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再这里?”
“镜中世界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究竟为什么来到这里?”
“那些信息流……生存、杀戮、死亡、进化?”
“然而,我仅仅经历过一次危险,却生存到了现在,其他的闯入者,却拼得你死我活。”
“穆彤彤?第三人、闯入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那些佛经道藏、量子物理学、精神分析精神病学著作,这些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却出现在了这里,仅仅是镜中世界的恶作剧,还是什么连结两者间秘密捷径?”
一个个原本深深隐埋在我心底的问题,顿时浮现了出来。
我伸出左手,慢慢的按向那个巨大的晶体,入手处无比的冰凉,好像一块巨大的坚冰。
然而却有一股巨大的威压,我接触晶体的左手,传递过来。
那是……龙!
一条巨大的赤色神龙,瞪着好像一颗星球那么巨大的眼眸,鼻孔中还喷出丝丝烈火,那烈火的温度瞬间让周围那黑色的暗雾化成了蒸汽。
巨大的晶体换成了黑色,被压在神龙身下,巨大的龙爪之下,从那晶体侧边显露的晶簇结构上我可以看出,这正是眼前那图书馆的本体。
我不知道神龙能不能看到自己,不过我依然小心翼翼的在一旁静静观看,尽量不惊动神龙。
然而,神龙最终还是发现了我,那好像太阳一般巨大的眼眸,顿时将我笼罩在了里面。
“渺小的爬虫,是谁让你来打扰伟大的钱塘君的沉睡。”
一股好像通古斯大爆炸般得恐怖响声,从我心底响起,声浪卷起,就如钱塘怒潮腾啸,在此已显得逼仄的寂静之城间回旋激荡。
同时一股凝结成液体一般的威压,向我袭来。
“噗。”我眼睛、鼻子、耳朵、口中,都奔出了鲜血。在巨大的神龙面前,我比一粒微尘都还不如。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好像在宇宙中,一颗沙砾那么的渺小。
在巨大的威压下,我身体瑟瑟颤抖,想要倒下,战栗、求饶、膜拜。
但是,这巨大威压,同时也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危险越是巨大,我越不服输。
越勇越挫,越挫越勇。
还好,这时候意识本质浮现出带来的效果,化成一丝丝冰凉的泉水,将我浸在里面,我顿时好受了很多。
钱塘君?这称呼似曾相识。我飞速的思索着所知的掌故异闻。
唐朝的杭州刺史裴有敞得了重病,请钱塘县主簿夏荣来看病。夏荣说:“刺史大人百无一虑,夫人早就应该祭祀祈祷,崔夫人说:“祭祀须用什么东西?”夏荣说:“使君应再娶二妾压祸,过三年以后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夫人气愤地说:“这是那老东西发疯的话,儿在我不会有病。”夏荣边后退边说:“夫人不信,我就不敢说了,使君命中该有三妇,若不再娶,对夫人不好。”夫人说:“刚好该死的话,这件事也不恰当。”这一年夫人暴病身亡,裴有敞又娶了二妾。
封建残余,不是。
罗隐、顾云两人都为宰相令狐绹所知遇。顾云虽然是盐商的儿子,但是为人端庄。罗隐是钱塘人,说话别人难懂。令狐绹的子侄们每举行宴会,都是顾云一个人去。顾云风流倜傥,挥洒谈笑,没人能看得出他是一个商贾的儿子。顾云的文章和赋,都为时人所称道。但他的成名心很切,给朋友的信里说,我没高的要求,考取一个榜末就可以。罗隐失意、怀怨,为那些公子哥排挤,由水路回乡。黄巢之乱被平息之后,朝中贤达的官员们议论,准备召他入朝。韦贻范从中作梗,说:我和他一起坐船,虽然不相识,但船主告诉他船上有朝官。而罗隐却说:什么叫朝官?我用脚夹着笔,抵得上他们好几个人。如果这样的人也登科中第,咱们这些朝臣都成了粃糠了。因此,没有召他。
地域歧视和怀才不遇,不是。
周匡物,字几本,漳州人氏。唐宪宗元和十二年时在王播榜下进士及第,当时他的诗歌很有名气。最初的时候,周家很贫苦,去应举时都是徒步往返,正是落魄风尘,怀才不遇的时候,坐船都没有钱,等了很久也过不去钱塘江,他回到公馆题了一首诗:
钱塘江口无钱过,又阻西陵两信潮。
郡官看到诗后,怪罪摆渡的小吏。到现在各地的渡口都传诵这首诗,摆渡人不收应举人的船费是从这开始的。
读书人的事,不是。
伍子胥屡次规劝吴王,结果把吴王惹火了,赐给他一把属镂剑,让他自杀而死。临终之前,告戒他的儿子说:我死之后,把我的脑袋悬挂在南门上,我要亲眼看见越兵的到来。另外,用鮧鱼皮裹住我的尸身,投进江中,我要早晚乘潮而来,亲眼看见吴国的失败。从这一天开始,自海门山往吴越,潮头汹涌异常,比往日高数百尺,一直越过钱塘江入海口的渔场,才渐渐变小。那潮头每天早晚两次,其声音如同人之震怒,雷鸣电闪般地涌过去,足有一百多里。当时,有人看见伍子胥乘着白车白马站在潮头之上,所以为他修了一座庙来祭祀他。庐州城的淝河岸上,也有一座子胥庙。每天早晚涨潮时,淝河的水也愤怒地鼓涨起来,一直涌到庙前。那浪头一二尺高,十余丈宽,一顿饭的工夫才能够平定下来。老百姓们说:这是它与钱塘潮相呼应呵!
吴越素来是和龙族不对付,也不是。
钱塘人梅先,经常以行善事为自己的事业。喜欢持经念佛,同时斋戒不杀生,邻里称他为居士。唐玄宗天宝年间得急病死而复活。自己说,初死时被人领着,和十多人一起见阎王。阎王问他在世时以什么为业。梅先答,只有诵经念佛而已。阎王说,你能这样做善事,冥冥之中可以得福,但不可有虚假。”令人检查梅先册簿,高兴地说:“你还不该死,现在放你,你应该继续做善事。”梅先又拜,恰巧没人送他,留在了阴府中。阎王继续讯问,下面轮到钱塘里正包直,问他为什么拿李平头的钱,他又不是你属下的民户。包直说:“我是里长团头,常在县里,早出晚归,实在不知道,请问我儿子。”阎王又令人持帖去追捕包直的儿子。一会儿,有使者到。叫送包直还阳,包直便活了,说了这事,当时他儿子什么病没有,大家都想看看这事的结果,五六天后,包直儿子果然病了,两天后死了。
因果报应,不是。
有个姓王的琅邪人,住在钱塘,妻子朱氏在晋代太元九年病故,留下三个孤儿。这年的四月,王某又突然死亡。王某死后看见二十多个穿黑衣的人拿着生死簿把他带到阴间一个白墙红门的宫殿里,宫殿里的官员们穿着红衣,系着白腰带,戴着黑帽扎着头巾,有的还穿着用珠玉连缀而成的袍服,都不像人世间的服饰。王某被官员们领到殿前,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穿的衣服好像是云雾似的,王某就向他磕头,并诉说妻子已经先死了,留下年幼的孩子,实在是太悲惨了,说着就痛哭起来。那位穿云衣的神被打动了,对王某说:“你的死是命中注定的,但念你的孤儿太可怜,我特别再多给你三年的阳寿吧。”王某仍然哭诉说:“三年的时间太短,我的孩子们仍然不能成人啊!”这时那位神旁边有个人说,“你这个死鬼怎么这样痴?阴间的三年,就是阳世的三十年!”接着就把王某放回人间,王某果然又活了三十年。
老百姓的清官愿心,应该也不是。
钱塘有个书生姓杜。有一天他坐船外出,当时天下大雪并已到黄昏。有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走来,书生说:“你为什么不进到船舱里来?”然后就调戏她。书生关上船舱门将那个女子载走,没想到那女子后来又变成一只白鹭飞走了。姓杜的书生惊惧,不久生病死了。
渣男必杀,也不是。
吴地富阳县有个叫董昭之的人,有一次乘船过钱塘江,看见江中有一只蚂蚁附着在一根短芦苇上,惶恐失措,害怕死去,于是他用绳子牵引着芦苇带到船上来。船到了对岸,蚂蚁得救。那天夜里,他梦见一个黑衣人向他道谢道:“我是蚂蚁王,感谢你救我过江之恩。你以后如有急难之事,请告诉我。”过了十几年,当时他住的地方有盗贼,董昭之则被蛮横地指责为强盗头子,被关押在余姚县。董昭之忽然想起蚁王托梦之事,正当他思念此事时,有一个一起被关押的人便问他在想什么,董昭之如实相告。那个人说:“你只要捉两三只蚂蚁放在手上对它一说你想要问的事就可以。”董昭之像他所说的做了,夜里果然梦见黑衣人对他说:“你可立即投奔余杭山中。天下已经大乱,赦令不久就会下来。”等他醒了时,蚂蚁已经咬断了他的刑械。因而他能够逃出监狱,过了江,逃进余杭山。接着遇到大赦,平安无事。
这个故事……更是不沾边了,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时候作为群体生物的蚂蚁,也被认为是脱离了无知无识低级趣味呢?我知道许多神话传说中较人类低等的生物,如狐狸,黄鼠狼,甚至草木等精怪,因为民智已开,所以千方百计地要变成人,同样,人类的梦想,就是通过烧丹炼汞、黄庭立道、以天下之所顺,通过外物的加入,改变自身的体质构成,变化成为他们向往的神仙。两个看起来天差地远,不过本质都是差不多。假如以上的推测可以成立,那么,古人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修炼成仙,说不定某时、某地、某些人,真的目睹了这么一些身怀异能之士。他们不仅能够挣脱肉身的桎梏,而且能够摆脱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自由地往返于宇宙中的任何一个点。
也就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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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神仙道化的故事屡见不鲜,我一直觉得大多数是江湖术的把戏,一方面因为我是唯物主义者,另一方面总觉得超脱于人间之辈,他们对于世界的看法则应该有不同,苍鹰不会关心土拨鼠王国中的悲欢离合,蚂蚁连苍鹰的食物都算不上。所以修行者连血缘关系都觉多余,更不要说创立新兴宗教这样吃苦受罪招是非的事情。
而且古往今来神话故事里面的蚂蚁记载不多,大多数是配角或者是跑龙套的。
譬如印度神话里面,黑冉亚卡西普看见自己的兄弟被神杀死,于是从心里开始憎恨主毗湿奴。他为了获得不死之躯开始进行严厉的苦行。进过千万年的苦修,他不断地祈祷梵天,不断念颂梵天的名字。他一动不动专注心念的冥想,他的躯体都被蚂蚁咬坏了,最后终于感动了梵天显现。梵天骑着天鹅坐骑出现,赐予他甘露让他恢复了健全的身体并赐予不死之身。
希腊神话里面,可怜的普塞克失去了曾经对她无限温柔的小爱神丈夫,狠心的爱神婆婆则发号施令……都是让她送死的任务,不过就像后世的童话里面的主人公一样,总有善良的小生灵帮忙,蚂蚁为她分拣种子,芦苇给她摘得金羊毛,神鹰帮她汲水,就连建造阿弗罗狄特神殿的石头都可怜她,指点她从拉凯戴蒙进入冥界,找寻冥后珀尔塞福涅告家长的方法。
要不就是舌尖上的逸文传说。
安史之乱,唐玄宗巡幸蜀地的那一年,罗浮甘子不结果。岭南有一种蚂蚁,比秦中的蚂蚁大,在甘树上筑巢。甘树结果的时候,蚂蚁循着甘树上上下下,所以甘皮薄而光滑。往往有一些甘子果掉在蚂蚁巢中,冬深之后取出来,味道要比通常的甘子好上不知多少倍!
韶州苍梧山大多都有两头蛇,长不过一二尺,堆蚁封用来避水。蚁封,就是蚂蚁聚土造成的土台。也有程执恭在易定荒野里,看见了蚂蚁建造的楼,有二尺多高的记载。
至于这些鹊巢鸠占的两头蛇大概是巨大化的变异蚯蚓!
鲮鱼吐出舌头,蚂蚁爬到舌头上,因而吞吃了蚂蚁。鲮鱼还张开鳞甲,让蚂蚁爬进去,于是很快地合上鳞甲,然后就用舌头舐吃了。这是对大食蚁兽的第一手资料。
唐代元和年间段成式,借住在长兴里。院子里有一窝蚂蚁,形状像浅红色的大蚂蚁,而体色纯黑,腰部微红,脑袋尖,爪子弯曲处很高,跑起来轻快迅速。这种蚂蚁每当把活的尺蠖和小虫弄入洞中,就毁坏蚁冢堵塞洞口,目的是防止尺蠖和小虫逃走。段成式以后又迁居过好几个地方,但再也没见到过这种蚂蚁。而陕西那里有很多大黑蚂蚁,很好斗,人们一般都把它们称为马蚁。其次有浅红色的小蚂蚁。其中有一种很笨的黑蚁,能举起跟自身长度相等的铁。还有一种浅黄色的,最有吞食弱者的智慧。段成式玩耍时,常用酸枣树刺叉着苍蝇放在蚂蚁过来的路上,这个蚂蚁碰到苍蝇马上回去报信。有时它离开蚂蚁窝一尺或数寸,原在窝里的蚂蚁,一会儿就像一条绳子似的爬出来,就象有声音招唤它们。它们爬行时每隔六七只就有一只大头蚂蚁隔在中间,整整齐齐像军队的行列。到搬动苍蝇时,大头蚂蚁有的在两侧,有的殿后,好像防备另一种蚂蚁的样子。
可惜古人因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传统没有形成系统地记录,否则《昆虫记》也轮不到一生观察昆虫的法布尔了。
蚂蚁更多的是在一类因果报应的故事里面作为背景出现。
譬如蜀郡大慈寺专管戒律的法师修准整天念经拜佛,但性格偏激暴躁。寺的庭院前种着竹子。很多小蚂蚁攀缘直到栏槛。修准看到后很生气,砍去竹子,把那些小蚂蚁收集起来扔到火里烧了。修准后来忽然得了癣疮病,遍头脸都是疮。医生说这是蚁漏疮,不能治,最终死了。
忠州垫江县的县吏冉端的父亲于唐文宗开成初年去世。有个风水先生严某擅长阴阳之学,为冉端的父亲选墓地,说:“此地该有王气,下面还有群聚的东西。”挖到一丈多深后,遇到了蚂蚁城,纵横数丈,外城墙及城上女墙都有,内城还有门楼,工巧得像雕刻似的。城内分出路和街。小蚁冢互相排列得很有次序,每个小蚁冢有数千蚂蚁,来来往往不断。楼里面有两只蚂蚁,一只紫色,一寸多长,爪子是金色的;另一只有翅膀,腰细,稍小些,翅膀是白色,翅上有经络,可能是雌蚁。所有的蚂蚁约有几十斗。城角稍有损坏。上面用坚固的土作盖儿,所以中间的楼没有损坏。蚁城被掘开后,蚂蚁们大乱,显出求救的样子。县吏马上报告了县令李玄之。县令看到情形后,劝县吏另选坟地。严某代县吏占卜察看,认为还是那地方好。县吏请求把蚂蚁迁到山岩边上,把蚂蚁城仍建成原貌,仍撒上沙子,上面再用板盖上。经过十天,严某忽然得了病像疯了一样,有时自打嘴巴或以头撞物,用脏话骂人,大喊大叫,几天不停。李玄之一向厚待严某,于是为他向蚂蚁祝祷,并以雄黄丸治疗,严某才病愈。
这一类因果报应的故事是老生常谈。不过却让我想起了另一种科学解释,某部影视剧中,就轻描淡写描写了一颗微型文明星球的毁灭。一个人类探险队来到太空触礁,却在事故现场那里发现了一颗直径仅十米的行星,上面生活着一个文明种族,每个外星人的身高只有两微米。
当宇航员出现在他们的天空中时,引起巨大的地震和海啸。探险队员残忍的把这颗行星,连同上面的亿万居民一起带回地球,作为观光游乐项目。无奈他们返回宇航港时,被迫按照规程对所有货物进行消毒!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却我浮想联翩,想起了《蚁人》、《格列佛游记》、还有无数的穿越小说的鼻祖,与“黄粱美梦”齐名的故事,《南柯太守传》,“南柯一梦”的成语源自此处。主人公淳于棼在居室南边一株古槐树下饮酒。入睡后,梦到槐安国王招他作东床附马,后又授权他作南柯郡太守。上任二十载,经历无数事件,深得国王重视。后来与檀萝国交战失败,公主又病死。失宠于国王。经历这一番盛衰荣辱后才醒来。
许多人羡慕嫉妒那些穿越者,可是试问,你愿意去膜翅目昆虫的世界,与一只蚂蚁同床共枕吗?当然不。那比关进监狱更恐怖!
而对其他的智能生物来说,低等动物渴望变人,而成佛作祖的那些神仙,如果因为触犯天条流放人间,变成人,象人那样劳作,生活,是不是就是比监禁更恐怖的惩罚。
同样,假如你进入了蚂蚁的世界,掌握了他们的语言和行为方式,你会如何向他们描述你所生活的世界呢?你只能用他们能够理解的事物来叙述。譬如得道成仙、拔宅飞升,就是当时人类能够理解的叙述方式。是不是我眼前的一切,也是第三人想要告诉我什么内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最终在神龙的威压下坚持了下来。神龙最后对我说了些什么,我都已经记不清了,一个朦胧的意识,为我回答了一切。
神龙眼中一股精光射向我,我就昏了过去。
冥冥之中我感到,空中一颗颗幽兰的光点从天空中飞下,飞到自己的眉心之中,飞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沉睡在了里面。
直到最后一刻光点,落入我的眉心,一阵黑暗袭来。
“我又死了吗?”无尽的黑暗中,我一阵苦笑。
眼前还是那个马赛克一样的图书馆,只是这图书馆此刻却清晰了很多。
身后,一个巨大的跑马灯在旋转。上面无数的方格之中,一个个喜怒哀乐各异的面孔,在上面浮现。
而我的头顶,在那无尽的冥冥之中,一道大门的模样,在我眼前清晰浮现,那大门高大、神秘、威压,却又透着无尽的亲切。
我在面对它的时候,就像在面对另一个自己一样,然而那个自己,却比自己要强大太多。
大门上,密密麻麻的锁了无数个各式各样的锁,而中间的五个大锁,正死死的镇守着大门,让它丝毫不敢动弹。
而我自己周身上,正泛出各色的丝线,缠绕在锁上,企图将这扇大门打开,其中有一根蓝色的粗线,在这些微弱的细线面前,显得异常明显。
正当我想要仔细端详这一切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
这里依旧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却也没有死亡的气息,周围的一切充满了混沌,物质和能量仿佛混杂在了一起让人无所适从。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极不舒服。
“这是哪里?”
我再次大声喊叫着,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发疯,可是这一次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正义促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神灵的威力、最高的智慧和无上的慈爱,
这三位一体把我塑造出来。
在我之前,创造出的东西没有别的,只有万物不朽之物,
而我也同样是万古不朽,与世长存,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
欢迎来到由无数的知识形成的炼狱!这里不是普通人类该来的地方……”
一个冰冷声音在脑中响起,这个声音让人全身战栗着。
“你是谁?”
我大吼着,但是那个声音却再没有了消息。
想叫,没有声音。想跑,却又动弹不得。在这里留下的只有恐惧,绝望和崩溃。我低头望着脚下的光路,现在只能漫无目的在这上面行走了。
忽然我却笑了。我想起了钱塘君是谁,那是最著名的家庭伦理剧《柳毅传书》里面的正义使者啊!
传说唐朝李治在位的仪凤年间,有一个叫柳毅的书生赴京赶考落第,要回湘滨,想到泾阳还住着自己的同乡,就前去告别。走了六七里路程,突然间鸟起马惊,马就飞快地跑到旁边的岔道上去了。又跑出六七里才停下。这时他看到一个女人正在道旁牧羊。柳毅感到奇怪,仔细一看,那女子竟是殊绝之色。但是她的俏脸愁苦不舒,她的巾袖污秽无光。她凝神而立,好像在等盼什么。柳毅问她道:“你为什么如此忧伤呢?”
女子这才痛苦地致谢,哭泣着回答说:“我很不幸,今蒙垂问,使你受辱,但是怨恨至极,也就不能羞愧退避了,请听听我的不幸遭遇吧。我是洞庭龙君的小女儿,由父母作主嫁给泾川龙王的儿子。但是我的丈夫玩乐无度,被婢女奴仆迷惑,对我一天比一天差,我就把这事告诉了公公婆婆。公公婆婆溺爱他们的儿子,不能把他管住。等到我说的次数多了,要求更迫切的时候,这又得罪了公公婆婆。公公婆婆就把我赶到这里来了。”说完,她抽抽搭搭地哭泣,不胜悲切。又说:“洞庭到这,也不知隔了多远。长天茫茫,连封书信都不能通。心里头孤独绝望,也不知有多么悲哀。听说你要回到吴地去,如果能秘密地去通知洞庭,或者把一尺家书交付给侍者,说不定我还真就有救了呢!”
柳毅听此一说,血往上撞,远赴洞庭湖前去致意,洞庭龙王是典型的封建家长,讲究家丑不可外扬想要和稀泥,反倒是弟弟钱塘君性如烈火,发起大水冲了龙王庙,斗杀泾河小龙,可怜的泾河龙王之前被唐太宗授意魏征斩杀,泾河龙族没了靠山,只好忍气吞声。而柳毅则好人好报,得了龙女垂青和家财万贯。
这柳毅传书的故事,后来居然不断被旁征博引,彭州濛阳县境内,一个名叫“清流”的地方,有一个小汤池。乡里一般人都说,这池里的龙与西山慈母池里的龙是夫妻,每年会一次面。新繁人王睿博学多才,曾经对上述说法看不起。有一回一场秋雨之后,他路过这个水池,竟然遇上西边雷雨昏暗,狂风拔树。他把马拴到一棵树上避雨。不多时,雷电在池上停止,倏然间雨住天晴,万里无云。问那些住在本地的人这是怎么回事,说法与前边说的正好相符。有此亲眼所见,似乎有柳毅洞庭传书一事,与此说相符不是不可能。
还有那位志大才疏唐文宗在位的太和年间,士人萧旷,沿着洛水东游,遇到了洛神甄后,请来洛水龙王的女儿织绡娘子作陪,提起柳毅传书与龙女联姻的事,大谈特谈一通蛟、螭之类怕铁,蛟、蜃之类喝燕血的胡说八道。唯独龙特别的爱好值得一提……就是和西方巨龙一样的很爱睡觉。龙属木,大睡能睡千年,小睡也能睡几百年。它在洞穴里伏着,鳞甲间聚集了很多泥土灰尘。有时有鸟衔着树木的种子丢落在龙身上,就会长出树来,甚至能长得又高又大一个人合抱那么粗,龙才知道,于是才挣脱了身上的大树,腾云驾雾,进入虚空,和天地的锺灵之气合在一起,最后完全消失。是不是很像是侏罗纪世界仙侠版?
传说中龙身上的树种如果没有发芽生长,也能因为得了龙的灵性,成为一种十分精奇的似物似神的东西,可以无处不有,也能够自由地到处游动,达到无处不可存在的境界。又说龙的修行和方士真人的修行,在方法上是一样的。上等人修行,形神都能达到仙人的境界。中等人修行,精神能成仙肉体却失去了。下等人修行,则不论神形都不行。可惜修行中更奥妙的方法。我不敢泄露,不然会受到上天的谴责和惩罚的巴拉巴拉。
不知不觉的停住了脚步,我感到在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和我产生了共鸣,那是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瞬间就把我吸得飞了起来,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有离开光路,我在光路的上方悬浮着,前进着。
首次体验飞行的我却没观赏景色的心情,几乎心都从嗓子里跳了出来了。就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强硬的拖拽着似的,云似铅,风如刀。压抑让人想发疯。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脑袋轰的一声,瞬间传来了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自己似乎总算是成功的从这神秘的空间中弹了出来。回到了外面。
我睁开眼,满眼都是石苓人那关切的眼神。
“走!”
“真惊险!方才我刚回过神来,一群明火执仗的武装分子就闯进了岳家,我拉着你刚逃出来,你就醒了过来,”终于跑到岳家的停车场旁,石苓人把我抱进一辆警车,对司机说:“老王快开车!”老王没有理会,缓缓转过头来,一脸奇怪的笑容,石苓人和我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见老王笑完,缓缓地张开了嘴巴,我突然灵感闪现,随手把后座上的小枕垫拿起,一下堵在老王嘴上,然后用中指在他眉心正中使劲一弹说:“赶紧滚出去!”一个白影从老王脑后被弹出来,在车里乱转,石苓人赶紧打开车窗——等它飘了出去,又赶紧关上。
老王一楞,问:“怎么回事,呀!头上好痛!”石苓人大喊:“赶紧开车,这里危险!”枪声追踪着我们,追到公路旁,突然没了……
开出一段时间,石苓人和老王换了位置。根据速度推测,对方或者放弃,或者抄近路到了路上的关卡处。还是老司机开车好。
老王此时已经听说了大致经过,用倒车镜一看,眉心肿起一大青包。”我擦,你手可真重!”老王心痛地说。”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我伸出手说:“我的手还弹痛了呢!”我突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有血……想起了镜中世界身上的伤,忍不住又捏着伤处,才发现完全无痛。
”你给我包扎一下!”石苓人吩咐老王。我才发现坐我身边他腿上的血迹。
“擦伤了一点,”石苓人轻描淡写的说:“正好上车时候中了一枪!这伤主要是外伤,不算严重,估计要请了假躺在家里一段时间。我倒是吃惊,你当时好象很懂鬼神那一套啊!能给我讲讲吗?”
我困惑地说:“我也是突然灵感来了,其实并不懂的。你想莫教授为练那个什么太一生水,不吃不喝一两小时,看起来他的心血都放进葫芦了——那我想,用这个水肯定能救他一下啦!”
石苓人点点头!“我当时咋没想到!”
“你讲究科学和术法相结合,当然缺少我这样外行人的思路罗。”我继续说:“我们都看出老王也被精神干扰……或者说恶灵附身了。
他当时一张嘴,我就突然感觉,某个魂魄刚附上去,正要把老王自己魂魄从嘴里挤出来,所以我赶紧塞着他的嘴。
当时也就一转念:那个魂魄既然还在推老王的魂出窍,说明就在老王魂魄之后,我正面弹它一下,也许可以把它弹出去——眉心松果体是精气神的中枢,所以当时就弹在那里了。”“宝贝,你真聪明,你救了老王。”石苓人忍不住说,显然尽力控制了自己想吻我的冲动。
我心里一动,赶紧转过脸去。
我已经毫无疑问地爱上他了。
不能啊!我对自己说。我们现在都是有秘密的人。
“有道理!看来是你救了我们!”石苓人说。”应该是你救了我!”我说,两人都想起了当时在镜中世界石苓人背着我的感觉,心动的情绪又上来了。
石苓人显然努力摆脱情绪问:“你说,当时那个雷火就打在我们站的地方,为什么我俩没事呢?”。
”我也不知道。”我说:“也许是天意吧!”“那么天意是什么意思呢?”石苓人还在琢磨。
我乐了:“天意高难问,你不能连神仙天意都要用阴阳先生的思维去推理吧!”石苓人也笑了:“习惯了。我总觉得还是应该有什么逻辑吧!”“那就得问天了。”
我们两人对望,又没说话。
我说:“老王同志还好吗?”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老王说,睁大了眼睛。
过一会,他对着倒车镜缓缓说:“我,这几天亲身经历,使我越来越相信一些神秘的东西。对那几个被隔离对象说的很多话——尤其是那些原来我们认为是谎言而忽略了的部分——换个角度重新琢磨,有不少意外发现。同时接到首都市局传来的消息,那个疯子莫教授被发现已经死去多时,初步判定是烧焦而死。他们仔细清查了一下莫教授的遗物,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不知道是否就应该理解为鬼神作祟。如果不理解为鬼神,科学又解释不了,如果承认鬼神,我内心又为此很痛苦——你想:真有鬼神,那我们人民警察还有什么作用呢?”
石苓人伸出手来抚摩了一下我的手,安慰老王说:“要相信邪不压正!”我顺手反握着石苓人,这无赖家伙突然探身把我吻住……我发现一个客观规律,每次在他感到内心不塌实时,他就特别想吻我。
管大家怎么看,看见就看见!这一吻,确实让我们两人进入忘我状态,石苓人居然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抚摩我,我也感到自己强烈的渴望,但是我的理智还没完全消失,我用舌头顶出石苓人的舌头,在他耳边说:“别人看见呢!”
石苓人沮丧地坐起来,我也忍不住,只好分散注意力的想:那些武装分子来得蹊跷,咋岳夫人提前把大家撤走?——不过幸好人不在,我既失望又放下心来:至少岳家那些无辜的人可以是安全的。
老王终于开口了,“我已经报告了于队长,于队长说为防万一,我们要对你们进行安全监护,虽然这可能让你们感到不方便。但是为了大家好。而且我也参加了对于那些非正常死亡官员的调查,到现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闪回那个属于姐妹会的女人的口供叙述,她说……”
按照老王的说法,那个女人完全没受过反侦察训练,或者是因为她所知本来是不多。‘我是一直信佛信道的;我去东岳庙进香,主要是想祈祷,让自己怀一个孩子;快出门时,遇到一个大姐打电话,说要我做一件事,才能如愿以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大姐他很可信,就同意了。大姐给我一包裹,一电话,叫我到龙潭村给一个人。
大姐没有说我不可以打开看,但我认为我受人之托,所以没有打开看过。包裹不重,感觉好象有一本书在里面。大姐说: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连丈夫也没说。我下大巴,打了电话,问对方:“怎么称呼你?”他说:“你就当我也属于姐妹会,我马上来接你。”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他自己开车来的。包裹交给他,我本来要走,他说:“不着急,我还要和你谈谈。”叫我在龙潭村多呆几天,他会安排我的吃住行什么的。我从来没来过龙潭村,觉得玩玩也好,就同意了。到一高楼前,他说:“先吃点饭!”他刚打开车门,突然扑过来一个人,扳开车门,把他拽出去…大家扭在一起…又来一个人抢了他的车钥匙,打开后备箱,拿走了包裹他去夺,被刺了几刀,我尖叫周围好象有人,没人上前直到警察来了,把我带走。
我们面面相觑,老王说,最初他也很恼火那些当地派出所公安——都吃什么的啊?明显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居然也信?就不知道问点有用的线索?所以他几乎屏弃了这份供词。
但现在,我们感到这份供词有它可信的地方了……等回到首都,有可能要去一次东岳庙:首都警方去调查那姐妹会长,发现没有一个会员说见过会长——当时首都警方自己本来就怀疑供词,加上许多线索又神秘消失,所以简单地判断落网官员撒谎,没有深入追究。
现在看来是我们的失误!老王说着。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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