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捏住陆母的手,“妈,现在最重要的是爸,您还是冷静些的好。”
“好、好啊,”陆母甩开他的手,恨恨地看着两人,“如果让我知道谁害了老爷,我定要她血债血偿。”
陆仲说:“自然,要是爸出事不是意外,您不说,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妈,您尽可放心。”
陆母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担忧至极地望着丈夫。
陆仲转头看向妻子,眸中泛起涟漪,放低声音,“这里很乱,我来处理,你先回去休息?”
甄善淡淡道:“不用了。”
陆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医生一脸沉重地站起来,对陆仲抱歉地摇摇头,“请节哀。”
陆母犹如晴天霹雳,懵了几秒,扑到陆仁的身上痛哭出声,二姨太也跌倒在地上,只是比起陆母的悲痛,她眼神却很复杂,似悲又似大仇得报的痛快,最后,只剩下绝望的哭泣。
甄善双手发颤,死死地盯着陆仁的尸体。
她最大的仇人就这样死了?
看着陆仁完好的尸身,甄善眸光阴沉,诡异得渗人,太便宜了!
她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把陆如的尸体拖到野外,让狼狗去撕咬,暴尸荒野,死无全尸!
“善善,”陆仲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触及她阴冷的眸光,眉眼温柔,低声道:“放心。”
甄善看着他许久,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陆仁的葬礼办得很隆重,金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吊唁了,同时所有人也心知,陆氏以后完全是陆仲的天下了。
而在出殡当日,二姨太忍受不住失去丈夫的悲痛,服毒自尽。
她死前最后一句“黄泉路上,我们夫妻团聚,你就算是正妻又如何?感情是永远是个小三,他一直不爱你”彻底逼疯了恋爱脑的陆母,整天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时不时对着人谩骂撕打,就连亲儿子也差点几次被她掐死。
陆仲迫于无奈,只能忍着悲痛将母亲送入疗养院,专门请医生和护工照顾。
……
甄善坐在摇椅上,听着李姐唉声叹气的述说,凤眸微眯,不置一词。
李姐继续叹气,“少夫人前些日子为了操办老爷的葬礼,累坏了身体在修养,不然要是被太太伤到,大少爷就更加难过了。”
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做,整天躲清闲的甄善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倒没半分心虚。
让她去给陆仁披麻戴孝,他也配?
“少夫人,喝点燕窝补补身体吧,您最近又瘦了。”
甄善捏了捏眉心,摆摆手拒绝。
“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陆仲走了进来,凝眸看着她,话语不掩的担忧。
甄善冷冷地问:“你真让陆仁入土为安了?”
陆仲端起碗,“你先喝了燕窝,我带你去个地方。”
甄善避开他递过来的勺子,“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善善,”陆仲苦笑,“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失言的。”
“是吗?”
陆仲放下碗,薄唇微抿,“走吧。”
甄善看了看他,起身跟上去。
陆府占地极广,去年,陆仁为了彰显他胜利者的荣耀,又将宅子扩建了一倍,入眼假山流水,繁花似锦,尽是富贵荣华。
然而,甄善看着眼前破落的小院,到处杂草丛生,布满蜘蛛丝,抬脚都不知道往哪里踩,很难想象,奢华漂亮的陆家宅子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
陆仲转过身,伸出手,“前面的路有些难走,我带你过去。”
“不用,”甄善想都没想地拒绝。
他也不勉强,只是拿着树枝,拨开杂草和蜘蛛丝。
靠近破院,甄善隐隐听到里面有人的声音,越走进越清晰,隔着一扇木门,那虚弱的咒骂声和哭泣声,熟悉得让她脚步倏而停下,脸上浮起一丝怔愣。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前面的男人。
陆仲察觉到她的眸光,转头温柔一笑,抬手推开面前看似摇摇欲坠,实则十分厚重的木门。
破院很小,正屋前面的空地不大,一眼就能让人看清屋里的情况。
本该已经葬在地下的两人,脏兮兮地趴在到处都是污秽的地上,双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开门的时候,他们正在扭打,男人骂骂咧咧,相比女人的哭泣,看起来更有气势。
然而,事实上,女人虽然在哭,但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含糊,抓得男人满脸都是血痕,下一刻,抓住机会,直接咬在他的脸上,生生撕下对方一块肉,红肿的眼睛瞬间诡异地发亮,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是女人狼吞虎咽的咀嚼声。
她嚯嚯地咽下肉,还低下头去舔男人滴在地上的血,场景诡异得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茹毛饮血又饿到极致的野兽,凶狠地啃食对方充饥。
甄善瞳孔微震,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眼前这两人虽快看不出人样了,但还是能捕捉到一些熟悉的地方,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意外死亡的陆仁和服毒自杀的二姨太,本该已经不再人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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