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青乌乌、冷森森的大脸出现在他眼前,和他呼吸相对,寒冷腥臭的古老尸气喷在他脸上。
老安吓得亡魂皆冒,啊一声一下坐倒在地,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这时候,他看清楚刚才那张大脸,是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头发梳成许多小辫,面皮青黑的猛鬼,双眼如同火炭一般灼灼盯着他。老安双手撑地,惊恐地向后移动着,前方那个猛鬼只是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
“老江、表叔,你们快来救我!”老安一边后退,一边大喊着,惊惶转顾间,看到了中央处石棺所在的地方,不由吃惊得睁大眼睛。只见老江和刘应真已经将那具石棺撬开,此刻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半跪在石棺旁边,双眼直勾勾看着石棺里,一动不动,像是被谁下了定身术一样。
“老江、表叔,鬼来了,快跑啊!”老安感觉到老江和刘应真的不对劲,既是震惊,又是着急,大喊道。
老江和刘应真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这时候,老安前面的那个大脸猛鬼忽然厉叫一声向他扑来。老安啊一声惊叫,慌乱间,挥起手中的土铲狠狠拍了出去。
啪,老安手中的土铲断成了两截,手中只剩下一节木柄,但刚才他用力拍了一下,也稍稍阻挡住了眼前的猛鬼。趁着这个时机,老安连忙爬起身,向中央石棺处冲过去,打算和老江、刘应真会合。就在这时,一声蛤蟆的咯咯声响从石棺里响起,紧接着,一具戴着青狼面具的尸体缓缓从棺材里坐了起来。霎时间,一股强大的肃杀之气弥漫而出。
老安吓得妈呀一声,赶紧掉转头,向外面跑去。
跑着跑着,老安听到后面响起两个同样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老江和刘应真,他们两个似乎终于回过神了。三人拼命向外面跑,老安第一个来到墓道外面的盗洞前面,毫不犹豫,拉着从盗洞上面垂下来的绳子就向上面爬。紧接着,老安感觉绳子上突然一沉,不由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老江和刘应真两个人也先后抓住了绳子向上爬。而在后方,青黑大脸和戴着青狼面具的猛鬼已经追了出来。
老安像是触电一般,拼命拉着绳子往上爬。但是这时候他也感觉到绳子超过负重,正在滋嚓作响,似乎就要断了,然而他距离上方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心里不由焦急起来。这时候,他感觉绳子又沉了一下,紧接着听到刘应真的惊叫声,回头看去,只见刘应真的腿被大脸猛鬼抓住了,大脸猛鬼的重量也加在了绳子上。
“表叔,快放手,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死!”老安感觉绳子要断了,连忙大吼道。
“快救我,救我!”刘应真惊恐地大叫着,死死抓着绳子不放。
就在老安犹豫的刹那,猛觉自己的脚踝被谁抓住了,险些被拽了下去,吓了一跳向下看去,却见是老江抓住了他的脚踝。
“老江,你干什么,快放手!”老安惊叫道。
老江红着眼,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拽住老安的脚踝。
老安不仅没法再向上爬,反而感到身上巨大的负重,随时会掉下去,手臂因为太过用力酸得发麻。
“我去你妈!”濒临绝境的老安突然大吼一声,一脚向下狠狠踹在老江脸上。老江惨叫一声摔了下去。老安感觉自己身上压力顿时减轻,亡命向上爬,很快就来到盗洞出口。
等老安终于爬出盗洞出现在地面上时,听到后方的刘应真不停地大叫着要他拉他一把。刘应真刚才被猛鬼抓住脚踝,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摆脱了猛鬼,距离盗洞口也不到两米了,只要老安拉他一把,应该可以很快逃出去。
老安正要动手拉绳子,猛然看到老安下方同样拉着绳子向上爬的猛鬼,心里一寒。只是刹那间,老安便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让他现在想起来,依然仿佛一个噩梦,身子瑟瑟颤抖着说不出来。
听到这里,我已经可以猜到老安的决定是什么了,心里暗叹口气。
表舅也叹道:“老安,你够狠!”
安玉儿猜不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了,见我和表舅两个似乎了然于胸的样子,着急问老安道:“爸,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老安双眼露出一抹惊恐,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喉咙滚动,声音也变得嘶哑,缓缓说道:“后来……后来我用刀割断了绳子……”
“啊!”安玉儿惊叫一声,用手捂住了嘴。
那时老安割断绳子后,便立即逃走,但刘应真和老江的惨叫声却一直留在他耳朵里,久久不散去。老安逃出山里后,一个人悄悄离开了狗洞村,几乎没人发现。他担心老江和刘应真的死会被警方发现,在外面呆了几天,发现一切风平浪静才回到了家里。
“大叔,可以不可以把你从古墓里拿出的那颗珠子给我看一看。”我说。
刚才老安讲述自己的经历,我特别留意他从古墓墙上抠下了一颗珠子,暗想他应该带出了古墓。果然,老安犹豫一下后,双手颤抖地从身上摸出一颗幽蓝色的珠子。这颗珠子龙眼大小,幽蓝中似乎暗蕴着一团黑气,看起来有些邪门。我接过来,只觉入手冰冷,颇沉,心里不由暗惊。
看了一下我把珠子递给表舅,表舅看了一下又递给安玉儿,最后又回到老安手里。老安当宝儿一样把珠子按在胸膛上,心绪激动。我忍不住说:“大叔,这颗珠子是古墓主人的东西,必须还回去,不然古墓里的猛鬼会找上门来的。”
安玉儿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小乞,是不是把珠子还回去,就可以解除我爸的诅咒了?”
我摇了摇头说:“还不行。”
“啊?”安玉儿担忧地捂住嘴。
我看着她说:“老板娘,你放心吧,你爸的诅咒是可以解除的。俗话说毒蛇出没之处,附近必有解毒药草。老安大叔是被猛鬼喷了尸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在那个古墓的某个角落里,一定生长着可以化解这尸气的罗陀花。只要把这珠子还回去,再找到罗陀花,大叔身上的诅咒应该就可以解除了。”
“乞儿,”表舅吃惊道,“你是说需要有人重新回到古墓吗?”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老安挣扎着坐直身子,声音嘶哑地说:“我去,是我把珠子带出来的,应该由我还回去。”
我倒是不反对他自己去古墓,但是看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对他还能走回古墓表示很怀疑。这时,听安玉儿道:“爸,你现在身体虚弱,行动不便,还是让女儿去吧,现在你把珠子给女儿。”
安玉儿不是为了表现自己孝顺随便说说,她是认真的,我看得呆住了。不过老安却猛摇着头,浑浊的老眼里泪水落了下来,不肯把珠子交给女儿让女儿去犯险。
“爸,你这么多年在外奔波,就是为了让女儿衣食无忧,现在也该女儿为你做一些事了……”安玉儿见老爸不同意,着急得眼眶泛红,劝说道。
我心里暗叹一声,看了一眼表舅。
“好了,好了,我看这样吧,”表舅拍了拍手说,“我表侄吴乞从小学习道术,对付鬼怪有一套,现在就让他陪着你女儿一起去古墓。老安,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果然,听表舅这样一说,老安顿时一怔,不过他看向了我,似乎要我承诺。我原本就是要打算帮安玉儿这一回,当然不会有异议,说道:“安大叔,你放心吧,我会陪着老板娘一起去的。”
“小乞,谢谢你。”安玉儿看向我,美眸含泪,感激地说道。
我冲她温和地笑了笑。
老安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把那颗幽蓝珠子递了出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我和安玉儿一起前往古墓,宜早不宜迟,听老安最后细细嘱咐一番后,我和安玉儿、表舅来到外面客厅。表舅说要不要他打电话雇两个临时工和我们随行,我说不用,毕竟这件事不宜声张,人去多了也没用。表舅说他会把事情瞒着表姐的,然后离开了靓美健身屋。我和安玉儿商量一番后,立即去买去古墓可能会用到的一些简单装备。买好装备后,我和安玉儿稍微收拾一下后,立即出发。
我们前往汽车站,买了前往狗洞村的车票。实际上,狗洞村还没有通车,我们买票也只能买到距离村子十里之外的那个小镇。坐上车,我原本以为安玉儿会很担忧,打算安慰她两句。没想到她看起来却很轻松,甚至有几分兴奋,说和我一起坐车,简直像是新婚渡蜜月假一样。
我被她这个奇葩的比喻搞得耳朵发热,不过见她心情松缓,我心里也踏实不少。汽车开出站,向城外驶去。经过郊区一个村子时,车子忽然停下,我看到有一对母女走上车来,尤其注意到那个留着整齐刘海的小女孩好像认识我一样,一上车便看到了我。
我心里微微一怔,紧接着,我看到那个小女孩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哥哥,你不要去那里,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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