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来,令人精神一振。
我走出蜗居的门,不由自主地展开双臂深深呼吸,觉得说不出的精力充沛。
一眼看见老司机头上缠着纱布阴着脸站在辆面包车边上,不由得一笑:老司机,昨天石苓人有点冲动了,对不起哪。”老司机沉默地盯了我一眼,眼神狼似的。
我却只是笑着:今天天气不错,别拉着个脸,不是好兆头哪。
还是笑笑,预祝大家马到成功哪。”老司机没法再不说话,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先坐上了驾驶位。
岳文斌从另一边绕过来:你心情不错?我笑笑:是哪。
如果里面没有摄像头,那我心情就会更不错一点。”岳文斌脸色变了变,干笑一声:你说什么?大家上路哪,荒山离龙潭镇不近,大家在路上吃早饭哪。”说着,自己先坐上了副驾。
石苓人拉开后车箱的门,带着笑看了我一眼。
我抿嘴一乐,先抱住他亲了一下,这才钻进车里。
看我们郎情妾意,老司机羡慕嫉妒恨的手抖了一下,发动机都有点变了调。
石苓人笑出了声,坐上车把车门一关:出发!老司机从后视镜里忿忿地盯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
所谓荒山,曾经是龙潭村规划的名胜风景区之一,虽然之前有了恐怖袭击时间,但出于国人看热闹的天性,加上这个时候正是旅游和鱼获的黄金时期,许多游客赶在天气变热之前来游览,码头轮渡处到处是人。
老司机从人群里带回来一个跟他同样黑瘦的男人向我和石苓人介绍说:这是张德,他是这里的向导,带大家进入。
一些地方无法开车,大家就租他的马,东西也都准备好了,这就可以进去,晚上在山沟里宿营。”我觉得这个张德看起来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张德牵来几匹马,众人弃车上马,沿着入口向荒山里走去。
风景确实很美,枫叶已经红了,一团团一簇簇鲜艳如火,即使我头一次骑马,手忙脚乱中也被这风景吸引住了。
石苓人是会骑马的,看我坐在马背上战战兢兢的样子,笑着说:等人少点了,你跟我骑一匹马哪。”我拿白眼翻他一下:等我骑不住了再说。”这马还是很驯服的,只是头一次骑,紧张得浑身都发僵,要不是有张德在前头牵着,还真不知怎么控制。
张德回头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说:这马都是很驯服的,走这路不要紧。
等再高一点,就得步行了。”我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明白刚才的熟悉感从那里来了,这个张德长得跟岳文斌有四五分相似,仔细看上去年龄应该也相差不远,只是许的长期的户外生活风吹日晒,他皮肤黝黑,看起来好像比岳文斌苍老了十岁。
这个张德,该不会就是真正的岳真形后人?你到底是谁啊?张德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岳文斌却笑了起来:不用问了,他就是岳真形后人,我那个没名没分的大侄子,真正的岳默业长子,名叫岳振德,你们早就猜到了呢?我心想真是不好意思,您太高估大家了,也就是刚刚猜到:你就是……?岳振德不答。
岳文斌在马背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错。他很早离开家门,在唐人街的时候在帮派争斗上砸死了人,一直逃到这边国内。
我想办法把那事给他压下去了,他就把性命借给我用。”
撒谎!我心里暗暗地想,看了石苓人一眼。
岳振德或者是杀了人所以逃出来,然后在这里被岳文斌所用了。
石苓人明白我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也许这个岳振德是可以争取的。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岳家继承人。
我微微倾身问岳振德:“你也跟大家一起进入?岳文斌笑笑:当然,他可是好向导。当初藏在这里的时候不敢见人,四处寻幽探胜,再说那个地方他也知道,能帮上忙。”必须把岳振德争取过来,我心想,否则就是三对二了,不利。”
岳振德去过那地方吗?岳文斌微微皱眉:他没进去过。
在这里不要说了,人多耳杂。”一行人都不再说话,由岳振德带着驮马前行。
天黑得很快,路上渐渐没有了行人。
到八点钟的时候,岳振德停下了马:到了。”我们已经偏离了一般游客的游览路线,头顶是树,脚下是草,前方隐约有一道山壁,岳振德把马拴在树上,带着一行人往山壁走过去:驴友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山壁上有一个洞,洞口生长着茂密的灌木,如果不扒开来根本看不见洞口。
岳振德从里头拖出七八个大包,打开来拿出帐篷、便携式煤油炉,又从马背上卸下食品,把帐篷搭起来。
我看看四周笑着说,在这里露营?岳振德头也不抬地回答:这里没野兽,是安全的。”他往帐篷四周撒了一圈东西,毒毒蛇虫子有一些,但撒上这个就没事。”他把煤油炉子点起来,在背风的地方煮起面条,又拿出些干肉加进来,一煮开就把火熄掉,挂起一个小手电照明:这地方就怕引人瞩目,尽量不要弄出火光来,否则搜救队会发现。”我吃着面条,百无聊赖,感觉吃了不管饿,喝了不解渴,斜眼观察地上的那几个大包。
如果只是帐篷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提前藏到这种地方。
岳文斌注意到我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那里面是武器和登山装备。
再往下走大家会离开人居区进深山,就没有这边这么悠闲了。
龙潭村附件人烟稀少,虽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但毒蛇虫子不少,而且深山里,可能还有些外界没有发现的生物。”我随口问:有史前生物?不会是侏罗纪公园中文版吧!岳文斌笑笑:也说不准。”一群人都围坐着吃面,他却坐得远远的。
我想想又觉得他其实也挺可怜的,说是为了家族和谪仙活着,其实就是活受罪哪。神通广大有个屁用哪!说不定还不如死了舒服点。
老司机三口两口干掉肉干面,抹了抹嘴:来把东西分配一下。”大包里装了五把手枪,两把五响翻子,五套登山服和登山靴,另带五个塑料安全帽,三个睡袋,几捆登山绳,三把猎刀,五把折刀,弹药,强光手电,冷烟火,工兵铲,指南针,打火机,驱虫豸粉,应急药品,马背上的包里则有肉干、烧饼、压缩饼干、巧克力、瓶装水,盐。
五个人每人分到一把手枪一把折刀,老司机和岳振德拿着五响翻子,其余三人拿猎刀,手电和冷烟火平均分配,其余物资,五个人分成三组:我和石苓人一组,老司机和岳振德一组,岳文斌自己一组,每组把分配到的物资自行调配携带。
足足折腾到十点钟,一切就绪,众人才分别钻进帐篷。
岳振德说这里是安全地区,不需要守夜,我们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离开了人居区,就要守夜了。
我和石苓人一个帐篷。
虽然才十月,但山里已经冷了,大家挤在一个睡袋里,石苓人把枪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又检查了弹仓,仍旧觉得不太放心,把帐篷门拉锁拉好,又用石头压了一下才回到睡袋里。
我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觉得大家会在山里对大家动手吗?”
“不得不防,毕竟现在二对三。
要想办法把岳振德争取过来。”
“嗯,找个机会告诉他他根本不需要杀人,我们作证让他拿回继承权?你觉得岳振德为什么要跟着岳文斌?他出事的时候是在国外了,他就一直让岳文斌用他的身份活着,你觉得正常吗?难道是感恩?石苓人轻轻嗤笑了一声:感恩?我看他那样不是。
恐怕是岳文斌用了什么办法挟制着他。
如果是下毒咒,这个不难。”
“你觉得岳文斌懂这些吗?有多厉害?”
“这很难说。
我想他必然是懂的,估计当初来找龙珠就是岳家人的主意,能打开洞口可能也是大家祖传的本事。
不过我觉得他跟一般方士还是有区别的,更象是个懂点旁门左道的探险的冒险家。
古书估计读过不少,正统的方术未必会,但手段还是有的。
岳振德就是个普通人,要控制他也不难。
不过也要防着他这些年可能学了些东西,毕竟是岳家血脉,方士行里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必然是有点路子的。”我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破镜……那是莫名其妙失踪又莫名其妙到我身边的……和小默姐的通讯器:老王大家能跟上来吗?”
“到这里没问题,但是进了山可能麻烦些。
再往那边走是没发掘的深山,信号能不能收到很难说。”石苓人搂了搂我,别担心,有我哪,睡哪,明天开始就要累了。”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却没想到居然一宿无梦,直到天亮被枝头上的鸟鸣声叫醒。
钻出帐篷,山区的空气清新到发甜,各种鸟叫此起彼伏,转着头总算从树梢上找到一只,却认不得是什么鸟。
石苓人在不远处招呼我:来洗洗脸。”山溪清澈而凉,洗过之后精神为之一振。
早饭是快餐蔬菜汤加火烧,吃完之后各人换好登山服和靴子,把帐篷收起放到马背上,开拔。
登山服还算合身,靴子却有点大,我穿了双层的袜子,一开始走起来还是有点不适应。
因为增加了负重,所以只能轮番骑马和步行,避免没到地方就把马累垮了,装备就没法带了。
今天的登山就不像昨天那么悠闲了,岳振德领头,前进得很快,到了中午,已经把人居区远远抛在后头,直到下午一点,才停下来休息。
林间空气湿润,岳振德随手抹把汗:这里可以点火,去打点水。”
“我帮你?我站起来跟着他走。
稍远处就有水声,是条极细的山泉,从笔直的山壁上流下来。
岳振德用一个皮袋子盛水,我蹲在旁边,随手接点水拍拍脸,漫不经心地说:你在唐人街伤人的事都过去多年了呢?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呢?没想过回国外去?岳振德低着头专心接水:打死了人,怎么能回去?”
“打死了人?不是只是打伤吗?岳振德一愣,抬头看我轻轻说,什么?我显得比他还惊讶:怎么,你都不知道?那人没死,后来救过来了。”
岳振德盯着我: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我耸耸肩:现在中美缔结引渡条约经过商谈,已经缔结。虽然主要是加强追逃追赃合作,毕竟美国目前已成为中国腐败犯罪嫌疑人外逃的主要目的地之一,但美方同中方也加强开展有关重大案件调查及实施嫌疑人遣返。如果你真的杀人,有案底,你以为大家没查过吗?你的名字,身份证号码,按着这个查一下不难查到。国内安检那么严,除非是那事没死人,后来也是不了了之了。如果真的人死,难道你以为不会通缉你吗?岳振德完全愣了:你……你胡说……我当时明明把他……”
“啪。”岳振德手里的皮袋子啪地掉到地上,自己也差点坐下去:我……但是他说我打死了人,国外黑帮追杀到国内,他花钱找人才把这事压下去……”
“恐怕人就没死哪。再说了,就算你真打死了人,他都说花钱找人压下去了,你干吗还躲在这儿?”
“花了很多钱,还不起……岳振德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如果真像对方说的那样,自己根本没有打死人,那么岳文斌所谓的花了一大笔钱,岂不也是子虚乌有的?他有些茫然地蹲着,喃喃自语,我没杀人?”
“我不知道,但考虑到国际形势,没杀人是肯定的。你就光欠了他钱吗?欠了多少?岳振德转头看他一眼,眼神突然警惕起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们不是一伙的?
我想了想:不太算一伙的,大家本来不想来,等于是……被他骗来了呢?但是你其实可以走哪,你知道大家去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吗?岳振德眼神黯淡下来:说有个废墟,里头很多值钱的古董……我不能走,老司机盯着我哪。
那家伙是溜冰的,下手也黑,我不敢走。
真要是挖了那个宫阙,也能分钱,那时候回去也有钱了……不用再做没身份的人!他从地上捡起皮袋,重新接了水,不再理睬我了。
吃过午饭,稍做休息,岳文斌又催着上路。
这次一口气走到天色将要转黑,岳振德就招呼找宿营的地方:这里不比人居区了,要找个安全地方,还要轮番守夜。”宿营处选在一处山壁下面,山壁在这里扭曲,形成一个钝角,在风水学中称为“两股张开”——龙砂和虎砂呈钝角张开,又名“张山食水格”。是“左右单股”地格的变体、类似于“左右纽会”、“左右仙宫”虽然一先一后,一长一短,一亲一疏,不对称“而有偏枯之病”,但是它们毕竟通过与外山取得平衡而能成“收水之功”,所以也被风水先生视同正体。“本体格式”本身干脆无龙虎收水,然而峦头端正,浑元一气。犹如大贵之人袖手端坐,而前后左右无不拥从拱卫,并且借外山来作龙虎,则外来众水必聚集当面,这样,宿营地得外气襄助,水源便利,防卫力量更重,所以也被风水先生视作大吉之形。
在我看来似懂非懂,只知道把帐篷设在钝角里面,至少不用担心背后有东西来。
旁边还有几棵大树,必要的时候可以上树。
这次吃过饭后岳振德让把火留着:压小一点不容易被人发现,留着火,一般野兽都会避开。
谁先守夜?石苓人沉吟一下: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们替。”岳文斌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守夜,你们都睡哪。毕竟这是我本行!”
古代的方士们认为,芸芸众生全都与星象相对应,所谓之“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强者星光明亮,弱者黯淡闪烁。甚至于这星下坠了,就代表这人“有病”或将死,或者已经死了。所以《三国》里描写,诸葛和司马们老是夜观天象,除了观察夜空,测算未来的天气如赤壁大战前,诸葛亮算出未来数天内,此地将吹东风之外,还暗里寻找代表着对手的那颗星,窥视其变化,以便击虚避强,战而胜之。关于如何寻找和确立人星相照的关系呢?《三国》等书里并没有明说,因为用分野的方法来推断是常识的。
首先,凡国人都有“籍贯”,即诞生于中华九州之内的某州或某郡,再据星与地的“分野”,大致得知某人的“本命星”位置。再由懂天文地理的专门人员值班守夜,长时间观测天空上的诸星。在各个“分野”的群星之中,排除属于“小人百姓”的细微小星,单留意较为明亮的那几颗大星,留意它们的亮度明暗和位置移动,并做好长期的“原始记录”以备用。同时,敌、我、友各方都派有“细作”和“探子”,潜入对方内部和境内,时时探听对方首领和主要干将们的日常行为,以及升迁顺逆,伤病健旺等情况,并随时把那些情报通传回来。最后,将星象变化与各观测对象的日常情况逐一对照,若某星长期与某人的情况变化相符,那就可以认定——此为某王某将某官的“本命星”。
关于“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的说法,有书为证。见《水浒传》开篇的“楔子”——“洪太尉误走妖魔”内说,走了的正是“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君”——那些星们指说的正是武松和林冲大家。现代的艺术家们,还继续使用着这个“星人感应”的比喻。毕竟现代社会,年轻的人们于茶余饭后,尤其是大姑娘最爱谈的就数偶像明星“趣事”,或是大家的所谓“八卦韵事”了。原先说到“明星”,只是单指有名气的电影演员。后来,明星这誉称扩大了,说相声和演喜剧小品的且演说得好的叫“笑星”,球踢得好的叫做“球星”,歌唱得好的叫做“歌星”,舞跳得好的叫做“舞星”。那么名气小点的呢,不妨称之为“暗星”也未必不可。还有,新近“隆重”冲出来的,还可以叫做“某某新星”,总之是“满天星斗”。而到了全民娱乐时代更不同,从《非诚勿扰》到《快乐大本营》、《天天向上》、《时刻准备着》、《我们约会吧》、《我爱记歌词》,全民皆星,除了上述的“星们”,其实人人都是“星”。
石苓人倒忘记了他是有一手的,既然有这便利为什么不用,当下拉着我钻进了帐篷:你跟岳振德说了?”
“嗯,果然岳文斌是骗他的。
但他说老司机盯着他,他不能走。
而且,他好像以为那里是个废墟,还想盗了宫阙弄点钱才回去。”
“有矛盾就好。
至于钱,他如果想要钱,这倒好解决了。
倒是这个老司机,看来真是个亡命之徒,溜冰的人比较难对付,大家为了钱是可以豁出去的,因为没了二甲基色胺大家也是生不如死。
而且这种人胃口比较大,也很难相信人。
如果我跟岳振德说我能通过刘耀勇给他钱,他多半会相信,因为他要的钱,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得了不得的数。
但老司机就不一样子,溜冰是个无底洞,那是填不满的,他也不会相信刘耀勇能给他超过岳文斌的一大笔钱。”
“那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再看哪,总之对这个老司机要提防一点才行。
不过在没到地方之前,他应该不会先动手,如果进了洞,那就得小心了。
这之前还是先注意路上哪,深山老林的,说不定有什么东西。”石苓人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不知什么动物的嚎叫声,静夜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像哭声样。
我紧张地拉住石苓人:不会有狼群呢?”
“地摊文学里面那种成百上千的狼群好像没有,狼群的生态和群聚数量根本就达不到那个规模,几百只的狼群估计跑几百公里也找不够狼群需要的食物,有这样的狼群在估计方圆几百甚至上千公里都没有人畜存活。因为狼群想维持生计必须吃相当大量的肉,找不到就慢慢等死,这种规模的狼群估计维持半个月就得饿死一大半
但是深山老林有野猪,这个比狼好不到那里去。
不过大家有枪的话,对付起来没什么难的。”
“那是野生保护动物呢?大家拿枪打的话是违法的。”石苓人无奈地戳戳我的脸:那你就把肉干拿出来喂祂们好了。
躺下哪,看看你脚起水泡了没有?可惜不能用热水烫一下。”我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好笑,听话地躺下:应该没事,虽然靴子大了点,但我觉得脚不疼,而且不是还骑了一会马吗?石苓人检查了我的脚,确实没起水泡,这才放了心,又把袜子给我套上:夜里毒蛇虫子多,别把身体晾在外头,被咬一口就麻烦。”我一下子想起庙祝身上的诡异尸蹩,不由有点头皮发麻:不会像龙王祠那样呢?”
“那倒不会,但估计龙潭村的地理环境有蛇。
行了,只要帐篷不破,蛇也钻不进来,睡哪。”帐篷外面,那哭声一样的嚎叫还不时传来,但同时岳文斌的声音响起来。“夜蒙蒙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他是那么明亮,他是那么深情,那是我早已熟悉的眼睛我望见了你呀,你可望见了我,天遥地远息息相通,即使你顾不上看我一眼,看上我一眼我也理解你呀,此刻的心情。夜深沉难入梦,我在凝望那颗星。他是那么灿烂。他是那么晶莹。那是我敬慕的一颗心灵。我思念着你呀你可思念着我,海誓山盟彼此忠诚,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离去、毅然地离去,你也永远闪耀在我的心中在我的心中!“石苓人小声说,这是中越边境战火时燃时熄期间,的一名经典名歌,叫做《望星空》,只不过按照艺术家的意境,唱歌者是军嫂,“我”寻找和凝望的那颗“星”,是她正在边境执行任务的丈夫。她最后唱道,“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离去,你也永远闪耀在我的心中”,毅然离去的“流星”比喻是为国牺牲。”岳文斌这是在思念谁呢?
我听着歌声,枕着石苓人的肩膀,却很快就睡着了。
这次我做了个梦,梦见大家走到一面峭壁前,上面有鲜红的大字刻着:通天台。
岳文斌不知在那里找出两个小洞来,发动机关,坡面发出咔咔的声音,出现了一扇向内打开的石门,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在路上走了又一天半之后,正午时分,岳文斌开口:前面就是通往洞天的路径。”
我抬头看去,前方的路忽然变得陡峭起来,整片树林都象是忽然平空升高了一截,一样的阳光喷洒进去,看起来竟觉得阴暗了许多。
我在旅游手册上看到进山东陡西缓,这无名山更是经历过多次地质勘探,构造变动,有明显的垂直高差,可是万万没想到也想不到,仅仅就是这么一个变化,就会给人以阴阳分界的感觉。
这时候正是十二点钟,大家站的这一边还是觉得阳光温暖,然而对面的通往洞天的山洞就似乎是蒙上了一层什么,阳光也照不透似的。
有几分钟没人说话,片刻之后,石苓人才淡淡地说:果然是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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