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卡在屋檐下的摄像头准确无误地把这些都录了下来。
此时节目组,导演看到席烨射箭的那一段也惊讶到了,他连忙朝着制片人招手:“快过来,这里到后期全都给我剪进去。”
制片人从头到尾完整地看了一遍,有些犹豫道:“要不把沈城的片段剪了吧?”
席烨的这一段导演肯定是不会让剪的,但从沈城来了后的这几幕……
导演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剪什么剪,这一段这么惊艳,观众肯定买账!”
席烨的风评并不好,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这么一手。
况且他还从这三人之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制片人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不管怎么样,节目能火就是好事。
席烨摩挲着手里的纸条,这边缘有明显撕过的痕迹,应该是被人从一张纸上撕下来的,而且从触摸的手感来看,这张纸的材质有点特殊。
大堂内,所有人都被叫了过来,沈城目光扫视了一圈,才问道:“昨夜亥时谁去了花园?”
众人面面相觑,陈嘉眼神飘忽,悄悄看了眼吕菲。
吕菲朝他微微摇头,随后便出声道:“二少爷去哪了?怎么不见他人呢?”
沈城再次巡视了一遍,果然没见到人,他心下一动:“你们谁看到二少爷了?”
陈嘉立马接道:“二少爷是不是心虚了?毕竟之前他还口口声声说要和大少爷划分财产来着,这么迫不及待……”
安酒皱眉打断:“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沈城点头:“先生说得对,还是要讲究证据,二弟虽然为人不驯了些,但本质还是很善良的。”
赵青阳瞪了眼陈嘉,斥道:“二少爷也是你能议论的,还不快闭嘴!”
就在这时,熟悉的语调,预示着正处于话题中心的人来了。
“跟某些人比起来,我确实挺善良的。”
席烨大步跨进了屋内,左手拿着一张残缺的信纸,右手抛着之前被射下来的荷包。
陈嘉一看到那张信纸,想到自己剧本上的一些信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吕菲同样也是,只是她稳住了神情,先一步质问道:“二少爷昨夜亥时在哪儿?”
席烨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菲姨娘问我做什么?难道不该我问你昨夜亥时你在哪儿呢吗?况且下人可说了,他亲眼看到我爹去了你的院子,时辰似乎也是亥时左右吧。”
说完这句话,他的视线便转向了陈嘉:“还有你。”
其实席烨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顺着那张纸条去找第二个线索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对着陈嘉说道:“这是从你房间里找到的,跟荷包里的纸条完全吻合,怎么样,解释解释?”
其实席烨也算运气好,陈嘉从来没有认真检查过自己的房间,他以为这都是为了逼真一点而特意安排的道具房罢了。
其余人不明所以地上前看了看,就见纸条撕毁的边缘于信纸确实吻合,纸质也相同。
陈嘉阅历不够,此时已经有些慌了神。
赵青阳连忙道:“二少爷明鉴啊,逆子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他哪有那个胆子做这些事,说不定是有心人栽赃陷害呢!”
不愧为老戏骨,每个表情都是恰到好处的急切与真诚。
陈嘉眼神一亮,急忙开口:“二少爷,这是您拿来的,您说这信纸从哪个房间里找出来,它自然是在哪个房间里,谁又能反驳呢?”
席烨内心哂笑,机会来了。
其实他要想真的指定凶手,自然会去寻找更为关键的一个道具,那就是腰带,指痕不好判断,腰带肯定会有线索。
但他的本意并不是真心参加这个综艺,而是为了扭转原主在大众心里的形象。
他前期表现得有多嚣张恶劣,后期反转才会更加精彩。
毕竟原主这个性格肯定是不行的,得给观众换一个。
原剧情里原主落到那个下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讨喜,不得观众眼缘,以至于毫无粉丝基础,落难了也没有人愿意帮忙说话。
有时候舆论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席烨叹了口气。
安酒表情微凝地听着,陈嘉的话确实有道理,毕竟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信纸这个线索只有席烨一个人发现,自然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也有可能是席烨故意嫁祸于陈嘉。
只是一向眼高于顶,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席烨,只沉默地看了眼周围一圈人,原本带着一丝得瑟的神情没了踪迹。
“你们都怀疑这是我故意栽赃陷害的?”语气极其平静。
沈城无奈地笑道:“不是怀疑你,只是证据确实不足。”
席烨没理他,只看向了安酒,可是安酒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他彻底失望。
他扯了扯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耸着肩道:“行,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就应该安安心心当我的纨绔,做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
安酒见席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暗藏着期待,他一下子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说了这席话。
下一刻,他的怀里就被塞了信纸和荷包,耳边是那人的轻言轻语:“原来先生也从来没信过我。”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安酒的心突然轻微触动了一下。
正当他对着席烨的背影出神之际,肩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沈城眼含关切地看着他:“先生别在意,二弟就是一时的脾气。”
原本沈城这么亲切地拍他的肩,安酒应该很高兴才是,但他却因为席烨刚刚的那句话而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敷衍地点点头:“没事。”
陈嘉见躲过了一劫,心下松了口气。
吕菲却没那么庆幸。
刚刚席烨的表现,莫名让她有一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可能是对方嚣张贯了,一时露出这么脆弱的情绪,让人一下子忍不住怜惜。
吕菲掐了掐指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怜惜席烨?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管这边众人各自都有什么心思,席烨的心情倒是挺愉悦的。
做戏就要做全套。
……
找凶手的过程一波三折,好几次找到的线索都直指席烨,对此,席烨都是一副“你们随意”的态度。
直到安酒找到凶器之一的腰带,凶手这才逐步明确。
腰带是管家儿子的。
“加上纸条,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此时沈城的脸上不再有往日充满温和的笑容,而是满满的肃穆。
陈嘉见瞒不过了,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便不再掩饰:“这条腰带是我的,但是我没有杀.害老爷!”
吕菲暗自着急,陈嘉到底还是没沉住气。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赵青阳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颤抖着手指着陈嘉,语气带着惊怒:“你、你……逆子啊!你怎么敢?”
陈嘉低头:“爹,孩儿不孝,但老爷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安酒看了他们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纸条上约的是谁?为什么老爷脖子上会有你的腰带的勒痕 ?”
“……”陈嘉沉默。
沈城和安酒相互看了眼。
席烨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腰间的玉佩,陈嘉约的人是吕菲,其实吕菲的房间里应该也放了和陈嘉通信的信纸,但吕菲性格谨慎,这些信纸早就被处理掉了。
不过节目组肯定不会让节目剧情陷入僵持的,所以应该还有其他的线索。
陈嘉暴露了,不管他是不是杀.害老爷的凶手,他都很有疑点,所以暂时被收押。
其余的人都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被证为是同党。
折腾了一上午,席烨感觉有些饿了,节目组的细节做得很好,厨房里放了不少食物,他拿了个白面馒头,咬了口就准备出去,低头就看见灶台旁边缩了个人,正一脸怯怯地看着他。
席烨差点呛到:“……”
这绝对是个npc。
果然,下一刻,那个人突然脸色惨白地摇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席烨又咬了口馒头:“本少爷就拿个白面馒头而已,你至于吗?”
那人一滞,他似乎没想到席烨是这个反应,张口就想说道:“其实小人……”
“你等等!”席烨抬手止住了他,“等我叫个人。”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本来只想走个剧情推动发展的npc:“……?”
安酒来到厨房,那个npc果然还在,席烨靠在门框上,扬了扬下巴:“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吧。”
沈城也跟来了,他对席烨忽视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温声询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惶恐地行了礼,结结巴巴道:“回大少爷,小、小人是烧柴的。”
沈城微微一笑:“你莫要害怕,这里就我们四个人,你看到了什么,可以跟我们如实说吗?”
那人眼神闪烁,迟疑不定:“这、小、小人……”他一咬呀,豁出去般对着沈城道:“只要大少爷能答应小人,放小人出府,小人就告诉您们一个菲姨娘的秘密!”
席烨挑眉,原来另外的线索在这儿,还是个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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