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大仙正在提裤子,我脸红心跳的转过脸来,突然心生警兆,余光中看见山上树影后面离,我只有数米远的胡大仙正在向我冲过来,就知道不好,这畜牲肆无忌惮了。
我一咬牙,冲胡大仙猛冲过去,在秃头和其他几人邪佞地敞怀大笑中冲撞他怀里,他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向山下滚去,其他人惊慌地伸手去拉。
我趁乱急忙向一旁的树丛里跑,心想只要跑到另外一条岔路就肯定能阻挡胡大仙过来,这荒山野岭我来过几次,我有几分把握逃掉。
可是未等跑到另一个山坡,我就听见身后枪响了,靶子的中心正是我。
我停下脚步,看见老爹神出鬼没的冒出来,黑洞洞枪口瞄准了我。
总之,就是发生了过程如此一般的动作片情节。
这里我话事,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但听说被人践踏了自尊心的混混最爱记仇了,沈同学从今起这一阵子请注意身边安全。最好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
出乎意料的,老爹没有大开杀戒,反而貌似麻烦地挥挥手,叮咛了我一声。
哼。
连无辜也不肯放过,还跟人谈什么白尊心。
我全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话虽这么说……够了。
我叹了一口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是石苓人还活着的话,就不会被那种小角色瞧不起了。
沈同学。
老爹稍微换了个口气说道。
我知道你在套话?恭喜你,那一边尚未肯定说你的同伴已死——好啦!我知道啦。
早该知道,石苓人他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啊。
敷衍地随之订正自己说词的我,掩饰自己的窃喜,浑忘了身处虎狼之中。也没注意老爹什麽时候走开了,队伍什麽时候开始停下来。
就在这时……以为我是大少爷呢!回身一看,从我所在的队伍后方,传来恼羞成怒的呼声。是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胡大仙。亡命徒其中一名男子嗫声向这名弯腰走路的匪首搭腔道:还不行吗?
唉呀。
大哥……大你婶子,都歇着养精神,到了目的地轮番上阵,干死这婆娘……
可是老爹说……
胡大仙拉住横肉男,诽道:他只是一个神棍的头马,凭什么作威作福,老子忍他很久了。那丫头是老子的头汤,泻火用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种装神弄鬼的渣子先享用了?
此时,如果是石苓人在的话……我吸了一口气,不再胡思乱想,必须自救才行!
在离先前事发的山坡有些距离的悬崖边的丛林里,有一个简陋的圆木造小屋。大概是那些采药人的落脚点,现在被亡命徒们征用了。
我缩在小木屋的角落里,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衫在撕扯中已多有破损,春色隐隐,细看则有不少淤青,如果不是胡大仙一直在护食,恐怕有不少亡命徒要来占便宜……最重要的是,我此刻给人的气势与普通女孩子不同,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乳虎,从脏且湿漉漉的乱发间透出的眼神,象古剑般锋利。
前边,小木屋的横窗被拉开,梆梆梆!有人敲小木屋壁,哥几个,消停一会儿,到目的地有的是功夫乐。
哪怕说话这人故意压低了嗓音,我也绝对可以听的出来,其中的讥笑。
滚你婶子的,谁说老子不行了?老子现在就要上这母货,敢冲撞老子,老子草不死你!被挠了脸又被击中要害的胡大仙,显然要保证自己依旧是几个亡命徒中的头,头发乍乍着,象头公牛。
当初有些事可是说好了的,要钱还是要现在自个爽快你可想好了。
那人对胡大仙阴阴的说。
敢不给老子钱试试!那胡大仙已经不是在说,而是在喷,唾沫腥子乱飞。
我能听见亡命徒咧咧嘴的嗤笑,面具庙祝特意交代要将这女人完整的带回去的。
这下子,那公牛般的亡命徒不吱声了。
无法上下其手,胡大仙气闷的到了小屋的里头,那群亡命徒正扎堆聚集着,高声地相谈论着。
好赞!那庙祝出手大方,箱子真的载满了宝石啊!大家脸上似乎都藏不住兴奋的神色,这都多亏了老白帮咱们牵线搭桥,一伙人的视线全集中于坐在这个秘密基地一角的中年人老白身上。
他还是那样不修边幅,一头长久以来未曾修剪、蓬松毛躁的长发与杂乱的胡子,戴着一副眼镜、在男子身旁的圆木桌上,有一部老旧的船舶用无线电台。
就是这名男子把这台很久以前便过时的无线电台修理好,然后虚张声势,将亡命徒们劫持游艇的行动公之于众,让警方不敢强攻。
哼,尖酸刻薄的胡大仙冷冷地说道:外人毕竟是外人,可别以为光是这样就能博取信任。
这我心里自然有数,男子老白倒是看得很开的样子。
我就是看你这种态度不爽啦!胡大仙挥起手殴打男子的脸部。
男子脸上的眼镜飞了出去。
装一副死知识份子的脸孔,你这个死亡商人!因为你们那群混帐的关系我的大哥都——好了好,胡大仙。
同为亡命徒伙伴们阻止了这名发狠的恶人。别和钱过不去,山水有相逢,今天就先放过他啊。
是啊。
毕竟今天多亏他咱们才能海捞一票嘛!哼!胡大仙威吓地甩了下肩膀,貌似不满地停手。
那个作为向导的女人闷不吭声地把掉在地上的眼镜拾起,细心地拍去了灰尘给老白。他慢条斯理地把之前拔下的眼镜给戴回去。轻薄的镜片发酿出知性的气息,某种意义上,他们现在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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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祠的庙祝,来到的比我想象中的快得多。胡大仙再度蠢蠢欲动同一时刻,二名似曾相识的身影出现在小木屋的屋顶上。他们的身影和我印象中的初中生重合了。
跨越了十年的时光的,是那对曾经的转学生兄妹:现在的号贩子……游老三与女咖啡师……游慕容。仔细一看,游慕容既然是一名美少女,当初的人气童星,身为其兄的游老三自然也长得皮肤白净眉目清秀,只不过当初的他是个五官纤细的初中二年级学生,现在却是个气质猥琐的抠脚大汉,似乎不曾有过青春期,和这么样的一段过去。
那两个人看来并非普通人物啊。
实际上这两人只是探路者,在亡命徒们的乱哄哄戒备中,面具不离身的阴森老人出现了。
这么粗心大意,自己做的是什么事不清楚?虽然有人给我推荐你们,看起来,你们虽然有金主支持,直到数年前仍是地方—个小型团伙,古人说的朽木不可雕也!面具庙祝目光阴阴的从几个亡命徒脸上扫过,转向游慕容兄妹,那一边结果如何?
游老三把直到刚才都贴在眼镜上的双目望远镜放了下来。他们没有打起来,似乎对谈已经达成共识。
嗯。
多出来的这女人,她跟这个事件不知作何关联。游老三摇摇头。
游慕容,岳家那边的情况怎样?一点也没有怎样。
游慕容无趣地说道。
进展维持原地踏步,对方是个晚熟又态度不够大方的家族……不过是个暴发户啊。
看来似乎不是你欣赏的类型哪。
跟是不是我欣赏的无关。
我一定会让他们成为我的战绩,让他们灰飞烟灭啊。
可别做些胡作非为的事情啊。
游老三冷笑一声:为什么这次要这么慎重?像那种弱不禁风的家族,诱绑起来恐吓主事人几句话事情明明很简单就能结束啊。
这是门主所下的指示。在发现到’那个东西’以后,似乎还是需要岳家血脉的协力才行。
听到庙祝所说的话,游慕容貌似不满地垂下了肩膀。
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
面具庙祝不理会这一对兄妹,转向云里雾里的亡命徒们:掉脑袋的事。居然还心存侥幸,有心思沉浸在温柔乡里做清秋大梦?逼退了警方,你们就以为能跑的了?离开了这里就有活路?错了!这个丫头背后的那个石苓人,跟我可是一类人,现在就在赶过来,不信自己去看。
说着,面具庙祝取出一物,高约二十厘米,口径约九厘米,用黄铜制造,有柄、上端山字形,铃内有舌,就像是一个有长柄的小钟,但钟底口部不是莲花形而是平的。
他低喝一声:流铃八冲,降神除魔,现!
‘哔’的一声,那小钟无风自动,听着钟声,众亡命徒脸现痴迷之色,我不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但我眼中,却浮现出一幕幻境。
焕然一新的石苓人从树丛里面转出来,显然换了一身衣服,老王却不见踪影。略一沉吟,他掏出一个新手机,打了个电话,听口吻是给于祖佳:帮我在龙潭镇联系辆车,我下一步就要去龙潭村。有水月的消息吗?
这没问题。
不过,据说水月……被劫持在码头了。警方现在已经封锁了那一段砂泥路,而且你一个人过去有用吗?石苓人暴躁:没用也要去!你让我在这等着我更得急死!总之你别管了,赶紧帮我联系辆车。我知道你有关系!
行。
你先别着急,警方已经封锁了砂泥路,那些亡命之徒不了的。
我就怕他们跑不了!万一急了枪杀人质怎么办!石苓人几乎是在吼了。
那一头于祖佳显然也没话说了,那是持枪的走私分子,不是幼儿园老师,逼急了枪杀人质是很可能的。
行,我给你准备车。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石苓人冷静了一点:兄弟,谢谢你。
不过我还是自己去,你那身体不行。于祖佳我给你算过,你是胎里天生不足,恐怕小时候差点都养不活,虽然现在锻炼过,在城市里开个车到处逛逛或者上个健身房在跑步机上意思半个小时没问题,真要连轴转地坐车找人甚至必要时候还要弃车爬山,你就不行了。
那你自己小心。
我……给你多准备点东西?专家证要么?行。
石苓人挂断电话,默诵:水月,好好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我眼睛一酸,潸然泪下。
于祖佳的关系动作很快,送来了车和模糊失真的专家证,据说他家的财团为此给当地派出所捐款了五十万,石苓人开车直奔码头。
我目送着石苓人比警察竭力阻挠的媒体记者们先找到了那船。
倒不是他本人多么英明神武,一来于祖佳帮他联系上的那个人是个本地协警,对这一带的砂泥路熟悉犹如自己的掌纹,二来警察顾忌那一船的人质情绪过激,生怕靠近了激怒人质乱说乱动,正在等首都警方的心理疏导师,最重要的是咬定对方是本地犯罪分子,不是什么恐怖的组织,天下太平无事。
石苓人却没这顾忌,和那个本地协警从砂泥路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混了过去。
穿越封锁线之前当然险而又险,但因为歹徒已经弃船走了,所以他们摸到船边的时候反而没人阻拦。有几个警察探问,看了专家证,再听石苓人聊几句心理咨询知识,也放行了。
那一船倒楣的游客,心惊胆战地坐了半天,看看警方没有安抚他们的动静,就渐渐乱起来。
只不过他们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了,现在看见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夜色中,先是以为来了上级领导,然后看见两人手里的枪,又纷纷惊叫起来,乱作一团。惹得警察过来安抚。石苓人顾不上别人,把枪朝腰里一别,放声就喊:沈水月,我!我!石苓人!一片混乱,没人回答。
石苓人在船厢里看了一圈,没看见我,随手揪住旁边一个人:你们是一起的吗?这船上有个年轻女孩,长得挺白净的,二十四五岁,一米七五的个头,瘦瘦的,有没有这么个人?这会儿游客们已经看出来他们并不是歹徒一伙的,也就安定了一点。
被石苓人揪住的那个人还算清醒,想了一下说:犯罪分子走的时候倒是带了个小姑娘去。
一米七五,瘦瘦的,也挺白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石苓人详细问了问穿着,立刻就确定那正是我,马上焦躁了:犯罪分子为什么带她走了?往哪去了?那人苦着脸:有个女的说能带那些犯罪分子潜逃,让他们放了我们,因为她家长辈有病需要去医院。至于那小姑娘?
大概是那些犯罪分子找了那小姑娘去背包,就带着走了。
喏,那不就是那女人家的老头子?不过,看他身体可能挺不住了,警察说要联系医院,也不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啊!石苓人转头看过去,果然有个老头子仰靠在椅背上,脸色已经发紫。
旁边两个人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的手机都已经被歹徒收缴去扔了,又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根本没法救人。——再说用急救处理被赖上怎么办?
石苓人甩手把手机扔给一起来的那协警:打这个电话,让首都警察赶紧派救护车上来救人!随即弯下腰细看那老头子,你怎么样?老头子微微张开眼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话又没有力气。
石苓人心里急得要死,转过头烦躁地问旁边人:谁知道那些歹徒往哪条路走了?周围的人都摇摇头。
谁知道啊,大家都是外地人呢。
船出龙潭镇没多远就被劫持了,歹徒要求导游司机把船开往南边,与龙潭村的方向完全相反不从,所以龙潭村的本地导游也第一个死了。
何况在这种黑夜之中,鬼知道那些人往哪里走了!一个女孩子犹豫地说:我听见她说有条古道还是什么的,能潜逃,没有陷阱。
石苓人回头问一起来的协警:你知道这个古道?协警思索了一会,脸色忽然一变,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脸色变化太大,石苓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立刻紧追着问:不对,你肯定知道!那古道在什么方向?现在赶紧去追还追得上!协警一个劲摇头。
石苓人急了,把他扯到一边:你要是嫌钱少,我现在手里有三十万,全部给你!协警还是摇头,直到石苓人真暴躁了,他才操着本地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说:那地方不能去哇!
石苓人最恨人说话说一半:为什么不能去?协警仍旧是一个劲地摇着头:那地方,我也只是听老辈人说起过,为什么不能去,没人能说明白,只知道去的人都是个死啊,没一个活着回来。
而且那条道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哇!石苓人真是无名之火直往上蹿:你不是对这一带的路都很熟悉么?协警脸上的气色到现在都没转过来,灯光下还是苍白的,竟然像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那条路,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更不是普通人能走的。
不知道的人连入口都找不到,真要是进去了,就得死在里头。
石苓人恼火地说:可是那个女人不是带着他们走了吗?协警一直不停地摇着头,好像一听见古道两个字,摇头就成了他的本能反应:那女人,一定是这山里的采药人,最神秘的那些。
那条道是他们的,他们当然敢走一走,我们不行,进去就是个死。
这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不了你了。
石苓人这时候哪能让他跑了,真跑了他到哪里去找我:那这样,你想想这里有什么地方能潜逃而没有陷阱的,我们到边界上去堵他们!协警还是摇头:不可能。
边界线那么长,不知道那条路出口在哪里,怎么去堵?石苓人如同困兽一样在原地直打转:那怎么办?你总得想个办法出来!协警苦笑:真的没办法了哇。
我虽然是警察,其实不在编,上班是来挣钱的,有三十万为什么不挣?可是啊要有命挣得到手,更得有命花出去。
我劝你同志还是算了啊。
如果那女人能出来,你朋友也就能出来,如果连那女人都出不来,那……石苓人当然不愿意听这话。
他正准备再砸钱下去,忽然刚才说话那女孩子跑过来:这位同志,那个,刚才那个男的找你,就是带路的那个女人的长辈。一边眉目传情。果然颜值高就是好,石苓人跟着她过去,老头子的情况看起来更坏了。
我和石苓人都见过死人,现在眼前这个老头子的脸色就跟死人没半点两样,刚才发紫,现在已经是死白。
石苓人往他跟前一站,眉头就皱了起来……老头子已经没有呼吸了,胸部连个起伏也没有,但眼睛却睁着……不呼吸的活人!石苓人眼睛眯了起来,俯□问:你找我?手却按到了老头子手腕上……没有脉搏,眼前这个老头子,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老头子看石苓人的手去搭他的脉搏,也稍微怔了一下,随即无力地点了点头:你也是懂行的人啊?石苓人还真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情况,但他看得出来这老头子肯定不是普通人,至少目前,他算是个活死人,但是这个活死人的状况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他还看不出来。
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说出来,只是含糊点了一下头: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老头子的眼睛向四周看了一下,石苓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对旁边的人说:救护车估计快要到了,你们其实可以到外边去想办法疏散一下,这样救护车更容易救治。
他这么一说,一船人都跑下去了,只剩他和老头子还有两个孩子留在船上,石苓人这才又俯过去: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啊。
老头子虚弱地点了点头:我要死了。
石苓人微微怔了一下:你……是怎么……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维持的生命?现在为什么又不行了呢?老头子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最后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口血完全是黑的,吐出来之后浸在他衣角上,血液被衣服吸收了,却留下一小滩黑色的东西,石苓人一眼看过去,那一小滩黑色的东西竟然是几尾小鱼苗,外形细长,看起来像条小虫子,团团挤在一起,已经都死了,他脑子一动,脱口而出:你是龙家人?
我不明所以,却见老头子苦笑了一下,低声说:我是个不肖子孙。我早就要死了,想续命,必须回我们的祖地……现在不行了,来不及了,都渴死了……他颤颤微微地伸出手,按在自己眉心上,突然用指甲一划,拉开一道血口,用指甲掐住了什么东西使劲往外一拽,再张开手,手指上多了一只淡金色的小小金鳞怪鱼,这种血婴鱼,是和我们血脉相连的,如果留在我身体里,我要是死了,它也会死。
现在我托付给你,那些人往祖地去了,你拿着它,也能给你带路去祖地,找到她……他气喘吁吁,说到这里已经累得说不下去。
他眉心的伤口看起来很深,像是个小洞一样,四周的皮肉都微微向外翻卷,却没有血流出来,就像是死尸,血已经凝固,割得再深也没什么血流的。
石苓人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现在他神色清明,显然是知道老头子为什么明明没有呼吸了还能活着,我虽然不知道,但猜到这应该是某种秘术,是这里龙家人的不传之秘,即使是本地人恐怕也只有耳闻,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虽然龙家人才能够世世代代在这一亩三分地长盛不衰。
我这还算是因为石苓人鞭策的关系博览群书……也算是广拜名师,虽然一向学得不上心,但听得多了总也能记住些东西的,所以看见这些小鱼苗,突然想到了秘术。
和江湖术不同,许多旧社会大家族的秘术向不外传,千百年来虽然被传得有些夸大,但说一句奇术是不为过的。我听说过湘西赶尸的事,能够让应该死了的人像活人一样行动甚至言语,千里之外落叶归根。这虽然不像人体冷冻之类的技术可以持久,却也没有许多人体冷冻那样的缺德损人,不过究竟是怎么赶尸的,却没人知道。
我觉得这种奇术之所以本地人不知道,恐怕即使是龙家人也并不是个个都懂的,即使懂的也不是个个都能做到,确实是极其神秘。
不过这个时候石苓人是顾不上研究学术问题的,他一听见老头子说这只鱼苗能让他找到我,就再顾不上别的人,伸手就接过来。
血水中的金鳞怪鱼在他手上很乖的样子,倒让老头子略微有些诧异:你果然是有修持的,鱼苗竟然这么听话……石苓人拿到了鱼苗的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有了些奇怪的感觉,好像远处有人在叫我一样,这里的山山水水,好像在呼唤着什么,有着一呼一吸的律动。这会我肯定这鱼苗果然是能带他找到我的,心里顿时安定了一点!
那边石苓人这才想起来问老头子:那你,喂!就在他低头看鱼苗的几秒钟之内,老头子已经闭上了眼睛,纸一样白的脸上已经浮起了紫黑色的尸斑,这是人死了一天以上才应该有的。
他眉头还皱着,脸上还有个担忧的表情,像是即使生命已经逝去,也还在为亲人担忧……石苓人低头看了他一会,伸手想在他肩上拍一下,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转身下了车。
这时候那些游客已经不知用什么办法,居然真的要来了通讯工具,远处有了动静,显然是警察三令五申的媒体记者来了。
石苓人什么也没说,找到那个协警,直接把他身上的弹匣和匕首拿过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消失在了黑夜里。然后……被气喘吁吁赶来的于祖佳和岳诗音拦住了。
水月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把你要的东西拿过来了,不告诉我怎么用我就不走了!于祖佳开来了一辆雪佛兰越野车,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大旅行箱不给石苓人。
他们从岳家劫走了我侄女!这是柔弱而这一刻无比坚强的岳诗音。
岳紫极被抓走了?我悚然而惊,没看到她,是这些亡命徒要用来要挟岳家……还是已经……?
那一边,拗不过他们,石苓人伸手从旅行箱里面摸出一个用黄表纸裹的严严实实的纸包,等到他打开,时不时瞟向石苓人这边的于祖佳和后面盯着看的岳诗音都吃了一惊。我也是,因为我发现里边竟然是一些细的、扁的、长的……小木片,亮晶晶的,如同涂了透明漆。
只见石苓人拿起来三插五插,一个具备了豆娘大致外观的小手工就做成了,石苓人的手一抖一甩,仿佛变魔术般,木头就变成了活物,不过不是豆娘,豆娘没有那样的外骨骼和角刺,这东西虽然展翅都不足巴掌大,但给人的感觉仍显得十分凶猛,只不过和那些给人阴毒感觉的蜘蛛、毒蝎比起来,此物棱角分明而狰狞,更显大气、霸气。
什么东西?这次于祖佳都绷不住开口了。
这玩意儿他从没见过,但是本能的,他觉得此物虽然是一小点不应该就这么人畜无害。
帝王古蜓,模仿古代巨型昆虫的一种而成。石苓人说着左手并食中而指成施诀状,在金鳞怪鱼的额头一点,金鳞怪鱼冲着石苓人另一只支过来的手中的帝王古蜓唧的一声,一缕红光从金鳞怪鱼嘴里飞出,仿佛丝线一样绕在了帝王古蜓身上。
一开始我没发现,后来才突然意识到是这条鱼在叫!天哪!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它好痛啊,或者是因为超感官能力,我能感觉到它生无可恋,就只剩下些力气在那里凄惨地叫着,很哀,很痛!我的心也跟着好痛,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的鱼的叫声,如此凄惨的叫声!
越野车全速前进,于祖佳烦闷的摇下车窗玻璃,海边的寒风呼呼的直往车里灌,连后座上的岳诗音都被吹的头发扬起,难以睁眼,石苓人边上的金鳞怪鱼和手中的帝王古蜓却是巍然不动,仿佛铁铸一般。
赦!随着石苓人一声低叱,帝王古蜓嘣的一下弹出窗外,浑身裹着黄色的光芒,咻……直飞而去,根本不是振翅而飞,倒像是《超时空要塞》可变翼战机的微型版,速度极快,雪佛兰越野车向二百迈迈进的车速,尽然被他以绝尘之姿,转瞬甩于身后。
虽然是夏日,此刻夜色都显得分外冰冷,车窗外是倒退的山林,再远处是三处五处的采药人房舍和荒寂的山田,这里已经不是普通车道,山路虽然还是有路,但质量明显差了不少,还时不时的有棱有坑,即使是避震极好的雪佛兰越野车,在高速之下,也是极其颠簸的。
车中很沉默,于祖佳刚点上他的第四根烟,给人的感觉他抽的不是烟,是命,烟停了,命也就没了。
岳诗音在后边,紧咬着下唇,时不时的偷看看石苓人,又看看金鳞怪鱼,眼神闪动着,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是上山的路!
可是后座的石苓人则微阖着眼,仿佛在打瞌睡。
几分钟之后,石苓人睁开了眼,沉声道:快到了,直线距离大约一公里,老街尽头联排别墅里面最大的一栋,也是赌场和皮肉生意的窝点,根据情报,有枪的守卫通常是园子里四个,楼里两个。不堪一击,倒是本地警方会不会有装甲车什么的?到时候出动拦截一下,很麻烦。
这种乡下地方怎么可能有,而且……老子认识你就是个坑!于祖佳啊嗒啊嗒嘴,冲石苓人涩笑了一下。让岳诗音来开车,自己拉开了旅行箱,里面的东西……全是枪械和其他不明觉厉的东西,他们要打一场特种作战吗?
于祖佳一面和石苓人在雪佛兰越野车内一起换上防弹衣和面具,一面大声问道。
对方是一名身在本地但交游广阔的帮会头目——兴汉道的白斯文。也就是协助窝藏那些亡命徒的窝主。他仗着关系网,拒绝和当地警方合作。同时对一同搭着车的岳诗音开始说明,这可是私闯民宅加上非法持枪,可以当场击毙的,你确定要跟来吗?
岳诗音一言不发,倔强的点点头。那身小礼服于风中飘荡、戴着毛绒绒材质的白色圆帽与红色手套的模样,感觉不仅皮肤白嫩、身材苗条而且姿态又优雅,比起乖乖女还要更有淑女的气质。可却是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正在咬牙切齿的人是我认识的那个岳诗音,那个因为失恋而离家出走的岳诗音,那个满十八岁没多久的年轻小姑娘吗?
才刚认识的时候,还因为被我和高秋梧的相逢而差点哭出来,最近这阵子也变得越来越习惯这些砍砍杀杀的情况了。
于祖佳的哀叹中,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怎么又是兴汉道啊。名字好熟!不过,
你怎么知道敌人的根据地在哪?用法术?在龙潭老街的醉生梦死酒吧,有的是三教九流的人出卖信息。
很好。算你狠!
遇人不淑啊……一定在当地警察赶来之前把事情收拾掉啊!
了解!雪佛兰越野车向着目标所在的联排别墅急速飞驰。
哇啊!怎么、发生什么事了?繁华街巷的中心,风驰电掣的越野车吸引了附近的值班员工和路人纷纷抬头看着这钢铁巨兽。
岳诗音,敌人的位置有变化吗?就在那边居住区的七栋。
飞快向居住区接近的雪佛兰越野车里,于祖佳正在教导岳诗音操作热感仪器。
红点没变化!
很好。接下来盯着他们,保持联络。石苓人,我们要一口气杀进去罗!是的!于祖佳与石苓人打开越野车门,和同伴一同跃下。
早已在防弹衣外面换穿上迷彩服的于祖佳戴着防毒面具,以肩带垂挂在肩膀上的。是他曾津津乐道的爱用的附弹鼓卡拉什尼科夫74。
在腰带的枪套上除了副武器的cz75,还插有黑色军用皮带。
接在于祖佳身后下车的石苓人,则是一个和他所持的主武器,以色列制迷你乌兹十分柑配的副射手。
两人像是钟摆般晃动着身子防狙击,单手抓住枪,借势使力踢破七栋的门户后,便一举冲进去,侵入敌人的根据地内。
啊啊啊,你们是打哪来的家伙?大水冲了龙王庙啊!看起来地位最为崇高、留着些许胡子的肥胖男子站了起来。
你这家伙就是白斯文吗,连烫手的钱也舍不得放下,那你就拿身体付帐啊,于祖佳用卡拉什尼科夫往横向扫射,卡拉什尼科夫绽放的场面真美……。
啊!饶命呀呀!……帮会份子们—同趴在地上。
敢动我就开枪罗!石苓人发出了警告。
咱、咱们不动,咱们不动!白斯文。可别瞧不起我们啊,混蛋!于祖佳摆出令人搞不清楚究竟哪边才是匪徒的凶恶态度,把卡拉什尼科夫枪口指向敌人头子白斯文的头上。
呜哇,请高抬贵手饶命!很好,那把保险柜打开啊。我们要看你迎来送往的资料!
这个嘛、要俺打开保险柜也未免——呀!于祖佳把枪口塞进对方嘴里。
啊呜。
啊呜啊呜。
格老子的在赶时间呢。
到底是想死是想活着自首,快点说清楚!俺、俺还想活,俺自首就是了!那就动作快!白斯文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了保险柜。
外面岳诗音在对耳机说话,看惶急神色,应该是路人用手机报警,如临大敌的110警车开始聚集过来了。
特种部队的军车似乎也要出动的样子。
果然,于祖佳防毒面具下的耳机传进了来自外面的联络。我读着口型。
好,我们马上回去。
于祖佳把保险柜里所有的东西都装进手边的袋子,然后抛给了石苓人。
你拿好。
是的!石苓人状似很重地抱起了袋子,你、你拿太多了啊!留一些给当地警方啊!罗哩罗嗦的吵死人了。现在我主导!
于祖佳又用卡拉什尼科夫往横扫射。
饶命呀!这是给一点小钱你也不放过所该加付的利息。
于祖佳结束对话,准备逃离现场。
岳诗音,让车子靠近窗边。
了解。
‘雪佛兰越野车绕了一圈急停七栋的南窗外。
石苓人、要撤退了!是的!于祖佳与石苓人身轻如燕地跳下了窗台。
那边的越野车!请停止行动!从聚集而来的110警车里面传来了扩音器的声音。
可是有好几辆110警车被眼睛瞪得铜铃大、张口结舌停下脚步的路人与来采访人质事件的媒体记者们阻碍,无法接近到越野车的前方。
当然石苓人为首的一伙人也完全没有停止行动的打算。
无视警方的警告,越野车就维持着让于祖佳与石苓人自由落体进车的状态,老神在在地——不对,是一溜烟地逃离了现场,在头也不回地飞离的雪佛兰越野车后头……民警同志,再见了!要铲除白斯文这颗毒瘤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担着沉重提袋的石苓人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事实上,石苓人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开心,接下来他们的反应,基本在我的预料之中,奔驰着的越野车中,突然沉默下来。于祖佳在翻开密密麻麻的销账记录,岳诗音一言不发在开车,石苓人也不再说什么,从旅行箱中又摸出一个黄表纸包裹的包,打开,仍是木头片片,仍是拼装。
这家伙是在玩《乐高世界大战》的梗吗?
这回拼出的小手工要比帝王古蜓大两圈,模样实在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毕加索,但是神韵极佳,于祖佳和岳诗音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头鹰。
不,是蛾。蜂鸟鹰蛾。有大用!石苓人这样解释。
同样是模仿巫术,模仿的是蜂鸟鹰蛾,昆虫世界里的“四不像,但同样凶猛,而且更灵巧。
不同于帝王古蜓,蜂鸟鹰蛾从木头变成活物后,要比模型时大不少,看起来完完全全根真的巨蛾一样。
只不过,似乎更耐糙,石苓人拉开车窗,随手甩鼻涕一般甩了出去,结果隐约间一声虫鸣,蜂鸟鹰蛾飞上了天。
接下来,就是根据金鳞怪鱼的感应前行了。
坐稳抓牢。于祖佳侧头大声喊,明显是说给岳诗音听的。
听我指挥,从这里下去……越野车头一拧,直接从路上下了一尺多高的斜坡,贴着一株灌木,冲进了山田,便如行进在戈壁中的坦克般,一路尘土飞扬,连窜带蹦的驶去,那颠簸的样子,极易让人联想到投骰子时的那个杯子……什么叫穿屋跃户?现在就是了。
雪佛兰越野车一路上撞到的房前屋后林木不计其数,从两个小村子里横穿而过,也亏得农村地大,院落之间路够宽,否则绝对是墙倒屋塌,即使是这样,也免不了鸡飞狗跳、惊的不少农户开门观望,心说这大黑天的,开车走夜路赶死来了?
岳诗音被颠的砰了好几次脑袋,哇哇尖叫,石苓人也是五肚翻肠,只不过其他人看不出来,我可是知道男人都爱装,他尤其爱装,绷着脸假装这是家常便饭,实则也是头一回,我忍不住怜惜,以前光看电影里飞车追逐,还觉得不过瘾,开的不够快,颠的不够厉害,现在轮到自己的同伴,好么,时间长点都得成了西瓜。
雪佛兰越野车这回不仅跃野,还跃了田,跃了山涧,对驾驶员绝对是个考验,这也就罢了,哦最担心的是这越野车千万别这时候尥蹶子,离了这车,三人就得靠一一路追来救我了。
于祖佳状态神勇,越野车挺给面子,一路飞奔,淌山涧、过土棱,最高一次飞起两尺多,车轮没飞,车轴没断,硬是一步步的将双方的距离缩短了,等再上了路面,据石苓人观察金鳞怪鱼的动向说,我们双方已经不足两公里。
蜂鸟鹰蛾在石苓人的召唤下飞了回来,迅捷而轻巧的钻进飞驰越野车的车窗,落在石苓人的臂上,在石苓人的施为下,光芒一闪,又化作了木头片片,被他拆了重新包起。
还能回收再利用啊。于祖佳赞叹不已。
我看在眼里,疑惑盘在心头。之前石苓人满是羡慕嫉妒恨的告诉我,他知道的会类似秘术的所谓大能,一个个施展时架子摆的那叫一个大、一个足,用起材料来那叫一个挥霍,木心中的木心、朱砂中的精品,用完了不是爆了就是碎了,感觉就跟放烟火似的,我从未见过象石苓人此刻这般经济节约的,而石苓人之前有多少干货,我可是清清楚楚的。
而现在……那个很普通的旅行箱,如今在我的眼中,比阿里巴巴的山洞都神秘。更神秘的当然是石苓人,他隐瞒了我多少,或者,他还是他吗?
面对于祖佳的赞叹,石苓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有空给你弄几个攻击防护的,但说好了,材料你出啊。
于祖佳嘿嘿一笑,显然喜滋滋的。看起来他知道,这就是报酬了。
我知道这人,年纪不大,心里可是很有准谱的,虽然被排挤,但从来不会白忙乎,而且从目前来看,回报往往是超值的。譬如从冷板凳变成了重案支队的实职队长就是一例!虽然大多数战绩不足为外人道,关于筒子楼事件的档案也不知道被转到了哪里,反正好处这些天正从上边以明暗两种渠道落实下来。这是我感觉于祖佳一鳞半爪的话判断的!我猜这也是他接到石苓人的手机,就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巴巴的赶过来的原因之一。
我、我……也要!后座,岳诗音我了半天终于憋出个话来。
等我把水月救回来再跟你谈。石苓人一句话就把岳诗音顶了回去。
十五分钟后,越野车停在了山路的路边,前边百多尺外,是几处北靠山、西有林的屋舍,南边是大片的山田,石苓人一行三人在东边。
山路旁一人抱的大树上挂着个大木牌子,白漆的宣传字体已经起皮斑驳,但还可以明确辨认:私人邸府,非请莫入。于祖佳嗅了一下,脸色难看:”这些采药人真是狗胆包天,或者是见利忘命,居然种下一大片罂粟田,难怪鬼鬼祟祟的!“
根据感应,祖地已经不远,而匪徒们,在药田西北头的独立大屋里,我们绕一下,免得惊动了附近的看家狗。
石苓人说着,领着他们下了山路,向北边行。
我和石苓人不是第一次进山了,都知道怎么盘道,通常山莨菪的居住点北高南低,因为防贼又是设在大野地,从南边摸过去太显眼,北边虽然路远点,还不好走,得翻一个山梁子,却是比较稳妥。
岳诗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石苓人后边,后来见于祖佳走的辛苦,便主动上去搀扶,石苓人也由她了。
我不明白,但看他们本来是想把岳诗音留在车上的,后来一想这妮子肯定不会消停,而且她一个人也不安全,索性带在身边,于祖佳偷偷说,反正该见的见了,不该见的也见了,有空做下心理疏导啊。我哑然失笑。
至于会不会跟了石苓人去当‘追星族’,那就看石苓人的本事了。
居住点最大的这木屋,最北是一溜正屋,六十平大屋子左右一共三套,中间的一套,应该是采药人首领所居,兼做储备制药。光前屋就占地四百多平,大货车挑头运货都没问题。所以被亡命徒们挑中了。
而我所在的那一间木屋,视野最好,应该是守着药田的哨兵居所,只不过此刻窗帘、门帘紧拉,将屋里掩的严严实实的。
与此同时,左边的屋子里,胡大仙正在吼吼。
凭什么?老子兄弟们费气把力的把这娘们儿弄回来,看看这身上被踢被抓被咬的,他藏头露尾的老东西却要非诚勿扰!就是!就是!胡大仙的铁杆兄弟也跟着哄哄。
旁边的屋中,我被大字型绑在炕上,炕上钉了四个橛子,绳索套着橛子,也套着我的四肢。
屋子背面的方桌旁,面具仿佛长在脸上的庙祝盘坐在椅子上,低眉耷眼,仿佛在打瞌睡。
屋子里的大灯泡子度数不低,光芒照在面具庙祝长了寸发的脑壳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头皮上的诫疤。
为了防止咬舌,我的嘴里勒了绳子,而身上的外衣已经尽去,只剩黑色的网眼内衣,虽然身上青紫处处,但我知道自己青涩的曲线和白腻的肌肤,在灯光下,仍是让人充满了犯罪的渴望。
嘿嘿!胡大仙一边狞笑着,一边宽衣解带,女大学生,老子早就打听清楚了,你妹的还是个处,今天,老子就成为你生命中永远忘不掉的那个男人。臭女人,坏老子兄弟的好事,要不是你,老子兄弟早早就升棺发财,远走高飞,哪有后来的是非,婶子的!
我不言不语,表情木然,只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胡大仙。
脱到只剩亵裤的胡大仙爬上炕,流着口涎,瞪着淫光大盛的眼珠子,凑到我耳边道:老子知道你跟那个没被砰死的臭家伙好上了,不管那庙祝什么装神弄鬼,老子就是要拿你做人质,然后钓他来,然后彻底废了他,老子还要当着他的面干你,让外屋的那些人也干你,让他看看你的花样,听听你的哀叫”。
胡大仙见我没反应,继续念叨:那个戴面具的劳什子庙祝,凭什么颐指气使?大家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干什么看不起我们?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还是靠神神鬼鬼的术法?岳家的消息是兄弟们打探的,东西也是兄弟们没白没黑的盯着,最后冒着风险弄了回来。谁不是满肚子怨气?找到的东西先紧他挑挑拣拣,完了再倒手。还不让兄弟们私分,兄弟们会没有意见?他再敢护着你,先干了他……
不过,在这之前,老子先干你一炮,呵呵,就算他是电视中能最后一分钟英雄救美的主角,老子也让他以后想起来就后悔的拍大腿,啊哈哈……胡大仙一脸亢奋的疯狂,也不晓得几天没刷牙,又喝了酒,最近可能肠胃也不太好,反正一系列的因素早就让他满嘴喷出的臭气熏的人直欲呕吐。
我仍是神情木然,死盯着胡大仙,任他上下其手。
大概是我死瞪着的目光让胡大仙感觉心里毛毛的,终于怒不可遏的抽了我两个响亮的耳光:死女人,瞪老子,瞪老子,是不是想着做鬼也不放过老子?嗯?老子不怕,老子就骑了你了怎么着!说着伸手去扯我的胸衣和亵裤……却听见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人掀帘而入:”住手,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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