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宝在中途就离开了,我也没有过问,纵然心里有很多问题。
但我现在实在没心情去问什么。
我不想再见到她。
我来到了郑浩家,在门口看到了余初夏。
她满脸惊喜,还没等车停下,急忙跑上前,等车门打开,她一下子抱住了我。
“师傅!师傅!师傅!”
我从她的口中听出了发自真心的欣喜,抱住我的力度也很大。
说话间,初夏的两根麻花辫顽皮的晃动着。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好了好了。”
初夏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旋即仔细的打量着我,最后想起什么一样,脸颊一红,低着头弱弱的说道。
“对不起,师傅。”
我知道她是在自责坏了礼数,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微微一笑。
随后,郑浩找了一个房间给莫山休息,接着就剩下了我和初夏。
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端着一碗鸡汤恭恭敬敬的来到了我的面前,说道。
“师傅,家里的老母鸡,现杀的。”
我端过鸡汤放在桌上,笑着问道。
“家里人知道吗?”
“啊?”初夏浑身一颤,有些忐忑的看着我,说道。
“家里,知道,爸妈都不管的,我说同学生病了,炖鸡汤给,给同学补一补。”
“初夏,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初夏搅动着手指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轻声一叹,说道。
“罢了,我会亲自登门解释。”
“啊,师傅,你,你要去我家?”
我看着余初夏吃惊的样子,微微点头,说道。
“过两天我会离开黔中,打算带着你到处历练历练。”
我快死了。
目前来说,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大封禁。
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时间带一带初夏,也算不枉师徒一场。
但需要给余家一个说法。
我看初夏的样子,应该是没跟家里明说,这件事也不好明说,搞不好余家会认为自家女儿被骗了。
所以我只能亲自去一趟了。
初夏听到我要带她出去,当即兴奋的挥着粉拳,说道。
“师傅要传授徒儿真正的本事吗?不不不,初夏知道师傅不想徒儿好高骛远,哎呀,我只是想说,只要能跟师傅在一起,去哪里都行,你让徒儿做什么都可以,徒儿,徒儿......”
我看着初夏紧张忐忑的样子,轻声一笑,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这次带你出去历练,或许要很长时间,也需要跟你家里知会一声,免得你家里担心。”
初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旋即不好意思的再次低下头,说道。
“师傅,我还没有跟家里全部交代,只是说会跟人学本事,他们不知道我学习风水。”
“无妨,到时候我会带着郑先生一起去。”
郑浩在黔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有他在,起码可以增加余家对我的可信度。
起码不用担心我是个要拐卖初夏的骗子吧。
喝完了一碗鸡汤,初夏就离开了。
我独自坐在床上,看着对面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多了几分沧桑。
二十七岁,马上二十八岁了。
青年而已,这个年龄不算大,可是在我的脸上,却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东西。
曾几何时,我很羡慕我爷脸上的沧桑,可一旦自己拥有,忽然又很厌恶。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因为生活上的琐事就能压得成年人喘不过气。
而我现在,有些喘不过气了。
尤其是这次经历,让我知道了很多很多。
幽冥的存在。
神魔的存在。
逆行者背后的神魔。
但这些都没有宁安的死让我忽然迷茫。
虽然他被打入了幽冥,但说到底,他还是死了。
青璃,白清歌。
我感觉自己真的无能,纵然实力强横到了极点又能如何,面对敖烈,太过无力。
对,还有敖烈。
游戏还没结束,直觉告诉我,游戏的开端也并非王宝宝说的那么简单。
逆行者背后的神魔未必没有其他目的。
敖烈的出现也未必是布局而引起的。
有一个人成为了关键。
我!
我又想起了我爷的消息,他为什么下幽冥杀了大半神魔?
他来过天尸地,所以他的布局算是全部揭露了吗?
包括我这次的经历?
我爷,敖烈,逆行者背后的神魔。
他们三者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我想,如果我能搞清楚这些,我的身世,我的命运,我将来的路,都将清晰。
是的,一切都会清晰起来,包括我心中犹如乱麻的想法,将会有一个头!
一个让我震惊的头!
我慢慢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眨。
有光芒一闪而逝。
破妄眼。
旋即,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但愣住了。
手慢慢的抓向头顶两边的头发,一缕白忽然出现。
接着,我急忙抓开头发,越来越多的白出现。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头发变白了,从内而外。
我有些慌张的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床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大封禁所带来的后果,不死不休!
我不怕死,但我现在真的不能死,我有太多的牵挂没有放下。
“青璃。”
若是她在,此时应该上前舔着我了吧。
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最后看向了床上的油纸伞,拿在手中,轻声道。
“我快要死了,时间不多了,我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嗡。
油纸伞震颤起来,似乎在安慰我。
“我很想现在就去酆都,但还没有准备好,我......”
我在心中嘲笑自己,鄙视自己,骂自己。
借口。
什么时候我也会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了?
“思彤,别怪我,但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获得新生,纵然我不会,初夏也会,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闫思彤的笑容。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莫山的声音。
“三爷,你在里面吗?”
我身子一颤,轻轻的嗯了一声。
莫山没有进来,在门外颤声问道。
“三爷,师兄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莫山要一个说法,我要给。
“他,他还活着。”
“三爷,我信你,信你的每一句话。”
我神色一怔,再次说道。
“相信我,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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