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坠 - 风吹万物

    “这是干什么，准备给我们吃最后一顿午饭了?”双头蛇颤抖着说到，驱动蛇身盘上了那只大鱼。 巨蛟在丢下鱼之后，又消失在了水面上，留下我和双头蛇面面相觑，还有那两条存在感的死鱼。
    “我也不清楚……”我伸手拨弄着鱼，“这鱼说不定又蹊跷，先不要……”
    “蹊跷个屁！”双头蛇骂了一句，一口咬在了鱼身上，直接用蛇牙捅穿了鱼鳃，“先吃再说！我就不信还有东西还能毒过我！”
    说完之后，双头蛇就开始大快朵颐，将那只鱼从头到脚整个吞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阻拦，鱼就被他直接吞食干净。
    “你也给我吃！”双头蛇吞噬了鱼之后身体涨大了一阵圈，它将自己卷成一团之后，窝着消食。
    “我从来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捏着鱼打量着。
    这鱼说来也奇怪，整只都是银白色，唯独鱼鳍是粉色的，雪白的鳞片折射着光芒，唯独中间有一条金线闪过，颇有些人间美景的味道。
    唯一破坏这番美景的，就是鱼腹被贯穿的大洞，大洞直接戳穿了鱼腹，还破坏了鱼腹上金线的纹路。鱼的身上甚至没有腥气，反而带着对面桃花林的清香。
    这东西看上去大概能吃?吃掉的问题应该不大?
    我捏着银鱼忽然一时下不了决定，巨蛟并没有伤害我们的念头，最多也就是耍着我们玩一玩，并没有真正想动手的意思。
    但是给我们吃的倒是第一次，看双头蛇吃了没什么事情的样子，我是不是也应该吃掉?
    “噗——”
    就在我纠结时，一股水花自水里而来将我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顺道砸了我一脑袋污泥和河堤沉积的杂物。
    我摸了一把脸，回头看过去就正对上半浮在水面地金色竖瞳——我明白了，这鱼看上去是飞吃不可了。
    我在巨蛟的监视下，抱着巨大地银鱼直接对准腹部咬了一口。和闻上去一样，银鱼并没有什么鱼腥味，更多的则是草木类清新的花草味。鱼身非常软，全身只有一根软骨，鱼肉入口即化，堪称难得一见的佳肴。
    等着我吃完那条银鱼，水面上监视着我的竖瞳也沉了下去，水面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只剩飞吹过的微波粼粼。
    巨大的银鱼吃的我有点撑，我起来转了几圈之后，靠着河滩边那摊卷成团的双头蛇做了下来。
    威风吹拂着岸上的红枫，将其摘落在地上，又接着下一波风力把它送到更远的地方物。对岸的桃花亦然，飘飘洒洒地散落了一片，整个世界美好的不真实——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真实世界，这只是人家墙上的一副水墨画罢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座幻境罢了。
    没有巨蛟的捣乱，我才能够真正地能够欣赏困着我们的这片幻境，它仿佛出自名家之手，将两种景物充分结合在了一起，初看惊艳，细品之后才知道意味深长。
    树林接着河岸，花瓣衔接着河面，河水清澈透明，冰凉宜人……
    冰凉宜人?！
    我忽然从沉浸的山水之中醒来，头皮发麻。
    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涨，现在我已经蔓延到我的脚下了，我就是脚接触到了冰冷的河水之后，才惊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狂风大作，风云变色。我低头看去，河水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往外喷涌这河水。
    双头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我的身旁，岸上此时只剩下我一个人独立。
    河水逐渐上涌，为了不被河水淹没，我只能穿过树林，冲着高处狂奔而去。从漩涡里喷涌出的河水逐渐变得浑浊起来，也变得更加声势浩大起来。
    浑浊的河水之中，私有道道黑影划过，直冲着我而来！
    我一边跑着，一边不断回想着我们究竟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左思右想之后，我终于找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问题就在饿吃的那一条鱼身上，这里也不是什么幻境，而是吃了那条鱼之后，我会看见的“幻境”，同时，也就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论不想看见的东西，最近经历的那一场狂欢之夜的怪鱼和巨嗯，绝对能够被拉上黑名单，而现在，它们就再一次堂而皇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身后的河水逐渐转黑，黑水里不时跳跃出几只长着人脸却又面目全非的怪鱼来，偶尔它们还会死后几声，互相撕咬着。
    跑上最高处只有，我停下来不停地穿着粗气。看着不断朝着我逼近的黑水，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找不出应对的办法来。
    黑水里翻腾着怪鱼，奇异的怪鱼在河水的半遮半掩下显得越发面目狰狞。走的时候同手同脚，看上午分外奇怪。
    黑水卷杂着难以言喻地味道，以雷霆万钧之势拍击在岸上，吞噬着岸上的树木，落叶，泥土……
    我站在最高处看着河水一点点蔓延上来，看着怪鱼们渐渐混在黑水里逼近，我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上一次我能够借助着怪鱼傀儡逃出生天，但是这一次我已经不在幻境里，那种操控傀儡的能力自然也就消失了，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能够控制快鱼行动的能源。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我究竟还能怎么做?
    我开始焦急，心里一直喊着自己应该想想办法，逃脱这种困境，但是双脚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将我钉在原地逃脱不得。
    我只能膛目结舌地看着浩荡的河水朝着我扑来，我如同一只渺小的蝼蚁，在声势浩大的盛况里，只能等待死亡的宿命。
    “帮帮我……”
    “救救我……”
    飘荡在黑水最前线的是一张张泡的发白发涨的人脸，他们用重大肥胖的前肢努力向前挣扎着，朝着我的方向伸出手来。一双双黝黑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方向，像是在渴望，又像是在祈求，更像是无声的斥责。
    他们想的更多的，大概不是想让我拯救他们，而是想拉着一起下午，在黑暗的黑水中陪着他们一起不见天日。
    “滴答”
    有冰凉的雨滴落在了我的脸上，将走神的我打的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我抹了把脸上冰凉的触感，抬头看去。
    天空酝酿着黑云，遮天蔽日的都是灰茫茫的色彩，偶尔有几道紫色的雷电在其中酝酿着，压着云朵，声音沉闷，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