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中!
[啊!]
[啊啊啊啊!!!]
伴随着直播间里浪潮一般的惊呼,神明们脸上显出的气急败坏的表情被无限放大了开来。
他们漂亮的面容因惊愕、不可置信而扭曲,就仿佛一面被打碎的镜子,顷刻间四分五裂!
神明们不知道谢闲这个区区的凡人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在这一刻的投影会是实体——他们为了享乐、为了接收供奉的新的神仆短暂投影出的部分实体,竟成了叫这个凡人有机可乘的空挡!
“欲望,你这个蠢货!”
神明们斥骂着掉以轻心的“欲望”,一招手便凝聚出了神力,化作漫天的雷霆、呼啸的洪流、野火遍布在他们降临的这个空间。
“欲望”可是他们之中最弱小的一个,而他们面前站立着的,不过是一个无耻的劫掠之徒。他将神格侵吞下去,于神明们看来就是在自寻死路!
神造的灾难来势汹涌,它们的威能只显露出了一角,就使得这个空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样的扭曲。
但愤怒的、被冒犯了的神明又岂会在乎这些?他们召来的神罚所完全针对的只有谢闲这掠夺者一人,它们长了眼睛样将谢闲四面八方的空间尽皆锁定,像是要将他的头颅、四肢都钉在墙上,让他濒死、让他在挣扎中死去,以昭告神的威严——
他们要将“欲望”的神格给夺回!
在神明暴怒之际,形同傀儡的神仆们停下了谄媚,讨好的动作,拿起了尖锐的利刃,快步朝着哗然一片的祭神者们小跑而去。
一个来不及反应的祭神者心口立时被刺穿,鲜血喷溅了出来。溅落在地上的血液却如同活着的生物般汇做滴状,蠕动着没入金砖铺就的地面。
“啊!”
“咕咚!”与祭神者的惨叫相对的,是神仆们冰冷、可怖的笑声,他们还如同进食一样,发出了吞吃和咀嚼的响声。
“救命,救救我们!”
“谢闲,你救救我们!”
祭神者们惊恐地尖叫着,躲避着,有的亲手将谢闲推出去送给神明的人这时候倒才想起了谢闲的“好”,推攘着唤叫着他的名字,更还用手去抓谢闲的手臂。
但他们还没碰触到谢闲的肌肤一点,就被无形的飓风割裂了手臂。
数条血淋淋的伤痕横贯在他们靠近的那部分肢体上,引得这些想要故技重施的人发出了尖利的痛叫声!
蠢货。
谢闲黑色的长发从发尾一寸一寸变成银白,睫毛也变成这样神性的颜色,唯独他的眼眸中黑与紫似在进行激烈的交锋、碰撞,瑰丽的部分颜色中仿佛凝聚着某种混沌的力量。
他的瞳孔微睁,这一部分的神格在摧毁他的躯体,却又在同时进行着重塑。
谢闲看得清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对这些目光短浅的祭神者们的求助感到了可笑。
他们没看出来吗?这些神仆所拥有的力量和被精心供养着的他们的力量不相上下。
他们哪怕是随手拿起一把利器,便有大半的可能将神仆们反杀!
神仆们是被操纵的躯壳,而他们所最后残留的那一丝人性,无不在叫嚣着渴求死亡,他们想要被人亲手杀死、获得解脱——
祭神者们只要有一点正面对抗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解决不了这些神仆?
蠢。
谢闲又念了一声,将他们完全地抛离了视线,他面对着雷霆、洪流与野火,竟是稍稍张开了手臂,像是要拥抱这些可怕的致死的攻击!
“蝼蚁撼树!”神明们嗤笑着谢闲的胆大妄为,却见他黑紫的眼眸中忽地溢过一丝流光,再微弱不过的神力波动在神明们看笑话的眼中显露。
但这一束神力未曾和神明们的神力碰撞在一起,它倒像是一条细滑的绳索,用巧力将神明们投注神力的方向挪转了再细微不过的一个角度!
这是谢闲以人族之躯接纳神格,在与“欲望”神明胶着之时,所能用出的“欲望”神明一丁点最基本的权能——
引诱!
可偏就是这么一个角度的挪转,这么一下微弱、无力的神力应用,神明们神力化作的攻击就朝着“欲望”神明的方向倾斜而去。
它们没有带给“欲望”神明多大的创伤,甚至于靠得太近的谢闲也躲避不了这次冲撞,可它们让“欲望”神明争夺的动作多凝滞了一分一秒,只在这顷刻间,胜负已经敲定!
谢闲的眼眸彻底被瑰丽的紫色填满,取而代之的“欲望”神明的这一次投影,随着这一部分的神格脱离掌控,他的投影身躯如同粉末般簌簌纷飞,化为乌有。
谢闲眼眸中倒影着“欲望”神明投影留下的最后一丝惊愕的余光。
他想不通,谢闲的意志为什么没有在神格植入时被摧毁,他想不通谢闲凭借什么从众多神明同僚眼前虎、口、夺、食!
谢闲上身轻薄的衣物在这神力的冲撞中几近全部碎裂,但他丝毫不在意地用起了刚夺来的神力。
从《暴君》其上细枝末节中,可知晓神力是构起这方空间的支柱,神仆杀戮获取祭神者的鲜血,本质上不是要灭口,而是要从侧面填补消耗的神力。
哪怕祭神者的鲜血加上来也只是杯水车薪,这些贪婪的神明们也不会放弃这种血腥的方法。
而谢闲微微仰着头,凝望着暴怒的神明们,他们看上去狠不得吞吃他的血肉,生撕他的喉咙,谢闲却朝着他们一笑,低语道:“我们,来日方长。”
下一秒,他就用夺来的神力撬动了这个晃动的空间的一角,让神明们滚回他们的老家!
“吼!”
谢闲耳边似听见了龙类神明暴躁愤恨的嘶吼,他听得出其中再多不过的憋屈。
神明们的投影身躯如同一面面崩碎的镜子,扭曲、消散,他们那要将谢闲当场杀死的决心,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闲将沾染到的神血擦去,随手拾了一件蓝色,颇有些波光潋滟味道的斗篷,披在了裸·露的肩上。
他微微笑了起来,此刻紫眸轻转间,多了丝先前未有的诱惑气息,似有一点潮红点在他微挑的眼尾上。
他不知晓,在这部分的神格易主的刹那,遥远的、处于地底深处的魔界,连月光都洒不到的阴暗的魅魔领地,突兀升起了一弯紫色的缺月。
“月亮……”
年老的女性魅魔呆呆地望着这个静谧地洒下光芒的紫月,痴痴地叫身旁的少年跟她一起跪伏次下去。
“月亮!我们魅魔的…力量源泉!”女性魅魔嘶吼着喊叫着,眼泪流了满面,她痛哭着,“我们也……有了月亮啊,月亮啊!”
跟在她身边的只有少年体态的瑟维斯,看到的却不只是这弯月亮。
他微曲的发落在肩上,深紫的瞳孔中映出来的却还有一个虚幻的、强大的人形。他看不清这个人形的面庞,却知晓一定一定会是精致美丽的样子。
“咚、咚咚。”瑟维斯冻结的心,突兀跳得很快。
他低低地念着,面上浮现出一些异样的病态的红:“月亮,月亮……我的。”
*
谢闲迈过神仆与祭神者厮杀的血路,目不转睛地直往前走去,他在某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原身留下的记忆中的家族密室,果真有些其他的东西。
在他的身侧,林知用着相同的方式陷害了几个同伴,将他们推出去送死后,终于再找不到另外一个挡箭牌。
扑哧一声,他的心脏被一个扑上来的神仆给洞穿,而林知手上其实握着有一把带血的利刃——只不过他只将这把利刃用来让其他祭神者们替自己去死。
他仰躺着,眼瞳里还残留着死去前那么一抹恶毒的得意。
周白用力地握紧了一把从死去的神仆手里抢来的匕首,离其他祭神者们远远地。他知道只能靠自己,躲在角落里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黎容渊扼断了一个神仆的脖子,龇着尖牙的狼崽子茫然地看了一眼这个神仆瞳孔深处那抹解脱了亮光,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抬起了脑袋。
他看见了向着自己走来的谢闲——他披着的斗篷流光溢彩,有荆棘纹络在其上蔓延,黎容渊的目光却只被谢闲所吸引。
他瞥见了谢闲眼尾的一抹潮红。
领口往下,黎容渊轻易可以发现除了斗篷外他可算是身无寸. 缕,他瞥见了那露出了一角、白得透明,又莹润得像玉一般的颈段,它纤长得仿佛一只手就可以碾碎,而再往下窥去……
他突然,有些渴了。
狼崽子舔了舔尖牙,泛着点灰色的眼珠子里掠过似是掠食、想要噬咬的光,有某种渴望自心底呼之欲出。
但是……?他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这是黎容渊完全弄不懂的另一种渴望——这是怎么回事?
※※※※※※※※※※※※※※※※※※※※
三分之一的瑟维斯卑微的露了个面。
你们就是馋谢哥的身子!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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