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二十二章

    沈杰的鼻子本来就敏感，被这刺激气体一喷，连打了四五个喷嚏，个个都声响巨大。待喷嚏打过了瘾，这胖子才抽动着鼻翼睁开了眼。还没等看清周遭，他就感觉手脚被束缚，再看自己被整块厚钢板焊制的束具包裹着，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这外形像铁处女一般的束具，用精钢打造，整块焊接，可不是光靠蛮力就能挣脱的，并且束具内部贴合人体，束住了关节，任被束者如何强悍，也无从发力。
    “鲁队，小聪哥！”见挣扎无用，沈杰才抬头环视周围，一眼就看到了正对面的鲁力和孙聪灵，见了熟人这胖子便嚷嚷起来：“这是干啥？我可不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快快，放开我！”
    “别吵吵，先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孙聪灵取下戴在脑袋上的增幅器罩子，起身叉着腰走到只露了一个头的沈杰面前：“你是谁？你来自哪里？要去向何方？”
    “嗬，一来就整哲学问题！”沈杰一惯的嬉皮笑脸挂打趣到：“我还能是谁啊，你爱戴的小胖哥呗！”
    “瞎扯！”孙聪灵厉声道：“你根本不是沈杰，你是李淦对不对？”
    “咦！”沈杰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并没表现出惊慌失措，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这并不是他想要隐瞒的秘密：“小聪哥可以啊！都能读心了！能读我的心，没被卷走也算是高人了！”
    “少废话，严肃点！”孙聪灵板着一张脸喝到：“老实交代问题！”
    “好好好！我交代，我交代！”沈杰连连点头：“严格来说，我就是李淦！”
    “那你把沈杰给怎么了？”孙聪灵一副坦白从宽的语气。
    “我的小聪哥，你是在和我开玩笑！？”这胖子一脸的无奈：“在这副身体里，你也见识过了吧？他不把我怎么样就不错了！”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鲁力冷静的观察了一阵这胖子才开口，但是语气中却有一丝丝不明显的试探：“控制这副身体的，一直都是你吧？”
    “我就服鲁队！”这胖子嘿嘿一笑：“可不是嘛，咱是多么深厚的革命友谊，就小聪哥你能认错！”
    “别瞎套近乎！”孙聪灵扬了扬头，喝声说：“老实交代问题，你这么久为啥要隐瞒自己是李淦这事？还有还有，你明明会用内家术数，为啥一直掖着不用？你小子居心叵测！”
    “行走江湖，用几个假名，不是很正常么？”胖子玩世不恭的态度依然没有变化：“再说，这本来就是沈杰的身体！小聪哥你也看到了，在这副身体里那么凶险的情况下，能保持清醒就不错了，何况我还要维持身体的控制权，哪还敢乱用灵魂能量来使术！”
    “打断一下！”赖世海在一旁见三人的对话不着边谱，忍不住开了口，推了推眼镜向那被束缚的胖子问到：“从数据上看，你和另一个能量体的强度悬殊巨大。虽然有铜合金t粒子作用，强制灵体能量爆发峰值相等，但理论上来说，强一边的高峰值持续能力会更强，这样一来，强能量体控制身体的几率更高。但是据我观察，控制这个身体的却始终都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您贵姓？”这胖子一直都是被观察对象，并没有接触过赖世海，所以他不认识眼前这个斯文中带着书呆子气的高瘦男人。
    “赖博士！”孙聪灵没等赖世海开口：“做学问的，文化人儿，尊重点！”
    “赖博士，你好你好！”胖子脸上挤出一堆笑容：“既然您好奇，不如把我放下来，咱们喝杯茶吃个包子，慢慢交流意见，研究研究？”
    “这个嘛！”赖世海犹豫了，他想要知道李淦的灵魂是如何压制比自己强的能量体，来控制沈杰这副身体的，但是他又害怕放下这胖子场面失控。于是他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王帆，又看了一眼孙聪灵。
    “放吧，放吧！”孙聪灵向犹豫不决的赖世海挥了挥手。试探过这身体里的灵魂之后，孙聪灵当然知道眼前这个胖子，就是和自己出生入死过的沈杰。至于先前的为难，孙聪灵也只是对这胖子的戏耍，为的是惩罚他的不坦诚。
    王帆也很信任孙聪灵的能力，对赖世海点了点头。得到了首肯，这个高瘦的男人才按下了束具上的开启按钮。一阵排气和机括运行的声音过后，束缚住这胖子的厚钢板如自动门一般开启。
    没了束缚，这胖子一下伸展开四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舒坦…..”
    “那我们现在是叫你李淦还是沈杰？”王帆是知道沈杰与李淦的过去的，现在李淦掌控着沈杰的身体，他又自称沈杰，这必定是有缘由的，所以王帆才有此一问。
    “还是叫沈杰吧！”胖子活动起四肢，一边晃荡着一边说：“毕竟还用的他的身体，冠名权还是要留给人家的嘛！”
    “那沈先生！”赖世海似乎有点等不及了：“你是怎么压制比你强的灵魂能量的呢？”
    “哦！”光顾着活动身体，沈杰倒忘了应付这个书呆子：“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移魂术里面有！”
    “那不只是教人转移灵魂的术？”孙聪灵虽然是浏览了李淦的记忆，但是都是选择性的浏览，并没有细看移魂术的内容。
    “咋可能！”沈杰依然在左摇右晃的伸展肢体：“出书的，肯定要出一整套嘛！哪有只教坐车，不教开车的！”
    “你在进入这副身体之后，这么多年就没想过和另一位融合？”孙聪灵是知道李淦学习移魂术的初衷的，他一开始就想通过灵魂同化的方式，补全沈杰缺失的感情。这几年唯一能阻止灵魂同化的，就是只有陨铁束魂棍，而这副身体大部分时间是李淦的灵魂在掌控，想要避开束魂棍的t粒子效果范围，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在和沈杰的接触中，孙聪灵却看到的是一个棒不离身的胖子，明显他是知道束魂棍的效果，而且很害怕失去这个效果，这违背李淦初衷的。
    “李淦的身体非常弱，但是这副身体却十分的强悍！”胖子不再嬉皮笑脸，脸上露出少有的认真，他对孙聪灵说到：“我喜欢这副身体，有了这躯壳我能自由自在的在外面奔跑，不用担心会病倒。你知道的我的前半生，都只能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呆在家里，这和囚犯没有区别！如果我和沈杰的灵魂融合，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保有自主意识。我害怕！害怕失去这种能来去自如的感觉！”
    “那你既然都掌控了这副身体！”李淦的灵魂进入这副身躯之后的事，孙聪灵并不知道，所以他也有些疑问：“为何不回夜更人村？要过着被四处追杀的日子？”
    “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完全夺取这副身体的控制权！”沈杰脸上的认真消失了，又变成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完了再回去，也没人信我是李淦了，懒得解释，不如我就做沈杰，在外行走，岂不快哉！”
    “可以确定！”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却在认真观察这胖子的鲁力，终于是开了口。虽然他对灵体能量的了解，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他以往刑侦工作积累的经验，却能让他从一个人的言谈中，分辨真伪。
    首先孙聪灵的表现，明显是已经认同了这个人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沈杰，鲁力是相信他的判断的，不过也可能是刑侦工作养成的习惯，鲁力没有亲自验证是不会枉下判断的。从这胖子与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鲁力确认了孙聪灵的观察结果。
    每个灵魂都有自己的个性，即便是最好的演员，也不能百分百隐藏真实的自己，而鲁力就是一个能分辨出对方真实个性的人，何况沈杰的个性对他来说，是如此的熟悉：“他就是我认识的小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