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十五章

    经过一番波折，天启大厦除了破坏严重的33楼，其他各部门和子公司都恢复了正常运作。那晚宴会虽然不能叫成功，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糟糕。不过当场击毙凶徒这出，算是很不错的收尾。血腥的宴会，经媒体大肆渲染，西南大区的重新运作可谓是备受瞩目。天启实业的负面算是解除了，实业股价也开始回升。
    唯一的麻烦就是，那晚被小黑咬死的宾客来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黄晨宇动用了一些关系，赔付了一大笔钱，煞费了些心思，才平复此事。大事初定，西南大区要想重归正轨，指望杨德胜肯定不行，所以执行董事不得不亲自坐镇。
    璐很早就来了办公室，一直忙到下午，直到唐强敲门进来才得偷闲舒展下腰脖。
    “整栋楼都忙冒烟了！”唐强递过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展馆三国文化展的后续资源申请。”
    “忙得冒烟？今天我都听了五个子公司负责人说这个了，都成本季度流行词了。”廖璐接过申请文件，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黄董坐镇，就是不一样，5楼的影视传媒公司，营业额任务被加了两倍，负责的老秦都签了军令状了。”唐强擦了擦汗，一脸幸好不是我的表情。
    璐没有抬头，仍旧仔细的看着文件，听唐强讲完，只是笑了笑：“宴会那晚，黄董和几家媒体老总，口头谈定了合同。他们只要去书面落实就行了，营业额翻倍根本不难。”
    “哎呀，只怪我当晚和几个美女搭讪太投入，错过跟黄董学习的好机会了。”
    “好了，可以了！”廖璐唰唰的签上字，把文件递还给唐强。唐强接过文件正要转身出门，撇到了书柜旁突兀的鱼缸：“廖主管也信风水？”
    廖璐先愣了下，抬头看了下鱼缸，明白过来唐强在讲什么：“哦！这个我不懂，图个吉利。唐馆长也懂这个？”
    “风水这东西，博大精深，我懂一点点，自己家我都自己摆风水阵。”唐强脸上写满了优越感：“你这个，水代财，加上里面的铜钱，一看就是利财的风水。”
    廖璐不由觉得好笑，那晚沈杰讲过这是五行御邪阵的一部分，到了这个半吊子嘴里，就成了利财的风水阵了。想到沈杰，廖璐突然有些担心，早上到大厦廖璐也刻意找了找，没有发现他，孙聪灵也打过电话来说联系不到他，整个人就这样蒸发了。
    “风水摆了就不能动，否则会.....”唐强见廖璐没有否认他的说法，打算继续卖弄
    这时候，廖璐的桌上的座机响了，助理姑娘甜美的声音：“廖主管，黄董请您去他办公室！”
    黄晨宇的办公室，其实就是杨德胜的区域总经理办公室，平时杨德胜很少来公司。黄晨宇亲自坐镇西南，当然就征为己用。
    明亮的落地窗前，一张大号办公桌摆满了文件。此时的黄晨宇坐在办公室桌后面，他对面坐着头上缠着纱布的杨德胜，他早上的时候被清洁工人发现晕倒在办公室，头上还流着血。黄晨宇知道了这件事，逼问下杨德胜说出了被人打晕的过程，当然他讲得自己没那么猥琐，不过黄晨宇显然是了解这个人的。
    “杨叔叔，虽然我从小在国外，和你没怎么见过面。但是我爸也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公司元老，你们杨家与我们黄家关系多么的好。作为晚辈，我对你是很尊敬的。但是作为长辈，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现在还在公司胡搞瞎搞......”
    听到廖璐的敲门声，黄晨宇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下去，他对面的杨德胜则是倚老卖老的模样，似乎没把这个刚接手公司的年轻执行董事当回事。看到杨德胜，想到他那晚的模样，廖璐一阵厌恶，但碍于黄晨宇的面子，不好发作。
    黄晨宇让廖璐在对面坐下，作为市区域主管廖璐虽然在兼手处理一些大区域的工作，但是基本上与总部接触都要通过杨德胜，所以很少有机会直接和执行董事接触，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年轻的老板。黄晨宇30岁，带一副黄框眼镜，比较瘦但还算是结实，平时应该有健身之类的，皮肤很白，脸和脖子上零星的散布着很多小痣，痣很小若不是他皮肤太白，根本看不出来。
    “廖主管，昨晚的事，我大致知道了。”黄晨宇语气充满歉意：“公司发生这种事，算是我这个执行董事的责任，我代表公司以及杨经理本人跟你道歉。我看过你负责的本市区域市场的业绩，你的工作能力，我本人是很欣赏的，现在公司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我不想这事影响到你工作，甚至失去你这样一个人才。”
    “黄董，发生这样的事，对于我个人来说，确实很恼火。但是您放心，这绝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只要您保证不会再发生就行了。”廖璐是个工作狂，若是要发火，要追究，何必等到现在，杨德胜对她的骚扰不是一天两天。
    “公司有你这样的员工，我感到非常荣幸。我可以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我立刻交给警方处理，绝不寻私！”说这话的时候，黄晨宇撇了一眼杨德胜：“作为补偿，你可以向公司提个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我都尽量满足你。”
    廖璐对于自己该得的东西，从来不客气，她想了片刻：“对公司的要求，我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厦所有公司，从今天起都要准时下班，不能加班！”
    黄晨宇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有些吃惊，通常有对公司提要求的机会，一般人都会要求加薪升职。会提出让全公司禁止加班这样要求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这个要求，很奇怪，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保证完成工作的基础上，禁止加班。”不过黄晨宇倒是很乐意接受这样的要求。
    “不，是六点准点下班，绝对不能呆在大厦！”廖璐拿出来一贯坚决，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黄晨宇对廖璐这么坚决的要求，感到有些诧异。但是这个要求，怎么看也算不上过分，既然自己有言在先，也只好答应。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德胜，半眯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两人说话，不过从他呼吸的节奏可以肯定，他很不甘心。廖璐一直都看不起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像躲疯狗一样绕开他，对自己和工作都没有影响。
    在黄晨宇答应下廖璐的要求后，她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却门边的书架吸引住。这是个枣木书架，黑色的架身看上去和古朴，做工也很精细。但吸引廖璐注意的，并不是架子本身，而是架脚地面上被挪动过的扇形痕迹。这个架子很大，几乎占满整面墙，而且是实木很重。从痕迹上看，这个架子被人从一角推了出来，然后又推了回去。痕迹被人用盆栽刻意掩饰，但是掩饰得很匆忙，盆栽不但没有完全挡住挪痕，反而让书架和盆栽的搭配很不协调。
    廖璐平时工作养成细节上追求完美的习惯，这点上她有些趋于强迫症。她对不协调的东西很敏感，所以一眼就注意到了书架脚下被移动的痕迹。趁黄晨宇转脸对杨德胜谈话的空档，廖璐靠近书架仔细看了看，发现书架黝黑的架身上有一小块暗红的指印，像是沾了血以后印上去的，由于是在黑色的书架上，不是很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