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四十二章

    就在那星光点缀的天空，被彻底封上前的一刻，有一道红光从那蓝色幕布前划过，流星？不，没有红色的流星！是临死前的幻觉吧，孙聪灵这样告诉自己。直到空气中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猛烈的冲击波把盖在头顶上的怪物尸体掀飞，天空重现，他才从这种濒死的迷离中清醒过来。尸堆外那种电磁爆裂的声响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人形蛛惨烈的咯咯声，伴随着接连撞击尸体堆的冲击波，像回魂灵药，让孙聪灵头脑突然清澈起来。
    “是三队，三队赶上了！”拥挤的人堆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士兵们突然爆发出欢呼声，紧接着尸体堆外一个距离很近的冲击波炸开，磁暴声带着巨大的冲击，把这锥形堆积的怪物尸体，掀开了一个缺口。又是一阵欢呼，士兵们簇拥着从缺口爬了出去，空间陡然宽敞了许多，身体承受的压迫感突然没有了，孙聪灵从来没有想到过，能顺畅的呼吸，竟是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他很自然的顺着人群爬上了缺口，眼前豁然开朗，孙聪灵才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一辆zbl-09 8x8轮式步战车，和两辆猛士越野改装成的战车，在疯狂的向人形蛛群射击，红色光束密集如网，把铺满地面的蛛潮活活撕开。安装在步战车和猛士上的35mm榴弹发射器，不停的向蛛群密集的地方，发射带有红色标记灯的榴弹，这些榴弹炸裂开，没有硝烟和轰鸣，只有磁暴声和冲击波撕裂着那些怪物的身体，孙聪灵刚才看到那划过空中的红光，应该就是这些榴弹。
    “干掉它们！”爬出尸体堆的士兵，似乎重生一般，端着武器大喊着向溃散的人形蛛射击。
    在孙聪灵先前角度，看似无穷无尽铺天盖地的人形蛛潮，其实已然是强弩之末。大部分的怪物都变成了尸墙，加上步战车与改装越野车的强大火力压制，这帮怪物已经难成气候。之前被围的士兵，宣泄着恐惧与绝望过后的愤怒，追杀着四处逃窜的人形蛛，直到最后一只倒下，他们才瘫软在地。宣泄完胸中的怒火，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解脱爬上心头，让他们身心乏力，即便是有战斗服动力辅助，也不能支撑起他们的身体！
    两辆猛士越野花了些时间，围绕史家大宅这个超级院子转了一圈，确认院内及附近一定范围内，没有灵体或者炼魂兽存在，才解除了战斗警报。09步战车负责大门的警戒，一二队还能动的士兵，和三队部分士兵开始清扫战场。所谓清扫也就是杀死那些还没断气的人形蛛，和挖出被埋在尸堆下的同伴，还有就是抢救伤员。一二队凭借装备的优良性能，以及士兵的英勇表现，并没有太大伤亡，只是士兵们的体力透支得厉害。
    “果然是个陷阱！”王帆手上红光，射爆而出，将一只剩半截，还在爬行的人形蛛结果掉:“幸好留了一手！”
    “这在你预料之中？”孙聪灵拎着冶将剑，也加入到清扫战场的行列之中。
    “他们想引我上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王帆用脚拨弄着地上的炼魂兽尸骸，检查这些怪物是否还活着：“不过没想到，这次弄这么大阵势出来，差点被拿下！”
    “看来他们对你很有兴趣啊！”孙聪灵挥剑劈开一颗人形蛛脑袋。
    “我对他们更感兴趣！”王帆笑了笑：“哦对了，一直想问你们为什么会到这个城市来？”
    “从头讲还是讲重点？”孙聪灵甩了两下冶将剑，但是剑上粘稠的绿液似乎不太容易甩掉。
    “呃……”王帆确认脚下的人形蛛已经死透了，一脚把它踢开：“那就从头说吧！”
    “从头啊，那就要从天启大厦事件之后说起了！那事儿过后没多久，我和鲁力都被通缉了，但是我们没有放弃对事件的调查！”孙聪灵用衣服擦掉剑上的绿液：“我们一直想在天启实业这方面找线索，不过因为被通缉，消息渠道也就窄了很多，所以一直都没什么眉目。天启大厦的地下那么大的工程，公司上层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杨德胜被杀，廖璐被掳走，对我们来说，要从天启实业找到线索，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找黄天启或者黄晨宇问个清楚。但是黄天启把公司生意交出来之后，就没再在公众视野中出现，黄晨宇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对外公布行踪，找到他们比海底捞针还难。我们也是听说，天启实业一个新项目最近将在本市落成，黄晨宇会出席仪式，才到这里来的！”
    “新项目？你是说，天启实业的那个新能源项目？”王帆来了兴趣。
    “没错，就是那个项目！”孙聪灵点点头：“项目落成那天，我们去了，但是黄晨宇并没有出现！”
    “其实天启实业，我也调查过，了解得比你们多点！”王帆接过话说：“这家公司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连偷税漏税都没有，只是有一点非常奇怪！”
    “是什么？”孙聪灵急忙问，
    “这家公司主要是做房地产起家的，这几年他们开发的每个房地产项目都是大卖。除了房地产，天启实业也做各种投资，也几乎都是赚钱的，公司每年的营收非常大！”王帆接着说：“照理说他们应该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他们的账目上，却一直是亏损状态，最好的时候也只是收支持平。这对一家经营了两代的企业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不都说现在的亿万大富豪，每个都欠了一身的債，这不是很正常吗？”孙聪灵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
    “这个不一样，富豪之所以欠债，是因为他们有广阔的投资渠道，需要向银行借債，来进行投入博取丰厚的回报，是一个借钱生钱，投资的概念！”王帆解释道：“但是天启实业，是亏损不是債。就是说他的营收，低于他的支出你明白吗？”
    “就是说富人欠债，但是赚到了钱，天启实业是根本没赚钱呗！”孙聪灵大概明白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王帆点了下头：“问题就在于，天启实业的营收，是远远高于他正常运作支出的！”
    “那多出的支出，他们都用到了哪里，能查到吧？”
    “这些不难查到！”王帆明显是下了些功夫：“克隆技术、基因工程研究、遗传学研究、能量传输、新能源科技、电磁能研究，这几个都是天启实业注入资金最多的投资项目。但是除了本市的新能源项目已经落成，其他的投资项目都进度不明，而且也并没有创收的迹象。可是天启大厦对这些项目的投资，不仅没减少，反而在加大！”
    “不赚钱还投那么多钱，这个黄晨宇是败家子？”孙聪灵也觉得确实奇怪。
    “不，这些都是黄天启在位的时候，就开始的投资，有些项目存在的时间，和天启实业创办的时间差不多。”
    一个公司能长期坚持做一个没有收益甚至亏损的投资项目，不说唯利是图的商人，就算是普通的平头老百姓也不会干这种事。天启实业为什么会把这些明显亏钱的投资，做到两代这么久，难道是因为爱吗？即便是黄天启上了年纪，心中有用爱发电的情怀，那属于年轻一辈的黄晨宇，也会继承这种爱？孙聪灵也越来越觉得，无法理解。
    “长官！”一队指挥向王帆行礼道：“战场清扫完毕，两队伤亡加起来，一共有有五人轻伤，三人重伤，一人死亡。伤员和队员遗体，都已经安排上了车，随时可以收队。”
    “好的！”在敌我数量悬殊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这样的战耗，已经是非常小了，对这些士兵的战斗力，王帆其实还是很满意的。正要转身离开的王帆突然回过头，对孙聪灵神秘的说：“对了，你一起来吧，让你见个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