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三十四章

    开车去追，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监控上能勉强看到那辆车的车牌，马汉对那车的具体特征也记得很清楚。找到这辆车，就能找到廖璐，这还是需要史家帮忙，买卖消息的事情，不需要史旭超专门调用盘口的人跑一趟。黑市有黑市的眼线，消息也是黑市商品之一，也有固定供货商，而且消息渠道比起实物商品渠道更灵活，对于史旭超来说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不过史旭超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接通直到系统切断，史旭超的彩铃孙聪灵都会唱了。再忙也不至于接不了电话吧，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接，晚了说不定廖璐会被带到哪里去，还是直接去史家当面说比较稳妥！
    ……
    史家的大宅子里，因为人都调走了，所以异常的清静，史旭超挂了孙聪灵的求助电话，实在也抽不开身，只得让刘双安排些可靠的人去帮忙。他自己也没闲着，手底下调派出去的人，定时会向他汇报找寻胥弥山的情况，情况不太乐观。本市的人马倾尽而出，就算是把全市翻过来也不难，但是却没有任何胥弥山的消息。
    最后一次有人见到胥弥山，是在他的实验室，当时他在帮一名学生完成一项模拟实验，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他，甚至没人见他走出实验室。实验室史旭超当然是第一时间派人去了的，不仅人没在，连几台实验设备也没了，活有人死有尸，这人不能突然蒸发掉吧？
    “时间不早了，我去叫厨房准备晚饭！”刘双也是跟着忙了很久，刚安排完张龙几个人去帮孙聪灵，看了看表说。
    “好，去吧！”史旭超回应到。
    随着口腔的张合，史旭超嘴里喷出白气，他这才发现气温降低了不少，一瞬间史旭超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是冬天，但这是南方沿海的冬天，而且史家这栋豪宅，有一套自己的供暖系统，室内基本恒定在一个舒适的温度，温度不可能降低这么多！
    “怎么这么冷！”史旭超搓了两下手臂。
    正要转身去厨房的刘双，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温的异常：“我去看看，可能是供暖出了问题！”
    刘双快步走了出去，史旭超想拿起落地窗前沙发上的外套披上御寒，却发现窗玻璃上一层白色的东西，正在慢慢扩散，是霜！一层薄薄的霜，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覆盖住整扇落地窗。0这个温度即便是在冬天，南方沿海也是很少见的，气温下降得太快，太不正常了。不知是不是气温骤降的原因，窗外起了雾，浓稠如汤的雾。史旭超愣了一下，寒意又重了几分，他赶紧抓起了外套裹在身上。
    “啊……”
    一声尖叫划过，哦不，准确的说是半声，因为尖叫声被突然掐断了，这声音在空旷的大宅里回荡，显得凄厉异常。突然整个大宅的灯都闪烁了起来，然后猛的放亮，亮得有些刺眼之后，又同时熄灭。整个大宅陷入漆黑一片之中，浓雾遮住了外来的光源，此刻的史家大宅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婷婷！”史旭超嘟囔了一句。
    尖叫声让史旭超心头一紧，听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二楼现在就只有史家小妹。灯光突然熄灭，史旭超第一时间想冲去二楼，却如同瞎了，分辨不了方向。叫了几声刘双，也没人回答，他好不容易摸到了壁炉旁。虽然这个壁炉主要用作装饰，平时也不经常生火，但是生火用的工具却是齐全的，史旭超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到点火用的打火枪。
    打火枪的火苗，在黑暗宽敞的偏厅里，显得微弱无力，似乎随时会被黑暗浇灭。光线能照亮的范围小得可怜，好在史旭超对这栋房子很熟悉，凭借有限的光源，他很快就摸到了正厅，他要从这里的楼梯上二楼。一边走他一边叫着刘双的名字，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回声。
    朝着印象中楼梯的方向走了几步，史旭超突然感觉有东西碰到了他的头顶，这栋楼的正厅到楼上，都是镂空的，也就是说天花板离地面有十几米，头顶上会是什么？史旭超举起打火枪，抬头一看，一双脚在头顶轻轻摇晃着，是个人悬在半空中！没有心理准备的史旭超，被眼前诡异的情景，吓得一个倒退差点跌倒。等稳住身形，发现那个悬在半空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史旭超大着胆子把手中打火枪的火焰调到最大。
    火苗长高了一大截，光也能勉强照出空中那人的全貌，是个中年女人，她被人用床单勒住脖子悬挂在二楼，已经断气了！这个女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嘴巴大张，整条舌头都伸了出来，两只眼睛圆睁，似乎随时会从眼眶中突出来。史旭超认识她，这女人是专门照顾她妹妹起居的阿姨！
    “婷婷！”史旭超对着二楼叫了两声。
    二楼出事了，史旭超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自己的妹妹，他正要上楼梯，脚上突然一紧，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史旭超的裤腿。放低火光，地上一个男人浑身是血，奋力的拉着史旭超的腿，挣扎了两下，这个男人像是没了力气，趴在地上就不动了。史旭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裤腿从这个男人的手里扯出来，翻过这男人，史旭超看清了他的脸，是史家的厨师，此刻这厨师也断了气，他是被人用利器捅死的，胸口，肚子都是窟窿眼儿，还在往外冒血。
    “双哥！”厨房也出事了，刘双也在厨房，史旭超对着厨房的方向叫了两声。
    史旭超尽量放慢呼吸，压低自己的心跳，让耳畔尽量的安静，以便接收刘双，或者史家小妹的回应。没有回应，但是死寂之中却不是完全没有声响，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有液体滴落在地板上，虽然微弱，但是在这四下无声的环境里，格外的清晰。
    在史旭超的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个女人，是史婷婷，史旭超的妹妹，这个瘦弱的姑娘，无声无息的立在黑暗中，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尖刀上的鲜血正顺着刀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史旭超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慢慢转过身，火光也慢慢的照亮史婷婷，史旭超看见自己妹妹苍白的脸上，挂着阴冷诡异的笑，火光中这个笑容冰冷僵硬，没有一丝生气……
    ……
    说到要去史家，张龙为首的四头珍兽，说什么也要跟来，毕竟是拜访大老板，机会难得。孙聪灵也没过多推迟，因为他们有车！开车的马汉，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平时都在码头拉货讨生活，什么车都能玩儿，是个地道的老司机，加上又是本地人路也熟，没一会儿就拉着一车人出了城。又是那条大路，没什么车，路两边的建筑也越来越稀少，孙聪灵知道，史家大宅不远了。
    “咦！”马汉搓了下眼睛：“前面是不是起雾了？”
    车里剩下四人，也把目光集中到了前面。要说起雾，在南方冬夜并不稀奇，但是像前方那么浓的，就很少见了。浓密的雾气，像一块白色的墙壁截断了道路，车头的远光灯都无法穿透。马汉条件反射式的降低了车速，车子慢慢的靠近雾的边缘，车头灯几乎进到了雾里，却还是照不穿面前的水汽，如果不是那白色水汽在灯光下流动，马汉还真觉得眼前这就是一面白墙。
    “这雾也太大了！”马汉把车速降到了最低：“开进去容易出事儿！”
    “那就把车靠边吧！”孙聪灵看了看路边的景物，估摸着离史家大宅外围那扇铁门不远了：“我走过去就行。”
    孙聪灵本意是自己下车走过去，但是这四人死皮赖脸的跟了下来，一下车五个人，同时打了个冷颤，车外的气温比想象中冷得多！除了冷，孙聪灵却还能感受到其他的东西，凄厉、怨恨、狂躁……复杂而强烈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从雾的深处奔涌而出，撞击着他意识的大门！
    “你们马上走！”孙聪灵表情凝重的拦住跟在他身后的四人。
    “我们就……”张龙还想争取一下。
    “不想死，就开车走！越快越好！”孙聪灵粗暴的打断了张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