。那孩子呵呵笑着,把这枚糖果含进了嘴里,笑得更开心了。陈妙言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糖果都塞到了孩子的手里。那孩子仿佛是得到了人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激动地跑开了。
    “看不出来,你还随身带着糖果啊。”夏朗走过来笑着说道。
    陈妙言却微笑着说:“你今天跟我说要来孤儿院,我就准备了一些。”她的眼神望着这些孩子,十分耐人寻味。
    “你喜欢小孩子?”夏朗问了一句,忽然,他凑到了陈妙言的耳边轻声说道,“那我们也生一个好了!”陈妙言瞪了他一眼:“正经点儿。我是觉得……他们很可怜。”
    夏朗不敢放肆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感慨,上了二楼。来到了尽头的那个房间,夏朗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请进。”
    推开了门,看到里面正有两个人商量着事情。房间并不大,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老式的办公桌和一把椅子而已。头顶悬着的是一只灯泡。墙壁已经不见了原本的白色,都是黢黑黢黑的,这里以前应该是做过饭,熏成了这样。
    正坐在床上聊天的是两个女的,其中一个竖着短马尾,模样二十多岁。夏朗断定她就是聂菲,而另一个女的穿着一套藏蓝色的职业装,黑色的丝袜,锥子脸,尖鼻头。
    “你好,请问你们找谁?”
    “哦,我们要找聂菲聂院长。”那个穿着职业装的人听到这话站了起来,对短马尾说道:“好,聂院长,既然有人来找你了,那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毕竟也是为了孩子们。”
    聂菲淡淡一笑:“张秘书,我想这件事情就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同意的。”
    张秘书冷笑了一下,随后就离开了。
    聂菲这才有时间接待夏朗和陈妙言:“不好意思,事情有点儿多了。请问你们是哪里的,找我是因为赞助的事吗?”
    夏朗和陈妙言微微一愣,急忙说道:“我们是公安局的。”
    聂菲听到这话,周身一颤,眼神中写满了惊恐:“你们……你们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
    夏朗不忍心说出来,因为这等于让当年的受害人二次受伤,可是身为警察,必要的时候也必须“铁石心肠”了。他沉吟了许久,说道:“我们是为了成岩小学的案子来的。”
    这句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聂菲身子晃了两晃,她闭上了眼睛,往后倒去。陈妙言眼疾手快,急忙跨前一步扶住了她。
    “聂院长,聂院长,你醒醒。”陈妙言唤了她几声。
    夏朗急忙让陈妙言扶着聂菲到床上,他则拎起了桌上的暖水瓶,给聂菲倒了一杯水。
    一杯热水下肚,聂菲总算是醒了过来,她看到面前的夏朗和陈妙言,眼中含泪苦笑了一声:“没事,是我最近……太累了。其实我一直盼着你们来呢!”
    这句话说得夏朗不明所以,他甚至怀疑聂菲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聂菲慢慢坐了起来:“这十八年来,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那个混蛋。可我知道,那个混蛋绝不是陈老师,绝不是!”
    这句话,说得陈妙言莫名感激,她差一点儿就要哭出来了。
    可夏朗身为警察,办案过程中不能带着半分的感情色彩,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时候我还很小,什么都不懂。被那个……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我又很害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后来,我上了初中高中,慢慢就知道了一些事情。尤其是我……我想起来了。”“想起了什么?”
    “那个混蛋的左手腕,有一条疤!”
    夏朗心头一震,急忙追问:“是怎样的一条疤?”
    聂菲下了床,走到了办公桌边上拿起了一支笔,在夏朗的手腕上画了一道:“是这样的!”夏朗看到,在距离左手手掌不足五公分的地方,有一个很窄很短的疤痕。不算很起眼。十八年了,聂菲却能想起这些,夏朗再次跟她确认:“聂院长,你肯定吗?”
    聂菲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记得那个混蛋的样子,可是这条疤,我能记一辈子!”她眼含泪花,咬牙切齿地说道。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了:“聂院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聂菲赶紧侧过身去擦了擦眼泪,转回来问道:“什么事?”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说道:“下个月就要供暖了,可是我们的买煤钱……”她的表情十分为难。
    其实夏朗从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家孤儿院规模不大,建筑陈旧,经济方面肯定是捉襟见肘的。
    聂菲勉强一笑:“王大姐,这件事情我晚点儿去找你,现在我和朋友说点儿事,行吗?”
    中年妇女看了看夏朗和陈妙言,点了点头:“哎,哎,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她关好了门离开了。
    聂菲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动作十分轻微,可还是被观察细致入微的陈妙言看到了。她问道:“聂院长,怎么了?”
    聂菲摇了摇头,强颜欢笑:“没事。”
    “聂院长,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回头有什么具体的问题我可能还要和你联系。”夏朗说道。
    “哦,没问题。”聂菲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和夏朗互加了微信。可没想到,刚刚加了微信,她就收到了三千块钱的转账,而这笔钱,正是夏朗转给她的。
    “警官……”聂菲受宠若惊。
    夏朗笑了:“说实话,我也是个穷警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希望能改善孤儿院现在的处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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