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绅弄鬼 - 第97章 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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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耳边突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于是立刻朝旁边跳了一步,警戒着四周。
    “别害怕,是我。”一个回头,那曾配合石苓人“施法”保安正带着僵硬的笑意望著我。
    我松了口气,四处打量,还好楼道内房间里的小灯开着,有点光照到我们这边,完全黑漆漆的,我可不敢和一个陌生人在这。这是贝杜兰的消失之处,何况孤男寡女,万一他有个贼心,我一个弱质女流会很吃亏的。
    不过听马大夫刚才讲过,这挺安全的,不用怎么担心,这片保安素质不错,招人的时候就要求他们必须脾气不错,有责任心,能忍还能挨“打”,就是年轻了点,有时也爱幻想。更重要的是医院里有防备医闹等突发事件的监视器和火灾警报器,虽然除了试验时还没报过警。
    我发现石苓人在旁边站了很久,很专注的样子。莫非他最近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有什么不好跟别的人说,一个人蹲在那解闷。可不像啊,他跟我有什么好聊的?
    “嗨,您是那位石大师的女弟子吧,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师的女弟子都是天赋非凡,不是九幽绝脉就是有夙世冤业,最能吸引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告诉你呀,”年轻保安神神秘秘地走到我跟前,头垂下来跟我说,“我有个新发现,可没有人愿意听我说。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你可别不敢啊。”
    看他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难道说发现了贝杜兰的踪迹,我的心砰砰直跳:“你说吧。”
    “你敢待会就别叫啊。我先给你提个醒,其实对你们这些人而言,这是一种挺正常的现象,但你看后别像兔子一样钻窝找不着北了。”
    “我就不信,正常的现象我就会怕成那样。”我跟着保安往南边走过去看。看起来那和贝杜兰无关,但我还是有些心虚,紧紧地抓住了口袋里的手机,按住了石苓人的号码,离开他,真怕要落入虎口似的。
    “你看啊,那电缆井井盖的地方,有蓝蓝的光,瞅仔细了,吓了一跳罢。”
    夜幕低垂,光线暗淡,我站着看,一下也看不出什么来,于是蹲下来,定了定神,果然有蓝光,一串一串的,扑哧往上冒出来就消失了,比火柴光要小得多了,有的就是几个蓝色星光。“这是什么啊?有什么稀奇的,你给我讲讲。”
    年轻的保安拉我往里移了点,生怕我害怕跳下去。我一皱眉,双手推开了他。
    “果然那个谣言是真的呢……”
    年轻保安抱住自己的肩膀,故意用颤抖的嗓音说道。
    “谣言?”
    “就是军区总院闹鬼的事。”
    我”喔”了一声,兴趣缺缺地答复。
    于是他露出了泱泱的表情,“嘘,你听好了,这是——鬼火。”
    年轻的保安推了一下眼镜,对我使个眼色,大概想用目光表达出自己隐藏的才能吧,但在我看来,比较能接受他是被干掉的眼屎刺到眼睛了。
    “这就是鬼火啊,鬼在哪里啊?”我镇定自若的问。胆小的人对鬼怪、坟地是一律害怕的,如果是之前的我,哪怕只听到这样的词汇,也会起鸡皮疙瘩。但年轻的保安显然没察觉我的不耐烦,表功似地说。
    “我说你害怕吧。我刚才就跟你说了,甭急着否认,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我跟你说,这东西白天是看不见的!要不是我值夜班也没发现!别的城市人认不出来,我见得比较多,我们村后坟地里就有。”他似乎希望我听到坟地能哆嗦一下,可惜我哭笑不得。
    “没有什么鬼,这是一种正常现象。”我模仿石苓人的样子耐心地给他科普,“通常所谓鬼火,是由于天气干躁,地下的磷聚集,外界的温度达到一定高度就会自动燃烧。这些磷是由地下的人和动物的尸骨化解产生的,一般新坟地都有这样现象……”我心里补充一句,还有的是石苓人这种家伙装神弄鬼的结果。由于发生太多事情,所以一时忘了;石苓人一开始介入的理由,正是因为受我请托调查灵异现象的关系。但现在,我不知道是人还是鬼更可怕!
    “停,打住,别说我乡下人见识少,这里虽然是医院,又不会埋什么死人的,怎么会有鬼火呢。”
    “我没有说过光死人有这玩意儿啊,我刚才说动物也有啊。你想啊,这不是一个电缆井吗,肯定有啮齿类动物在地下打洞,或饿死或老死在下面,不很正常吗?何况,这是医院,废弃物很多,会打洞的动物很多呢。所以呢,我说呀,这太正常了,你就把它想像成蓝色的打火机,就不会害怕了。”
    如果石苓人在,哪怕说的完全没有理,其他人只有洗耳恭听了。但我说来就没有这种附加效果,那保安急眼了:“什么啮齿类、什么磷光的!这就是鬼火,我小时候见得多了,别想着蒙我,你们是打算等我走了叫人来斩妖除魔卖钱是不,别以为乡下人好糊弄!”
    “随便你!”我站起身来,再看了几眼鬼火,经过了这一系列事件,我现在的确不怎么怕怪力乱神之物了,偶尔几个蓝星,吓不到我,只是想不到那个电缆井里“死老鼠”还挺多,医院的伙食挺有油水啊。
    保安大概觉得是忽视了,不依不饶的跟在我身后,“我说你们可别想过河拆桥,这鬼火只是小头,我和一帮兄弟在军区总院干了三年保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们斩妖除魔吃肉,我提供线索喝汤不过分吧!”
    我心中一动,他在军区总院干了三年保安,那有没有可能见过贝杜兰呢?
    我斟酌着问了他几句,很可惜他对此一无所知,想想也是,贝杜兰的被堕胎,她家人为了守秘肯定是严防死守,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多嘴多舌的保安知道。
    保安看我意兴阑珊,大概觉得自己的职业信誉遭到了质疑,激动得吐沫横飞:“我从小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胆大,又在军区总院没日没夜干了三年保安,人的事情我也许是不知道,可是妖魔鬼怪的事情问我准没错!我今天不要钱也要分说明白,今天你们来捉鬼,我就知道这军区总院的事情发了!我跟你说,这医院自来是阴阳两界牙齿……那个犬牙交错的地方,特别是军区总院据说过去是万人坑,这里风水不好是众所皆知的,发生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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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个女性的角度看,接下来保安所告诉我的故事,充分说明了年轻男性的自尊心是多么的好强烈!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文化水平不高,他的叙述夹七缠八,里头有自己或周遭保安好友碰到的真实体验;也有从保安朋友的朋友听来、根本是都市传说的故事;或类似下水道碎尸案一般,医院七大不可思议的传说报告;也有多半是从电视或广播听来的似曾相识故事——其中还有他自己进行摄魂捉鬼的故事、从住院老干部处听来的世界背后秘密等,这些小道消息是那样多,有些听了让人毛骨悚然,但更多地听来就像拙劣的地摊小说。譬如:
    “你听说过那个手提两把菜刀上街乱砍人的武疯子吗?他就是在军区总院看的病。听说他原本只是轻度抑郁发作,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但神志清楚,可是在接受诊疗时,老说窗户有眼睛,正盯着他看。大夫当时忙着下班,听到他的话很不耐烦,结果他毫无所获地回去,心情也激动起来。隔天早上就行凶杀人了。”
    “有个小学班主任在自己的房间晕倒……那个老师大概是加班太多,被送进了医院,大夫说只要恢复得快一周就能出院。可是他醒过来就见人就说着那病房里出现游魂。和保安吵闹着的时候啪的一下倒下来了,听说他不停地重复吐血而死,原因不明。让医院赔了好大笔钱,我们也集体扣工资,晦气!”保安吐口唾沫。
    我忍不住插话道。“那样子很奇怪啊。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你没听过出血热、埃博拉病毒什么的吗?”
    “是吧?”保安嘀咕一声,“不可能啦,否则那些达官贵人怎么敢于住进来?而且在我们这间医院里,好像还发生了其他奇怪的事情。不只是传说,是我和兄弟们亲眼所见,包括原因不明的疾病啊、医疗事故和施工意外啊之类的事情像山一样多!
    我有个女票,就是女朋友,是开救护车的,她曾经有一次夜里回来在停车场的车里打个盹,半梦半醒之间看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看见一辆没有标志的救护车,开出去又开回来时。有个白衣女子居然身轻如羽地从车顶跳下来,跟着那个医生坐上电梯返回军区总院,她蓦然惊醒过来,追着那女人跟着跑。
    那医生来到了医院,将一个盒子交给了主刀大夫。她看到那白衣女子也追到了医院,对着主刀大夫怒目而视。她还看到病床上躺个女孩,长得很像那女子。接下来是手术的过程。那白衣女子站在门口看着,突然间跺着脚哭叫起来,伸出手要抓回什么,可是她的手什么也抓不到,连她的哭叫也没有人听得见。只有她能看见那白衣女子在病房外面的奔跑,能听见那白衣女子在那手术室前威胁、叫骂和哭泣——她说那一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告死天使……”
    “什么告死天使?那不是西方的东西吗?”
    他还要讲述其他奇怪的事情……但我却对那个白衣女子的真面目更感兴趣,这不会是被家人捉回来的贝杜兰吧?
    “不是,只是你知道我们都是看美剧比较多,比如《邪恶力量》什么的,可好看了!这是我们给那个‘东西’起的名字,”按照保安的说法,不知何时开始,有名女子虚影在军区医院内四处走动,见人劈头就问”你看我死了吗?”这句话,据说被她问过的人不管是回不回答,哪怕是植物人也一定会死。这句话如同对病人的阎王贴、催命符,又好像古龙小说里面的精确制导武器……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如果只是这样,那不过是三人成虎的滥觞,毕竟军区总院不是疗养院,这里每天都要有人出生,有人死去,但保安信誓旦旦的宣称,他曾和“告死天使”零距离接触!
    那一天,喝了两口酒值夜的他听到了一丝异响,本来这种情况应该喊其他的夜班保安,但酒壮英雄胆——我心说是酒壮怂人胆才对——他确认四下无人,同时缓缓走向发出怪声音门前。在他心里,未尝不是有抓住个小偷,立功受奖的奢望。
    “喀沙”。保安绘声绘色如昨日重现,“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
    呀啊!当时夜班保安反射性地向后跳。
    把手电筒的灯光照过去,发现有只老鼠在地板上跑来跑去。
    拜托耗子爷爷,别吓人啦。夜班保安笑骂一声,重新打起精神,照亮了门,板门用挂钩式的门锁锁了起来。夜班保安动手想把锁打开,但或者是太冷,手却不停颤抖到无法顺利开锁。夜班保安自己也不懂这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他脱下手套反复张开阖起手指,充分活动手指以后才打开门锁并把门推开。
    那是个看似药物仓库的狭窄房间。
    里面现在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只在房间一隅放了一个很大的东西,用绿色的床单遮掩起来。
    相较于这栋灰尘覆盖的房屋,唯有这张床单显得格外崭新。
    “叩唆。”
    那东西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夜班保安连忙掩住嘴巴,硬把惨叫吞回去。
    那时候我就想——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好怕。可是就算害怕,老子是看家护院的命,还是非确认不可——夜班保安回忆着,那时候闭上双眼深呼吸以后,用颤抖的手抓起布的一角的心理活动。
    然后他使劲一口气拉开。就惊讶到发不出声音来。
    看见床单下面理所当然的摆了一张床,上面有一团光,似乎……一名女孩睡在里面。
    保安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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