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东虽然是个富二代,但他父辈挣下来的家产也并不是就能让他可以无休止的挥霍,朱家的流动现金不过也就是几千万,加上不动产,典当铺,总资产也就是过亿的样子。
平时一个月花天酒地所开销的金额,也只有二三十万,他的父母就算再溺爱他,也不可能动不动就给他个几百千来万的数目,所以说,陆林琛开口一千五百万的价码,还是让朱笑东暗暗心惊!
这个价钱,还是让朱笑东有些意外,因为他觉得羊脂玉虽然珍贵,但这个玉瓶儿就算按克来计算玉的价值,最多也就一百万左右,剩下的价值,其实是玉和雕刻的总价值,雕刻需要极品好玉,好玉同样需要最顶尖的雕刻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但是一千五百万,怎么都是让人心惊动魄的数目!
“小范……小范……”见朱笑东有些发呆,王长江倒是替他着了急,赶紧提醒着,一个小玉瓶儿的员坠能值一千五百万,不管陆林琛是看错了,还是喜欢这东西而出的溢价,他觉得都值得了,只怕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所以他赶紧提醒着朱笑东。
再说如果在他的店开张的大日子就成交一件过千万价值的物件,怎么也是给他挣面子打了个大广告了。
朱笑东沉吟了一阵,又瞄了瞄脸色比较急促紧张的王长江,讪讪一笑,当即就点头道:“好吧,这位先生,既然您想要,我是可以卖的,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这件物件的买卖,您可睁大了眼睛瞧好了,可别事后又说不值,或者假货赝品什么的……”
陆林琛“嘿嘿”一笑,有些傲然的说道:“小兄弟,那你就是小看我陆林琛了,京城收藏界,我陆某虽然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也是有些脸面,再说收藏界,贵在眼力,打眼了捡漏了,只要当面钱物交葛清楚,赔与赚都是自个儿的事,断然没有反悔的可能,小兄弟,你这件玉坠瓶儿,就算是块玻璃铸成的,今儿个只要你愿意卖,这一千五百万我是铁定给了!”
朱笑东脸一红,虽然说他遭受大难后性格大变,变得深沉多了,但现在这个话,他还是表现得肤浅了些,这个陆林琛,显然是有些来头的人,而自己说的话,也的确显得“外行”了些。
“陆先生!”朱笑东稍一考虑又说道:“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我这个小伙计一般见识,为了表示歉意,这件微雕羊脂玉瓶儿就一千万吧,既是赔个礼,又是跟陆先生攀个交情!”
“呵呵……”陆林琛忍不住莞尔,说:“你这个小伙计,我看你就不像个伙计啊,我这面子可真够大的,值五百万,呵呵,算了,你这小伙子真的不错,我老陆就交你这个朋友,一千五百万,一分不能少!”
陆林琛虽然是说笑的语气,但心底里却是对朱笑东真的刮目相看了,能随口就扔五百万的人可不多,除非超级富豪,通常来讲,有钱人扔五百万不奇怪,没钱的人扔五百万,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真的豪气干云。
这个小伙计是隐藏不露的富豪富二代还是脑子有问题?
但朱笑东自然不是傻子,傻子能有条有理的说出羊脂玉那一番技术性的话来?
陆林琛二话不说,当即掏出支票簿来开了一张一千五百万元的支票,笑呵呵的递给了朱笑东,然后伸手正式的说道:“小伙子,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是朋友了!”
朱笑东跟他握了握手,也正正经经的介绍着自己:“我姓朱,名笑东,是京荟古玩店的伙计,学徒工。”
说完又扭头对王长江说:“老板,我这玉坠瓶儿是在店里卖出去的,店里有正常的佣金制度吧?这支票还是老板去兑换吧,抽了佣金后剩下的转到我帐上就行了。”
王长江呆了呆,这个伙计太“懂事”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相当少,有些客人不愿意卖断给古玩店,只是让店方代理卖出去,然后客人支付给店方一笔佣金。
而朱笑东的玉坠儿是在店里卖出去的,而且还是经过王长江本人的手,虽然他不是有意而为,但确实是他店铺出了力,这是毫无疑问的。
呆了一下,王长江才说道:“店铺有代卖的,佣金一般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不等,价卖得低就抽得高,价卖得高就抽得低……”
店铺要利润,物件卖的价钱低,当然就要抽高一些,价钱卖得高,佣金可以抽低一些,一来可以招揽更多的客人,二来卖得高抽少一点也还是比卖得低要赚得多。
比如卖一万块抽百分之十也才一千块,卖十万块抽百分之五也有五千块,这个道理,谁都明白的。
朱笑东毫不犹豫的就说了:“那就按百分之十抽佣吧!”
掌眼王长林脸色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这场开张大吉,是他精心筹备的,陆林琛也是他请来的,但结果却是被名不见经传的伙计“摘”了桃子!
朱笑东这一笔生意就给王长江提了一百五十万的佣金,有什么利润比这个还来得猛?
可以想像到,如果这一百五十万的利润是他给挣的,堂哥王长江还不得给他提个百分之十几二十的奖金?
最少就是一二十万的奖金泡汤了,想想今天开张的生意并不算好,三几百块钱的小生意多,但那有什么用?
加起来的利润一万块钱撑到天了,而今天还是开张的日子,等今天一过,明天开始这生意就会逐渐淡下来,这生意做不起来,他的脸面自然也无光。
王长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今年年前能赚到五十万的利润他都会笑了,但怎么都没想到,开张的日子就给他添了这么一大笔利润,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时候,王长江真是庆幸收了这个学徒工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还有什么秘密,等今儿个事情忙完了再把他弄去喝酒,掏掏口风,酒后吐真言嘛。
陆林琛接过那羊脂玉坠又端详了一阵,可以说是越看越喜欢,他绝不认为买亏了,这东西,要是拿到海外让堂兄处理,按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东西的价码,至少要翻三倍!
笑着又问王长江要了小锦盒和绸布,他可不敢像朱笑东那样随便挂在脖子上,这东西碰碎了可就毁了。
得到这件宝贝,陆林琛也没有心思再多待,当即又向朱笑东和王长江道:“王老板,我有个堂哥在海外,明天早上飞回国内,他可是个真正的国际收藏家,明天如果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和小朱长林一起去我家里聚个会如何?”
王长江愣了愣,跟着就乐开了花,喜不自胜的连连道:“当然有空,当然有空了,陆先生的邀请,我受宠若惊啊,哪能不到!”
陆林琛是京城这个圈子里的名人,有身家,有地位,有名声,纵然他的身家并不算得是个超级富豪,但他在收藏界的名声很响,一般人可得不到他的邀请。
王长江清楚得很,陆林琛的邀请给的是朱笑东的面子,可不是他和王长林的。
陆林琛跟着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特别又给了朱笑东一张名片,等他一走,店里的客人也就散了不少,明显没什么热闹感觉了。
王长江见王长林低头在想着什么,当即对他说:“长林,你看着些,我跟小朱到里面歇会儿……”
说完就一把拉着朱笑东往里间而去,王长林脸色更是阴沉了,心里又妒又恼,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伙计?得找个机会把开了算了,自己今天的脸面被他踩尽了!
王长江哪管三七二十一,拖着朱笑东进了里间,推开休息室的门,一边进一边说:“小朱,来来来,我们好生聊聊……”
休息室里只有王晓娟一个人在上网,任凭外边忙翻了天,这个王晓娟居然纹丝不动,见到王长江和朱笑东进去,反而头也不回的恼了一声:“小声点不行啊?”
朱笑东尴尬的一笑,王长江则皱了皱眉头,跟着说道:“都二十大几的姑娘了,还这么没礼貌……”
王晓娟正qq网聊得有劲头,王长江的话让她扭头气鼓鼓的望过来,满脸都是恼怒的表情。
王长江哼了哼,气势却泄了,向朱笑东道:“算了算了,小朱,我们去你的房间聊……”
老板都夹着尾巴做人经的情形,让朱笑东更奇怪了,寻思着,忽然想到王晓娟也姓王,老板也姓王,而王晓娟这么不怕老板,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王长江见朱笑东瞄着王晓娟所在的休息室沉吟着,当即又解释着:“小朱,晓娟是我的丫头,打小就宠坏了……”
果然是王长江的女儿,朱笑东心想还真没猜错,也只有老板的女儿才敢有这样的口气和工作态度,要换了别的人,早炒了一百次了。
从后面过去,最后一并排是两套卧室,朱笑东住左边的一套,王长江虽然是老板,这几天也没进朱笑东的房间去过。
朱笑东也没锁门,因为唯一的进出位置是前面店铺,哪怕今天开业,也没有人到这个后面来。
房间里很简陋,小小的厅里只有一张矮桌子,两个椅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看起来很怪的器具,还有两块玉料,玉料的颜色很白,跟之前看到的羊脂玉几乎是一样的。
王长江一怔,忍不住问道:“小朱,你这些跟你刚刚卖掉的那个羊脂玉坠好像啊……”
“是一样的!”朱笑东没有隐瞒,指着玉料又说:“玉坠的料就是从这一块上面截下来的。”
“你说什么?”王长江一愣,没明白,脑子里糊涂了一下后渐渐清楚,见朱笑东还没回答,当即又问他:“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你那玉瓶儿是从这块玉上截下来雕的?那……那不就是现代雕刻师做的?”
王长江一念至此,心头不禁猛的一跳,陆林琛买了个现代工艺品,如果知道后会不会雷霆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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