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胡家。
“胡阅,你给我把钱拿出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钱。”胡父一身衣服满是油渍,脚上踏着一双开了胶的皮鞋,嘴里嚼着口香糖,对着窗子骂骂咧咧。
他这才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看着自己父亲把胡阅和一个小姑娘锁进了房间。
这一家人简直把自己当贼一样防。
虽说胡爷爷已经给房间上了锁,但他心里还是担心,因此一直拦着胡父,不让他进去。里面不只有胡阅,还有温家的大姑娘呢。温阮这孩子好不容易想通了,要离开小羊村了,可不能再生出什么波折了。
胡父的混账之处,胡爷爷这么多年早就领教过了。屋子里面的两个孩子,任何一个被胡父伤害到了,他这心都是一样疼的。
胡阅身上有钱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可这钱是镇里的高中提前给胡阅发的奖学金,是要被存进去当高中的生活费的。若是被胡父拿走了,胡阅读高中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爸,你给我走开。这是我和胡阅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胡父一把把胡爷爷往旁边的玉米堆上推去了。他就不信了,他还找不到工具把这破锁给打开了。
胡爷爷的年纪本来就大了,被这么一推,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倒去。砸到泥地上,发出一声闷重的响声。
在房间里的温阮和胡阅听到胡爷爷倒地的声音,瞬间顾不上其他事情了,胡阅更是用榔头一下子砸开了窗子,爬了出来。
“好呀。现在你终于出来了不是。你把钱给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胡父一把揪住了胡阅,却被胡阅挣脱了。
倒地叫唤的老父亲,早就不能唤起胡父的良心了,他现在只想拿钱走人。他只要拿到了胡阅手中的那笔钱,自己刚欠下的赌债就可以还清了。
跟着从窗子里爬出来的温阮把胡爷爷扶了起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胡阅看着自家爷爷没什么大的事情,心里安定了下来,一把拎住了胡父的衣服领子,大吼道:“胡圆满,你还是不是人!”
这还是温阮第一次看到胡阅如此生气的样子。
说起来,温阮今天来胡阅家是送刚从湖里钓的草鱼来的,顺便和胡爷爷和胡阅告别。但她刚来到胡阅家,和胡爷爷说明了自己的打算,才刚刚看到回家的胡阅,就被胡爷爷把自己连同胡阅塞进了房间,锁上了。然后就听到尾随胡阅而来的胡父一直在窗外的各种叫骂。
“好了,小崽子,你就别装孝心了。你要是真有孝心,我刚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就该把钱拿给我了。要不是你这么墨迹,你爷爷也不会倒地。”胡父的良知是早就不在了的。
看着大家都在忙着照看胡爷爷的伤势,他钻进了房间里,去搜寻胡阅藏钱的地方了。
胡阅才刚刚16岁,还没到开户的时候,是不可能把钱存进银行的。胡爷爷的银行卡和存折全在他那里,自然也不可能。那么前肯定就在这家里了。
胡爷爷看着自己那不成器甚至丧尽天良的儿子,捂着自己的老寒腿,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苦啊。是真的苦啊。人都说养儿防老。怎么他的儿子就这么不成器呢?又打儿子又打老子,是半点良心都没有的。可你说,要是他一个人苦就算了。可他这孙子有什么错啊?!
“胡阅,你走吧。你离开这个家,别管我了。以后也不要回来了。”
自己这孙子在这村里一日,胡父就要来家里闹一日。这个家,就不得安宁了。只有胡阅这孩子离开了村子,未来才会有更好的发展。不然,他这赌博的父亲,会生生地拖垮他的啊!
温阮不知道怎么安慰涕泪涟涟的胡爷爷,只好赶快去灶台上给胡爷爷端热水洗脸。
胡阅知道胡爷爷的心病。可这个家,他不能离开的。
爷爷把他养那么大,他要是就这么离开了,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胡父在家里的各种角落都搜寻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发现哪里有钱。不,别说是钱了,值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没有钱,他的赌债怎么还?!还不起钱,他这命也就没有了!
“胡阅,你赶快把钱给我拿出来,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胡父走到胡阅的身边,踢了他一脚。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你是不是又要像上次一样,用电线勒我的脖子。“胡阅抹了把眼泪,梗着头看向这个名为自己父亲的男人,”你是我的爸爸啊,你是爷爷的儿子啊,我们这个家本来应该是很幸福的啊。可你现在还像个人吗?啊?你看看你自己,你还是个人吗?你连自己的爸爸都要推,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打。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你他妈的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要钱。没有钱,什么都不是。你再不给我钱,小心我又打你。我和你讲,你是我儿子,就算把你打死了都不过分。“胡父嚣张得不得了。
”没有钱。“胡阅梗着脖子,眼角微红,和眼前的男人对视着。
”妈的,不拿钱给我,你还是什么儿子,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胡父捡起了地上的玉米棒子就往胡阅的身上丢去。
”你打,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们家也没有一分钱给你。“胡阅哭着哭着反而笑了。都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在奢求父爱,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今天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个小兔崽子。要不是我,你们爷孙俩,现在还住着茅草房子呢。“胡父捡起了墙角的一根铁棍就要往胡阅的身上砸。
温阮出门看到了,直接把一盆热水往胡父身上泼了去。
”啊,烫。“胡父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尖叫了几下,赶快把衣服脱了下来,就要来找温阮算账。
胡阅把温阮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胡父把手里的钢筋狠狠地往胡阅身上砸。
胡阅始终牢牢地抱住温阮。
他终于想明白了,他的确是没有这个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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