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四十八章

    洛桑在甲央老爹这里，就显得十分的老实，即便爷爷出去巡夜，他也没有了在支托村时那种乖张。甲央老爹出去之后，洛桑把茅屋里收拾了一番，用兽皮和被褥，铺了床铺，供几人晚上睡。
    虽是盛夏，可雪山脚下的气温却并不高，也许就是因为气温的缘故，茅草屋四下异常的安静。屋里几人除了能听到沈杰起伏高亢的呼噜声，其他连一丝虫鸣都捕捉不到。这里四下无人居住，自然没水没电，手机信号也见了底，几人无事打发时间，于是招招的钻进了被窝。
    沈杰的呼噜声着实很吵，但是等闭上眼睛，慢慢适应之后，几人也开始时迷迷糊糊，一点一点的睡去。正当几人睡意渐浓，四下却突然安静了，沈杰那一开始就没中断过的呼噜声戛然而止。原本适应了呼噜声的几人，耳边没了声响，却反倒没了睡意。
    睡在沈杰身旁的孙聪灵，突然感觉身边那具肥胖的身躯，突然动了动，他猛的睁开眼，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发现沈杰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沈杰满身的酒气，此刻却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窗外，而这窗户正对着的，就是那道可以上山的草坡。
    “小胖哥，怎么了？”孙聪灵不解的问了一句。
    “山上有东西！”沈杰指着窗外的草坡，满嘴酒气的说。
    看来醉了一下午，沈杰这会儿是醒了，吐字表达非常清楚。他话音刚落，草坡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嚎叫，这叫声七分像兽，三份像人，听不出具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那咆哮过后，一声枪响划过夜空，在大山间回荡。
    “耶提！耶提！”听到枪声，洛桑猛的翻身起来，抓起身边的藏刀，一边喊着一边往门外冲。
    见洛桑冲了出去，鲁力也翻出了包里的手枪，把军刀扔给了孙聪灵，沈杰的束魂棍也组成了长棍。三人拿好家伙，跟着冲了出去，张波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见所有人都出了门，自己也跟在后面，朝枪响的方向去了。
    “洛桑刚才是在喊什么？”孙聪灵见张波就跟在自己身后，一边跑一边问。
    “耶提！”张波一边跟着小跑，一边喘着说：“他们就管那种吃牦牛的野兽叫耶提！”
    野兽！那种能把两头牦牛啃食干净的野兽！孙聪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大狰狞的身影，他不禁把手里的军刀握得更紧了。正在这个时候，几人的正前方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几人都看见了枪口喷出的火光。虽是一闪，可几人都看得清楚，火光就在草坡下方。
    茅屋和草坡的距离看起来并不远，但几人还是跑了好一会儿。晴朗的夜晚，月朗星稀，借着皎洁的月光，几人看见草坡下面，立着一个瘦长的身影。这身影背对着几人，手里举着一支步枪，步枪的枪口是冲着天的。
    洛桑看到这个身影，用藏语喊了两声，那身影闻声转过了头，是甲央老爹！甲央老爹见自己的孙子带着几个客人正朝这边过来，也用藏语说了两句，听语气似乎是在责怪洛桑。等众人都到了跟前，甲央老爹才语气平淡的说了几句。
    “甲央老爹说！”张波体力不是很好，跟着跑了一截就喘得有点厉害，一边喘一边翻译甲央老爹的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他只是开枪吓唬一下那些耶提，没什么大事！”
    说话间那草坡上的山中，又响起了一阵吼叫，七分像兽三分像人，就是几人刚才听到的那种吼叫声。不过这次声音比先前小了许多，似乎是发出叫声的家伙走远了。一阵夜风，从草坡上吹了下来，沈杰抽动了两下鼻子，眉毛皱了起来。
    “闻到什么？”鲁力知道沈杰的鼻子可不一般，见他眉毛皱起，想必是闻到什么。
    “一股狐臭味儿！”沈杰搓了搓鼻子说：“你们没有闻到吗？”
    “没有！”鲁力也使劲闻了闻，除了清新的空气，他并没有闻到什么狐臭味。但鲁力知道，沈杰是可以闻到灵体的，所以他能闻到的，自己不一定能闻到：“小聪哥，看看周围是不是有灵体！”
    孙聪灵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放了出去。在可感知的范围之内，孙聪灵的意识细致的巡游了一遍。这雪山和草地之间，十分的干净，没有任何能被他感应到的灵体。收回了意识之后，孙聪灵摇了摇头。
    这股狐臭味，只有沈杰一个人能闻到，说明这很可能是灵味儿。但是孙聪灵却又感应不到有灵体，那就是说这味道的来源，也不是纯灵体，难道是炼魂兽？可是沈杰的鼻子，对炼魂兽也不见得灵光！
    “张大哥，这个耶提长什么样？”鲁力想了想问张波。
    “不知道，没人见过那东西，我问问甲央老爹，他应该比其他人都熟！”张波说着，用藏语问了甲央老爹几句。
    甲央老爹也没多想，用藏语回复了一通。张波立马翻译到：“甲央老爹说，这些耶提都是夜晚出现，他也只远远的看到过一次。他说具体啥模样没看清，只觉得那东西像人，但是跑起来是四肢着地，又像是猿猴！”
    “像人又像猿猴？”鲁力摸了摸下巴，又抬眼看了看沈杰和孙聪灵。
    沈杰也算是个老牌猎鬼人，对魑魅魍魉自然比鲁力了解。孙聪灵为了学习和提升灵媒体质，也通过sl部队的数据库，吸收了很多关于鬼怪的知识。可两人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带着灵味，但是不能被灵媒感知，又能被凡人看见的。于是两人也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甲央老爹以为是今晚的动静，吓到了三个外来的客人，于是用藏语，带着安慰的口吻说了一通。张波马上翻译到：“甲央老爹让你们不用担心，耶提只是晚上出现，平时也不会到这么靠近山脚的位置来。明天他会带着洛桑，陪你们上山，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来，甲央老爹对这些耶提出没的范围很熟悉？”鲁力追问到。
    张波翻译完之后，甲央老爹用藏语回答了一通。张波听完后说到：“甲央老爹说，他在这里守了几十年，虽然没有怎么见过那些耶提。但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他都大致知道，明天只要跟着他，绕开那些区域是没问题的！”
    可能是为了增加说服了，让几人放心，张波说完之后，甲央老爹又补充了几句。张波马上翻译到：“老爹说，耶提一般只在大山深处活动，偶尔会到远一些的地方抓大一个头的野物来吃。像今天这样，在山脚出现的情况，非常的少。只有大约三十年前，他在一天夜晚见到有东西从草坡下来，但是老爹也不敢肯定那是不是耶提！”
    “是人吗？有几个？”鲁力脑子里转得飞快，按甲央老爹的说法，耶提远看是很像人的。既然老爹不肯定那个从草坡下来的东西，是不是耶提，说明那东西很可能也是有人形，说不定就是 人。
    张波翻译了甲央老爹的回答：“只有一个，那个东西远看起来，很是细长，没有四肢着地，而是直立行走的。现在想想，那东西更像一个瘦高的人，耶提也是在这个东西出现之后，才在山里肆虐的！”
    这么说来，这几十年来，并不是没人从这草坡上下，鲁力马上又问到：“那还有其他的人或者东西，从这里下来，或者上山吗？”
    听了张波的翻译，甲央老爹没有多想，很肯定是回答了一通。张波马上翻译到：“甲央老爹说，没有，自从发现有东西从这里下来之后，他就在草坡附近设了陷阱，有人或东西上下的话，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但是这三十年来，陷阱从来没被触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