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十章

    小李身后，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小马，此刻弯曲双膝，手无力的垂着，歪着脑袋，双肢体怪异的站在原地，煞白的脸上表情凝固着惊愕。他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窟窿，血染透了短袖上衣，正顺着手滴到地面。颈动脉上被开了两个窟窿，照理说应该血液喷溅，小马这样的出血量似乎太小！
    “小马，你这是咋了？”前一分钟还在搭话，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小李不由惊呼了出来。
    但是小马确没有任何反应，只不断的抽动，耷拉着的双手随着抽动来回摇摆，那双屈膝的脚似乎并没有承力，也随着身体的抽搐摇摆。就好像小马根本不是自己站立的，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在半空一般。小李见状，急忙上前想要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马，还没等靠近，就见黑暗中火光一闪，两道火痕划过，在小马身后凭空爆开，接着一阵刺耳的咯咯声骤起，那原本立着的小马，突然全身如同脱力瘫软在地。
    “快躲开！”还没等小李做出反应，黑暗中便响起一声爆喝。
    与此同时，小李明显感觉自己身前的风压不对，似乎有东西扑了过来，但是在电筒的光柱下，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但是真真切切的冲撞，却猛袭而来，一个无形的物体正面冲击到小李的身体，巨大的力道马上把这个体格普通的年轻人掀翻。虽然看不见撞倒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但小李能感觉出那是个活物，因为那东西直接压到了小李身上，身体被几根尖锐的物体抵住，让小李不能动弹，空气中又响起咯咯声，这声音仿佛就是压住他那东西发出来的。
    黑暗中又是两道火光划过，火焰在小李横躺的身体上方炸开，他只觉一阵带腥气的液体溅落在身。接着身前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过后，小李觉得身体一松，随即身旁地面上一阵唰唰声由近至远，似乎是有东西跑过，压住他的东西似乎是逃掉了。
    “好了没？”黑暗中一个男人大喊到。
    “好了！”在远处另一个男人回应到。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嗡嗡的机器轰鸣随后而至，接着整个地下室猛的亮了起来，灯被打开了！在黑暗中待太久，突如其来的强光小李双眼一时无法适应，只用手挡住眼睛，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只听到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等能睁开眼了，小李才发现自己是身处一个三层楼高的圆柱形空间里，这个在废弃工厂地下的空间，一圈璧上是三层大大小小的房间，中间镂空，一个巨大的圆柱形铁笼，从地面一直延伸到空间最顶端。这笼子正上方有个出口，不过是被金属盖子封住的，这应该就是废弃工厂一层中间那个井。
    离小李不远的铁笼旁，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偏大，发际线很高，赤裸臂膀露出纹身的男人，脚下在不停的移动，手中不时飞射出木锥，那些木块在空中自燃，一划而过，这应该就是小李在黑暗中看到的火光。燃烧的木锥击打在墙壁上就会爆裂，小李听到的那种噼啪声，就是木块爆裂的声音。爆裂的燃木，循着一定的规律，不断的撞击着墙壁，爆裂留下的黑印，在墙上留下一条蜿蜒的曲线，这男人似乎是在追击某样东西，但是小李却并没看到木锥所指处有什么活物。
    “赶上来了！”那木锥击打出的黑印，一路延伸到这二层房间前，这发际线很高的男人突然不知道是在对谁高喊。
    几乎在同时，那黑印线正上方的二层过道上突然冲出一个人，这人手举着一根贴着黄符的棍子，对着这空气狠狠的抡了出去。在小李认出冲出那人是姓孙的同志，在他看来这个上级单位同志面前什么都没有，但他手中的棒子却像是击打到了什么，看力道本应该被抡圆的棒子，在半空中却受了阻。
    孙聪灵这一击确实是打到了东西，这击过后一个咯咯声骤起，凄凉无比像是哀嚎，接着那个被击中的无形物体落到一层的地面，厚厚的灰尘漫天扬起。那发际线很高赤裸上身的男人，抓住了机会，双手齐扬数条火光爆射而出，燃烧的木锥尽数打在那灰尘扬起的地方。
    啪啪几声爆裂之后，小李明显感觉被木锥射中的地方，蹿来一股热浪，像是着了火，但他却一点火星儿都没见着。不过在通灵眼镜下，这地下室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孙聪灵挥舞棍棒击落在地的，是一只比成人还要小一号的人形蛛，此刻这只小炼魂兽，被张陈超鸿的炎木锥击中，被火焰包裹，已经没了生气。
    “发生了什么？”因为看不见人形蛛，小李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眼前这两个人又干了什么。
    面对小李的询问，孙聪灵和张陈超鸿都没有说话，而是保持着警惕，四下张望，似乎威胁并没有解除。小李也感受到气氛不对，并没有接着询问，而是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让自己紧贴着墙。在面对不明的威胁时，有依靠总是能让人安心一些，小李靠实了墙壁，也警惕的四下瞧了起来，即便他根本看不见灵体。
    气氛莫名的紧张，小李也屏住了呼吸，耳边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忽然他觉得肩膀上一凉，似乎是有水滴到了他的肩膀，他不自觉的摸了一把，那滴到肩头的水，手感滑滑的，像是油带着腥味儿，没有颜色。二楼有什么？小李疑惑的抬起了头。
    “在哪儿！”这时二楼的孙聪灵喊了起来：“小李小心！”
    这一句已经叫得太晚，小李刚抬起头，一团液体裹着一张黄符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他的脑袋。小李原本只是吓了一跳，但是这液体与脑袋碰撞在一起，却没有飞溅开来，而是死死的把包裹住脑袋，还有意识似的往小李口鼻里钻。这年轻的民警哪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像呛了水，而且这水还是自己在往气管里钻，小李一下就慌了。
    眼睁睁看着炉渣包住了小李的脸，张陈超鸿起手一记炎木锥击出，火焰包裹的木锥准确的击穿了活液，贴着小李的脸击到墙面上，但是没有马上爆裂开，那火焰的灼烧，反而加速了炉渣往口鼻里钻的速度。等张陈超鸿冲过来帮忙的时候，那受伤了的活液已经通过气管完全钻进了小李肺里，这年轻的民警因为肺部收缩被阻，无法呼吸脸被憋得发紫。
    这炉渣完全进到人体，张陈超鸿也不知所措，因为他对这活液并不太了解，要怎么弄出这东西？他双手压在小李胸口，想用胸压的方法把活液挤出来，但是发力压下，张陈超鸿才发现小李胸口很硬，完全压不下去，而且这年轻人的胸口还在一点点的膨胀，似乎那活液在肺里不断的胀大。随着肺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小李痛苦万分，嘴也越长越大，眼睛已经睁到极限，眼珠几乎凸出了眼眶，整张脸因痛苦而扭曲，已经看不出人形。直到胸腔里一声闷响，小李口鼻中喷溅出血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