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老师拉着长声嗯了一声后才问道,“你的名字?”
“百里飞。”
“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问题?”
“刚才......我......我觉得,这个......”
这位白发宋老师直接截住了唐云的话。
“行了,看来你们班里也不全是废物!”
“以后都给我努力点,别以为考进了松岩大学就能靠着学校的名头混日子,专科生而已,毕业以后的竞争多着呢。”
“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拖累了联邦的发展?就是那些没有文化、没有技能、没有资本,混迹在穷乡僻壤里的‘垃圾人口’和那些混迹在城市角落里的屌丝阶层。所以,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拖累了松岩大学的发展?”
......
“呵呵,努力吧。”
慷慨陈词后的宋老师又貌似得意的指了指角落里的唐云,“以后课程上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随时去我办公室找我。”
“噢......好,谢谢老师。”
......
这些刚刚入学第一天,还满怀着希望和憧憬的专科生们便已经开始被迫动摇起了他们的信念,好心情随着聚谷星的春风渐渐远去。终究还是劣等生,就算考上了聚谷星里最好的学校,但跟那些本科生比起来,我们还是loswer......
班里的气氛冷了下来。
唐云所在的班是专科班,录取分数不同,专科生的总体成绩和学习风气较本科班来说终究还是要差上一些,这没什么可说的。但人嘴两扇皮,有时候这话就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
穷人愿意硬着头皮装富,胖子愿意穿件宽松的衣服遮肉,矮个子喜欢站的直溜点显高。
同在北域松岩大学的屋檐下,专科生真就不愿意别人拿自己跟本科生比,更何况是如此赤#裸#裸贬损。
专科怎么了?
想当初考试的时候哆嗦了一下,填错了几道题,怎么了?
人生之路漫漫,别说哥们儿还考了个专科,那些直接没读大学或者高中就辍学的又怎么了?成功人士不照样大把大把的?
步入社会的时候看的是综合能力,哥们儿学历矮了一指头,别的地方找吧回来又怎么了?
更何况联邦早就有着各式各样的职业认证系统,工作几年以后哥们儿可以去考考注册会计师、成本分析师、网络工程师.....各种执业证书,一级一级评下来,哥们儿真就不比隔壁的本科班同学混的差。
更何况我们三年后还可以参加一次专升本的考试嘛,多读个一年半载的又怎么了?
最最最不济,联邦是市场#经#济的国度,哥们儿毕业以后摆摊做买卖,你怎么知道老子不能发家致富?
......
这些话都是事实,都是实话。但实话归实话,这些话也依旧有可能是这帮专科同学在自尊心受损之下产生的防御性思维,说白了就是旧历传说中的阿q精神。
但无论怎么样,这些学生们的行为和反应都很正常,正常人做正常事,有正常的反应。
可这个屋子里有一个人不太正常......说的简洁一点,是傻叉。
就是这位满头白发的宋老师。
为什么?
他有什么过错吗?
严师出高徒,老师不就该是这个样子吗?
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作为灵魂的导师,不就应该让这些卑微的学生们拜服吗?
嗯,旧历初期的手工艺学徒这么想还可以。现在的联邦教育是收费教育,学生们要交学费,联邦还要用纳#税#人的钱给教育机构补助。在社会分工如新历191年般明晰的今天,“老师”也只是个职业罢了,但他们却想享受数百年前那些“先辈”们的“圣职者”的荣光。
如果宋老师刚刚慷慨陈词是为了压抑班里的不良风气,那此刻刚开学不久,班里的学习风气还算不错,他这话说的没意义。如果是为了激励这些专科同学更为努力的学习,在心理防御机制的作用下,他这话说的也明显没起到什么作用。
那他说这话图的什么?
最贴近事实的分析应该就是通过贬损别人而让自己在心理上得到某些快感。以他那头白发,以他那半辈子的教育经验来说专科生可能就是需要时不时“敲打”一下才会就范吧?
慷慨陈词,把自己提高到优质人口的行列,在痛痛快快的贬损一遍面前的学生。如果日后这些专科生混的不好,他便会自称有“先见之明”。如果这些专科生从此“奋发图强”,或者说在其他方面有点什么成就他大可以一把揽过来,把这些说成是自己激励下的结果......
老师么,教人教多了便总会觉得自己拥有超于常人的正确性,也许是职业病吧?正常。
有道是“不做死就不会死”,一个人无缘无故非要说些个找抽的话,那他就真的会变得很没意思。
......
唐云顺从的点头,微笑。但他心里却清楚的很,自己永远不会找这位老师请教什么问题。
别逗了,南郭信在光构方面可以秒你这位卖相不错的宋老师几条街。而在人品问题上......唐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这样的人就敬而远之吧。
“和气生财”嘛,这可是仇星宇老哥常年挂在嘴边上的话。跟那种缺根弦,喜欢依托自己的身份用言语攻击别人的家伙最好保持距离,不然是要被连累的。
不知不觉之中,北域松岩大学在唐云心目中的地位又降了一级。
就在唐云准备低下头继续“装死”,抱着书想从书本这种黄金屋中榨取利润的时候,他无意间感受到了教室里的气氛。
于是他没有真的把头低下,而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周围的同学。
的确,有一部分人看起来多少有点吊儿郎当,没准被这位宋姓老师给说中了,但另外的大部分人却表示出了明显的愤怒,比如那位瘦弱的刘千。
此刻的刘千低着头,手里攥着一根圆珠笔,由于过于用力,手掌部分已经开始泛起了白色。
唐云一下子想起了刘千骂那些“洪兴”乌图尔们时说过的话。很明显,刘千把考上北域松岩大学当作一种荣誉,虽然这只是个专科。而此刻,这位宋老师似乎把他在之前考试中建立起来的那些信心给砸了个粉粉碎。
不知怎么的,唐云一下子不想“装死”了,于是他猛然抬头,目光平静的望向宋老师问道。
“请问老师,什么是垃圾人口?能解惑一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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