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们这些野蛮执法的人讲,要给那个斯文人说!”二道贩子指着于祖佳。
大家先是吐了口气——这小子终于开口了。
继而那几个审讯人员又恼怒起来,靠——这混小子,要给于祖佳说。不是存心气我们……
“你说吧!”于祖佳也觉得很有面子,不过他没细想别人的情绪。镜面背后的我,可是感觉到了情绪的暗流涌动。
“姓名?”
“江流,江流石不转的江流,也是唐三藏的那个江流。”江流表现得很配合。
“年龄?”
“三十而立,大龄单身男青年。”这家伙有点话唠啊。
“单身贵族啊?那贝杜兰呢?”于祖佳奇兵突出,“玩过就算?”
“都是年轻犯的错,”江流表现得很混不吝“早知道她家的背景,我也不会精虫上脑!”这家伙,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我想揍他!
“之后呢?你打算赎罪?”
“我这种人混一天是一天,谁给钱给谁顶雷呗。”
“你的账户可不是这么说明的。”
“那女人被家里断绝了经济来源,还想要我付出真心帮她一把,我也就假装答应吧。”
你假装是她的协助者?
爱情不过是一种轻浮又虚假的理由,这种虚情假意有时比冠冕堂皇的借口更能取得人类的信任。
我真搞不懂。于祖佳满脸惊诧。
搞不懂什么?
贝杜兰相信你这个禽兽?
很惊讶吧?那女人疯起来我都害怕,却相信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根据我的看法,她不会理睬这种可疑的说词。
但事实是,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肯定非常在意这一点。
原来如此,她已经没有人可以求助,于是大概认为你有利用价值。石苓人跟我解释,于祖佳现在用的是欲扬先抑的审讯技巧,让犯罪嫌疑人感觉被轻视了,也是囚徒困境的一种变体。
也许吧,”江流表现得没心没肺,“她的眼神实在古怪。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我看得出她非常……超凡脱俗,只把其他人类当成道具。
江流似乎变成了一个人,很痛快地承认了他协助贝杜兰犯案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对穆彤彤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复苏后溺死于无名湖,说不定无名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林友亚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于祖佳师从于老刑警,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接着,他们便不再交谈,江流看着屋顶,仿佛专心欣赏屋顶窗的风景独,于祖佳则翻着卷宗,偶尔拿起杯子啜饮一口热水。
这是猎人和猎物的心理对抗。
此时,于祖佳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人在哪里?
谁?
贝杜兰。是你为越狱的她安排藏身地点,对吧?
嗯,是啊。我想那一身好皮肉糟蹋了太可惜,建议她躲在一幢没人住的烂尾楼,但是……
但是?
她拒绝了。看来,她一点也不相信我。对我提供的场所,她丝毫不感兴趣。
要是她欣然接受,这案子大概没什么大不了。石苓人懒洋洋的说,我们都习惯了案情的一波三折。要是不清楚她躲在哪里,调查工作没办法进行。
不过……我可是跟踪女人的老手。江流接着道:于是,我尾随在后,查出她的栖身之处。那是一座她朋友的宅邸,对方出国度假了,贝杜兰正好有钥匙。
在哪里?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这么多人看着我怕怕啊,你过来,我悄悄给你说!”江流居然这样要求。
“你丫找抽!”一审讯人员脱口而出,拳头都捏紧了。
其他人心里其实也很愤怒。
“好吧!”于祖佳摆手制止他们,自己走过去。
他快接近江流时,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感到一阵阵胸闷,难受极了……
但已经晚了。
江流一下跳起来,用头把于祖佳撞倒,手向他脸部抓过来……我惊呼着,幸好游以默在旁边站着,小默姐都是多身手敏捷的人。
游以默抬手就挡住了江流的手腕,一曲膝,顶在江流腹部。
此时,原来站江流旁边的警察同时出脚,把对方从于祖佳身上踢开……
等我从惊吓和胸闷里面缓过来,发现那群警察正围着江流打斗:二道贩子咆哮着,声音奇怪的低沉——就算是我都感到,这根本不象江流的声音。
原来的江流给人的感觉,虽然爱耍点小聪明,避重就轻,但至少还懂得保持文质彬彬的样子。
此时的江流却象个刚丛原始森林放出来的野兽,以一种不要命的状态和大家打斗。
副局长可能是从刑侦第一线脱离出来太久了,像个文职人员一样躲到墙角高声喊:“把他制服,不要伤了他!”
一警察听到这瞎指挥的喊声,稍一愣神,江流就扑到他身上,张口就咬在他肩上。
他痛得大叫,大家无论如何打江流,江流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样子。
本来大家都有怒火,此时一阵拳打脚踢,江流渐渐软下去,终于松开了咬人的嘴巴,倒在地上。“怎么回事?”副局长的声音很慌乱。
大家沉默。于祖佳也和其他警察一样,真遇到事一般都本能地选择沉默。谁不知道领导这是要找人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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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龙,你没事吧?”副局长问刚才被咬的那个警察。
副局长显然属于遇事反而话多的人。
张龙没有回答。
“问你呢?”副局长靠近张龙要看他的伤口——我感觉到了他情绪波动难以平静,似乎只有多说话才能缓解内心的压力。
余光中游以默正蹬下身,想翻看江流的眼脸——方才到底有什么变化呢?
突然所有人听见副局长的尖叫:“啊……”
我刚一抬头,就看见张龙说:“不!”接着却一拳把副局长打来飞到墙上,摔下来!
副局长没声音了……
大家都楞在哪里,不解的眼神面面相觑……
游以默是最先明白过来了的人,她离张龙不算远,就地一滚,就把张龙绊倒在地。
张龙显然也是身手不错的人,倒地时一滚,避开了游以默,
游以默只好再扑,于祖佳也扑上去,三人扭在一起……画面很。
虽然我大喊大叫,但那群警察一时不知道帮谁?
直到听见张龙发出刚才江流才发出的咆哮声,看见张龙张着嘴屡次想咬游以默,都被游以默避开……才一致上前把张龙按在地上。
张龙面部朝地,一边不停地摆头发着低沉的咆哮声,一边不时冒出:“不!不!”的声音。低沉的怪叫声从张龙嘴里发出,那声音象从水里冒出来的!
漫长的三分钟后,张龙突如其来不再挣扎,瘫倒在地。
于祖佳摸一下张龙鼻息,还有气,说:“赶紧叫救护车!再看看副局长如何?”
刚才那几分钟的快速反应,于祖佳显然已经在这群警察中建立了权威——大家赶紧按他的吩咐做。
“副局长已经昏迷了……似乎是吓昏了!”一个警察扶起副局长说。
又是沉默……只是石苓人的偷笑分外刺耳。
五分钟后,亲临一线的局长听了这过程,也是沉默。
“那个张龙现在如何?”局长问。
“还没醒过来。”于祖佳说:“他肩上被咬的地方流出来的是黄绿色的液体,估计当时副局长就是看见这个才叫起来的……老码头初步判定,是一种毒素,成分类似植物神经麻醉剂。他们已经做了处理,估计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恩!叫他们鉴定,结果出来就通知我。”局长点点头,喜怒不形于色是领导的基本功。但我的天赋感觉,这就是他喜欢于祖佳的原因:他思维慎密,反应敏锐,似乎天生就是刑侦人员的料——虽然是个战五渣。
这一切其实也就一刻钟的事,却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然后一个声音响起。
“局长!局长,您赶紧出来一下!”
“什么事啊!老王?这么急,不能等到我们讯问结束吗?”领导板起脸了,不怒自威。
只见老王气喘虚虚的,好一会儿才答上了话,想必是小跑过来审讯室的。——“犯罪嫌疑人江流,杀人了!”
办公室里,老王将江流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方才,警官们先把江流关到了拘留室。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江流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绰号叫二进宫,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江流一进去,二进宫就问他犯了什么事。江流没理他。二进宫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江流。江流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混不吝,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二进宫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二进宫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江流被放倒后,二进宫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江流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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