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帝王心思莫测,谁都猜不到天家究竟在玩些什么,倒是人人都在等四皇子的态度。
皇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两位还都是正宫所出的嫡系皇子,想必谁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如此,四皇子怎么能容得八皇子分一杯羹?抢了属于他的荣耀呢?
可惜的是,所有人极其期待的撕逼大戏一直都没发生,反而,四皇子对这个嫡亲弟弟还十分友善照顾,那温温和和、不为权势心动,一心要建设和谐皇家的样子,看得谁都捉急,恨不得抓着他的衣襟大吼:四皇子,您拿的是宫斗剧本啊!
长文帝就很满意了,他还活着呢,怎么愿意儿子整天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看四儿子心心念念地都是孝顺长辈、兄友弟恭,半点都没有争夺权势的念头,他极是欣慰。
在司马易十五岁被封王,可以出宫建府时,他却还是选择留在寿康宫照料太后,完全没有出宫发展自己实力的意思,还为了给太后祈福,茹素,不尽女色,天天过得跟苦行憎似的。
如此有心,就连皇帝都自叹不如。
想着他先前还因为娄家说四儿子身上国运紫气越发厚重的事情而忌惮他,瞧着他日进消瘦的身体,那苍白的脸色,长文帝心里浮起浓浓愧疚,儿子在帮自己照顾老母亲,尽孝道,他却怀疑对方,着实不该。
为此,长文帝对娄家越发不满,在暗探查到对方近来密切接触八皇子,还在民间给他造势,立刻脑补出了无数阴谋诡计的剧本。
结论:娄家狼子野心,故意陷害四皇子,当他这个皇帝是傻子!
皇帝呵呵,他还在位,八皇子就是天定之子,那下一步,是不是要他这个老子给他让位了?
长文帝在这之后,看司马沪,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顺带连娄家都被他彻底厌弃了,今年皇家祈福卜算的事情,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越过娄氏,选了金陵兰氏。
这下,不但朝臣看出什么风向,司马沪和娄家也急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们!
……
又是一年秋天,霜风染红了枫园中的枫树。
今日,难得司马易休沐,闲来无事,便陪着甄善出来赏红枫。
秋风干燥,刮在人脸上,冷进骨子里,满园的枫树,风一吹,无数枫叶飘落下来,映入眼中,一片红,如同火焰一般,可惜,这火却没有半丝温度,暖不了人。
甄善停住脚步,伸手接住一片打着旋落下的枫叶。
“姐姐,”司马易连忙握住她伸出去的手,担心她被日光伤到。
甄善眉眼含笑地看向他,“没事,今日太阳不大,还有枫园阻挡着呢。”
“那也要小心,万一被灼烧到如何是好?”
司马易小心将她的手搁在掌心,白皙肌肤如雪,虽苍白得可见血管,但确实没有灼烧的痕迹,他这才放下心。
甄善抽回手,“就算一时不小心晒到了太阳,于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妨碍,比起正德殿对我带着敌意的国运紫气,还差一些呢。”
司马易凝眉,“姐姐,你实话告诉我,我身上的紫气可会伤到你?”
甄善眸色温柔,脸上没有半点心虚或是勉强,“想什么呢?你自小在琼华宫长大,气息与我同源,即使紫气加身,也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除非你心中对我有了防备和敌意。”
司马易:“真的?”
甄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何曾骗过你?”
司马易眉头松开,笑着告饶,“姐姐,我错了。”
甄善笑着摇摇头。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神色不动,并没有多在意。
反正只要甄善不愿意,即使那些降魔人开了阴阳眼,也看不见她。
“司马易!”
这不善总是带着高人一等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货了。
司马易转身,漆黑的眸子冷冽无情,脸上的笑意却依旧和煦,“八皇弟,父皇不是让你在宫里抄书静心吗?你怎么在这?”
司马沪原本就怒气冲冲的脸,霎时更加扭曲了,要说他现在最讨厌的词,除了“司马易”三个字,就是“抄书”了。
他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是不是你?”
司马易神色无辜,“什么是不是本殿?八皇弟在说什么呢?”
司马沪怒骂:“你少装疯卖傻,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司马易依旧温温和和:“所以本殿到底做了什么?不如八皇弟先解说一番!”
“你……”
“殿下,他是故意激怒您的,您要冷静,”娄乐抱着司马沪的手,小声地安抚道。
司马沪也想冷静,可他一看到司马易那张虚伪小人脸,心里的憋屈不甘就咕噜咕噜直冒,他总觉得眼前这王八蛋抢了他什么,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不好过。
“司马易,你有胆子做,怎么不敢认了吗?”
甄善点了点他的手指,“司马沪袖子里藏着留声符。”
四皇子殿下眸光划过他掩在袖子中的手,剑眉挑了挑,脸上很是无奈,“八皇弟,你书真的抄好了吗?”
“你少转移话题。”
“不管你对为兄有什么不满,但你都不该无视父皇的话,八皇弟,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父皇又该生气了。”
“司马易!”
四殿下对这个动不动大叫他名字的智障弟弟,心里真的很嫌弃呢,可惜他不能随便动手,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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