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一天不离手,每天回到家肯定是没电了。所以那时候正在充电呢,我那一晚还没有带手机出来。”
“当时你们是怎么去酒吧的?”
“开车啊!”
“谢萍萍开的车?”
“那当然啦,她自己的车嘛!”
“路上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什么歌,比如说电台广播什么的?”
容萱儿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沉吟说道:“好像……我上车后,谢萍萍一直是在听着音乐。我以为是放的车载cd,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人一般是不听什么广播电台的。但是那一晚……她好像还真的听电台广播了。”
夏朗警觉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首歌放完了之后,就听见一个主持人再说话,她说感谢各位听众朋友,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北京时间的……但是谢萍萍马上关掉了广播。我当时还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听这些了?她说,按错了。”容萱儿轻描淡写地说道。
夏朗听罢周身一震,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谢萍萍在杀害卞明成后,将尸块抛在了将军山。因为考虑到了要尽快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她处理尸体的时候很慌张,时间也很紧张。谢萍萍只能是将11袋尸块扔在了方圆不足五百平米的范围里,然后她前去找自己的闺蜜容萱儿。
谢萍萍和容萱儿的感情很好,她早就知道容萱儿的手机会没电。所以,当容萱儿问起她时间的时候,她随口说了句是晚上的11点,借此来给容萱儿造成一种错觉。当电台广播说出北京时间的时候,她马上关闭了电台,为的就是不让容萱儿看穿她的鬼蜮伎俩。
想明白了这一节后,夏朗马上给毕炜打了电话,说明自己的观点。
电话那边,孩子的哭声嘹亮,毕炜和安琪儿正在忙着给孩子换尿布,他听到了夏朗的一番分析后,说:“你说的这也是一个问题所在。这样好了,带痕检科查一下谢萍萍的车,明白我的意思吧?”
“好,我这就去办。”
老李连夜被夏朗叫了起来,他们来到了谢萍萍的住所,看到了她停在车库里的那辆车。这是一辆顶配的奥迪tt。老李从事痕检工作很多年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检查车辆了,他检查得很仔细。夏朗站在车库外,点上了一支香烟慢慢抽着,脑子里反复想着:凶手真的会是谢萍萍吗?
“有发现!”痕检科的一名年轻同事叫了一声。夏朗急忙丢掉了刚抽了一口的香烟,跑了过去。老李也快步走过去。
在车子后备箱的左下角,有不足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地方有鲁米诺试剂反应。在紫蓝色的光照射下,这块区域呈现为了白色,这是血液反应。
老李当机立断:“快,马上取证,千万小心!”
“是。”
警方小心翼翼地上前,严谨地进行取证工作。
老李走到夏朗身边,释怀道:“看来,这一次终于要破案了。”夏朗一直沉着脸,他不敢确定老李的说法对不对。谢萍萍如果真的想到了篡改时间,那么她一定对杀害卞明成是有预谋的。从心生怨恨,到行凶、抛尸……这些都可能经过严密的谋划,那谢萍萍会用自己的车来抛尸吗?夏朗表示深深的怀疑。
“怎么了,案子快破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老李看出了端倪。
“哦,没什么,先带回去化验吧。”
事实证明,夏朗的猜想没有错。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在谢萍萍的座驾内发现的血迹,经证实属于猪血。那是前不久她买了一些冷藏的生肉给父亲谢敬庸送去。谢敬庸也证实了这一点:“我这个人上了年纪,但是好吃肉,喜欢自己做。那天特意让女儿给我买了一些肘子送过来。”
原以为案子即将告破,哪知道陷入了死胡同。夏朗干脆给毕炜打电话,想约上他谈一谈案子的进展。毕炜在电话那头说了句:“我在将军山呢,你过来吧。”
夏朗知道,毕炜一定是重返现场去找线索了。他开车来到了将军山,沿着石阶走上去,看到了安琪儿正抱着女儿。他们相互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而毕炜则在那方圆五百米的现场来回踱着步子。他眉头紧锁,苦苦冥思。
夏朗走上前去,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毕炜便说道:“还是有疑点的,首先来看,尸块全部集中在这么小的范围,不合常理。”
夏朗重重点头,这一点他之前已经说过的。
“第二点,就是兰州方面了。卞明扬的火车票就算是随手丢在了谢萍萍的家里,卞明成为什么要把它藏在自己的内裤里呢?”
夏朗深以为然:“的确……就算是兄弟二人的感情好,也没必要这么做。有的火车票我们也是随手一丢,根本不会在意。而且……一般人如果有收藏火车票的习惯,也只会收藏自己的车票,还会好好珍惜,不可能放在内裤这种地方。学长,你的意见呢?”他知道,毕炜精通犯罪心理学,懂得通过犯罪分子的某种行为去解读他(她)的内心。
毕炜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卞明成藏这张车票,是给我们看的。”
“给我们看?”夏朗不理解。
“卞明成是一个死了五年的人,他已经想到了,自己死后,警方很难确定他的身份。我们是怎么查到卞家人头上的,不就是这张车票吗?”
夏朗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卞明成可能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为的就是向警方示警?嗯——的确有这种可能。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卞明成完全有能力摆脱谢萍萍。他是个男人,反杀谢萍萍都有可能,没理由第一时间先藏车票的。”
毕炜伸出了两根手指:“两种可能:要么,谢萍萍不是凶手,我们之前的推断有错误。要么……凶手不止有谢萍萍一个人。卞明成根本没有机会反杀,更不可能逃出去了。”
“难道是江凯?”
毕炜说道:“我也在想,可如果是江凯的话。他对谢萍萍的感情那么深,必然愿意留下来处理尸体,让谢萍萍制造属于她的不在场证明,可是江凯处理尸体也太马虎了吧?”说完,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安琪儿,小声对夏朗说:“这要是我的话,我宁可把尸块扔得散一些,加大警方的破案难度。”
“除了江凯,还会有谁这么帮谢萍萍呢?”
“我心里有两个嫌疑人。”
夏朗已经猜到了,他沉吟再三,说道:“其中一个我觉得有可能,但是另一个……年纪太大了吧?”
“不管怎么说,先问问看吧。”
“好,我联系一下兰州那边。”
两人走过来,毕炜从安琪儿手里抱过了女儿,好让妻子的双臂放松一下。安琪儿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收获了?”
毕炜笑着说道:“你老公出马,还有摆不平的吗?”
安琪儿伸过手去,轻轻掐着毕炜的嘴:“你呀,哪儿都好,就这张嘴该打!”
毕炜连声讨饶。夏朗看到这夫妻二人甜蜜的一幕后,不禁微微笑了。毕炜瞪着他,佯怒:“笑什么笑,你敢笑话领导?”
哪知,夏朗却叹了一口气:“唉,说句实话,羡慕你和嫂子还来不及呢!”
“怎么,你那位律师还没有搞定啊?”
夏朗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安琪儿说道:“怎么回事,夏支队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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