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木桌子底下的蛤蟆鞋,我的睡意,登时去了大半儿。
无他,这蛤蟆鞋,不仅仅是在这村子里有这种习俗,就是大城市里面城郊的殡仪馆里面,也有这种给死人穿的鞋。看到那双蛤蟆鞋,我倒是有些不舒服了。
有的老者,会提前给自己做一双蛤蟆鞋。
难道,这老婆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提前预备着?
都说上了岁数的老人,有的能够“知天命”,这是一种很玄乎的说法。
其中,有的老人,能够确切地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
故此,有的老人会临死前,给自己做蛤蟆鞋。
孙二狗倒是没有注意到,我尽量令自己不去看那双蛤蟆鞋,由于桌子底下的光线不是特别亮,我也不知道,那蛤蟆鞋是不是近期做的,有的老人会提前很多年给自己准备蛤蟆鞋,倒也不足为奇。
我摇了摇头,看来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不论,这是不是老婆婆给自己准备的蛤蟆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心里暗暗决定了,明日一早,就离开这里。
原本,蛤蟆鞋这种东西,其实是很晦气的东西,旁人若是看上一眼,也觉得染了晦气,我也觉得不太舒服,令自己不去多考虑蛤蟆鞋的事情。
至于,那老婆婆为什么把这个蛤蟆鞋,摆放在这么一个显眼的位置上,那就不是我知道的了。
……
许是我太累了,疲倦再次让我有了很强烈的睡意。
到了天亮,吃了老婆婆做的饭菜后,我跟孙二狗便决定离开这里,我脑子昏昏沉沉的,睡得十分不舒服,好像总有什么人在那个房间里,盯着我们一般。
做梦做的也是浑浑噩噩的,梦到了田无归那个老王八蛋,梦到他带着不少的蛇人,追着我跟孙二狗满街跑,要弄死我们……做了一晚上的梦,都没有怎么休息好,我打了个哈欠,跟老婆婆挥了挥手,就再次上路。
暴雨过后,土路极度泥泞,踩一脚下去,深浅不一,好几次,我都差点来了个狗啃泥。
妈的,我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等到我到了青龙观,学艺有成,肯定要回到阴.门快递那里、还有田无归的陵墓,将那些蛇人,都给弄死。
田无归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母亲夜梦天蛇星有感而孕,这在我看来,太扯犊子了,不过,他的话,也不能不信,我心里,还是有个计较的。我现在,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对翅膀,飞到青龙观那里,请那里的高师,将我和孙二狗血液里面的那种蛇人异毒给驱除掉,其实,也不算是异毒,按照张耀母亲的话而言,我和孙二狗的血液,是被污染了。
田无归的金针还有那些咬我的毒蛇,都是他的工具。
他通过金针和毒蛇,将自己血液带入我和孙二狗的体内,继而,同化掉我们的血液。
一旦,完全同化了,我们就会变成蛇人!
浑身长满了蛇鳞,没有了自己的理智,到时候,只会沦为田无归控制的傀儡……我可不想成为那般存在……我看了一眼孙二狗,发现这货笑嘻嘻地,跟个没事人一般。
我有些复杂地看着他,说道:“二狗,你不害怕吗?”
“怕啥?”孙二狗呲牙笑道,他的牙齿很白,泛着一种很健康的光泽。
“不怕,我们都变成蛇人吗?变成怪物。”我如是说道。
“嘿嘿,怕有啥用?”孙二狗咧嘴一笑,而后,道:“早晚不都是个死?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他们都说我是个傻子,我觉得我不是,反正,我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保不准儿,什么时候,狗爷我就去南阳了呢。”
南阳,是这边儿的土话,意思就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死了。
听了孙二狗的话,我有些想笑,但却笑不出来,最后,脸色有些僵硬,看着他,道:“二狗,你跟我去青龙观不?”
孙二狗一拍大腿,道:“去,咋不去?小邪去哪,我就去哪,小邪是我唯一的朋友,小邪是唯一认同我的人,跟小邪在一起,我很高兴。”
闻言,我心里一酸,孙二狗其实并不傻,只是脑子不太灵光,心里很感动,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阴沉的天气,缩了缩脖子,身体上不是很冷,没有任何来由地,心里一冷起来,“二狗,你恨田无归那老王八蛋不?”
孙二狗咬牙,道:“恨,我恨不得弄死他,我们两个差点儿就被他害死了,那个老鬼……”
我叫了一声好,说道:“二狗,既然你心中又恨,就跟我一起去青龙观,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青龙观拜师成功,学了道术,去杀了田无归,成不?”
孙二狗猛地点头,道:“成,等咱们两个,学了道术,就送那老王八蛋升天。”
说完,我俩都乐了。
或许,这就是难兄难弟吧。
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突然不讨厌孙二狗了。
其实,他这个人不坏,最多有时候喜欢话痨、爱发牢骚罢了。
山路难行,越是往前走,越是危险,两侧甚至还有了地陷,有大坑,还有暴雨冲出来的地缝,我们两个都是互相照应着对方,看对方若是要倒了,就帮衬一下。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的山路,我们两个,都饿了。
就拿着孙二狗准备的烤玉米,啃了起来,哥们觉得,这个时候的,烤玉米,是最好吃的东西了,至于饮水,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去喝澄净的雨水。
我也知道,雨水很脏,里面有很多细菌和微生物,里面甚至还有许多污染物,如金属什么的,但是,没有选择,唯有如此了。
这条山路,太难行了。
我们两个的锐气,都是有些受挫。
好在,有着仇恨,鞭挞我们两个,继续闷头走下去,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令我们振奋的景象,不是看到了山村,而是看到了一座吊脚楼,有点像是苗族的那种寨子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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