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寒姻就已经起来做起了早饭,当做好端出来后,云阿婆却是忽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扎眼看过去,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寒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阿婆,你这是做什么呢?吓到我了。”
之前她听寒司提起过这云阿婆是粟慕的姨奶奶的事,所以语气上多少还是客气的。
云阿婆带着些许的疏离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睡得少,就给粟小子做做饭罢了。”
寒姻微微一愣,她知道粟慕生来就孤僻,能叫他“粟小子”的绝不会是一般的亲戚。
“您还是休息吧!”寒姻定位好云阿婆与粟慕的关系后,浅笑着,放下早餐,“我不知道以遥睡哪个房间,过会还麻烦你,去叫一声呢!”
“哦!不麻烦!”云阿婆笑着,浑浊的眼球闪过一丝戏谑,摆摆手说着,“不碍事,过会粟小子会去叫的。”
寒姻又进了厨房继续忙去了,云阿婆则是出了大厅绕到了屋后面,她得去做点准备,以防今天再有鬼差来。虽然已经通知了灵赦,去阻止鬼差拿人,但还是得争取时间。
云阿婆来到了正对着主卧的一棵树底下,将季成阔给的木盒拿了出来后,又拿了一把小刀,一把打火机。
将这些东西放到地上后,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在了阴沉木的一角,再将那一角用小刀一点点的削了下来,最后用打火机点燃了阴沉木。
云阿婆一边烧,一边低沉的吟诵着,“阴木焚,万邪逐,鬼莫侵——”
原本或红色的火苗逐渐变成了幽绿色,如同鬼火一般,摇曳着。
“真有意思,一个凡人用阴木就敢阻挡我们冥界鬼差!”一道凌厉的男声自树杈上传来。
云阿婆扬目望去,只见一个黑发少年一身白衫,亭亭而立在树梢之上,犹如天神。但那双眼眸她怎么都不会忘记。
“段恩清!”云阿婆不禁叫了出来,后退一步。
段恩清蹙眉,低头望了过来,在仅有的人间记忆里,搜索着有关面前这个老太婆的记忆,可是半天都没有一丝结果。但他敢确信,面前的人一定认识自己。
“你是——”段恩清迟疑的问了句,身形一晃,飘下了树,站在离云阿婆一米开外的位置。
“没想到,你已经是分属阴司了。”云阿婆笑道,脸颊闪过红晕,仿若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让她有了一抹羞涩。下意识的还用手去捋了捋早已白花的头发恍惚着。
“阿玉?”段恩清不太确定的说着,他没想到短短数十年,那个曾经被他救过一命少女云玉,已经变成了白发老人。
云阿婆笑了笑,“我都已经忘了自己还叫云玉,如今旁人都叫我云阿婆呢!”
“你想救你的孙女?”段恩清说道,望了一眼已经打开窗户的那个房间。
云阿婆苦涩笑着,“我没有结婚。”说完后,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解释这么一句。
段恩清晃眼望过去,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离开前,是知道云玉爱慕过他,但他只有忠于鬼帝慕的心,却没有男女之情。
“你是来抓以遥的?”云阿婆明知故问地说着。
段恩清点了点头,没有回应,而是问了一句,“你为何不结婚?”
“我——”云阿婆迟疑了,想了想,冒出了很多想法,一开始不结婚,确确实实就是为了少女的那个梦,可是后来进了云家,照顾小姐,生活很充实,三十几岁以后也就不想了。
再后来云家出了事,她也是四十几快五十的人了,也就这样了。
云阿婆笑了笑,撑了撑腰,“哪有为什么啊!我是孤星,不合适结婚,如今有个孙女一般的孩子陪着我也就够了。”
段恩清别过头凝视着面前的老人,想要看出别的情绪来,但是没有,只得作罢!
两个人就这样的僵持着好一会后,云阿婆还是开了口,“以遥是云氏唯一的嫡系了,你能不能网开一面?”,即使她知道面前的男子是不可能徇私情的。
“云玉你该知道,法便是法!”段恩清说了句,转头不去看云阿婆。
云阿婆顿了顿手,然后苦笑着说道,“那不是有以命换命吗!我的寿元还有多少,你看着抵了就是。”
“云玉!冥界的生死簿不是你用来做交易的!”段恩清怒了,一甩手,就想要离开。
“恩清!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就不能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帮我一把吗?”云阿婆颤动着手,想要去拉段恩清的手,却扑了个空。
“如果你们能疏通总阴司办,或许还有一丝余地,我明天晚上再来便是。”半空中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云阿婆不知为何这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白发间又多了好几根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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