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言韶苦笑一声,“只是即便你要杀我,有些话,阿烨,我也必须要说。”
“阿烨,你觉得我背叛你,可你曾经是拥有她的,那现在呢?”
言烨眸色越发冰寒,眉眼染上丝丝杀气,只是轻颤的指尖,意味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知我没有资格评判你和她的过去,你对她的伤害,我也曾是帮凶之一,但阿烨,够了,你将她从云端推下,亲手撕碎她的翅膀,践踏她的骄傲,如今,她只剩孱弱的病体,眼中永远是化不开的悲哀,你却还在逼她,在伤害她,活生生将她困在一处牢笼中,阿烨,你如此,迟早会逼死她的。”
言烨眼底掀起波澜,“闭嘴!”
“阿烨……”
“你让我放过她,好让你可以趁机而入,带着她远走高飞?你做梦!”
言韶痛苦地闭上眼,“我只希望你放她自由,莫在往她身上套枷锁,如若你只是担心这个,你大可以杀了我,或是将我囚禁。”
言烨冷笑,“你可真是痴情啊。”
“阿烨,我们都错了,别再一错再错了,别等将她逼到绝路,才知后悔啊!”
“本王没逼她,如今不是她自己愿意留在我身边的吗?”
“是她愿意,还是你威胁的?你何必自欺欺人?”
“够了,”言烨攥紧双拳,闭了闭眼,“皇兄,以往你不是说自己的心愿就是走遍五湖四海吗?现在,我成全你。”
言韶呼吸一窒,意料之中,却无法不难受。
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他珍惜,也愧疚有违君子之道,爱上了弟弟的心上人。
最初他羞愧自己的情不自禁,没想过去争,只想尽绵薄之力补偿她,然而,看着她孤寂、痛苦、绝望,他无法无动于衷。
一次次的接触,让他的奢望越来越多,明知不可,却无法自拔。
在言烨对他剑拔弩张的时候,他痛心的同时,也曾坚定地想要为她争一次。
却在看到她仿佛破碎的瓷娃娃时,他恍然明白,他若不顾一切去争,最后,所有伤害都不过是要她去买账而已。
他可以退让,可以将他多年在越国经营的一切都拱手让给言烨,唯一所求,是她安好。
“阿烨,我还是那句话,离开京城,我可以永远不回来,但,算皇兄求你,别再伤她了,她已经够苦了,就算看在当初她全心全意对你的份上,莫要继续加深她的悲剧了。”
“我何尝想伤她?”
言烨忽然怒道,难道他就不爱她,不痛苦吗?
她于言韶,可能只是一道最独特的美丽风景,可对他来说,是他冰冷荒芜的黑夜中、莽莽人生中,唯一的天光和温暖。
他怎么放手?
叫他如何放手?
即已错了,那就错到底,不惜一切代价,他都要留住她。
言韶低低道:“阿烨,我不知道若是最初我站在你的位置,我会如何选择,但我真的很羡慕,很羡慕,你曾拥有她无暇真挚的感情,出生于皇室,你该知道,这样的感情有多难得,可你既然放弃了,又何必懊悔?何必再苦苦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呢?”
他的字字句句都在掀开言烨心里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他眸中染上血色,扬手,将桌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上。
“说够了吗?”
言韶无力地叹息,缓缓将一个锦盒推到他面前,“这是禅让诏书,三日后,我会离开京城,只是,若她出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慢慢起身,皇宫里,曾作为帝王的一切,他什么都不带。
那些从不是他想要的。
突然,他脚步顿了顿,轻声道:“阿烨,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言烨垂着眸,没有回答。
言韶没再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寝殿。
……
甄善靠在床沿,垂眸看着自己被层层纱布裹着的手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是不是伤口还疼?”
言烨将粥放在床头,坐下,温柔地握住她受伤的右手,仔细地查看。
那日过后,已经七天了。
言烨情绪失控过后,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比起以往的不敢触碰,他会强势地靠近她。
甄善不是没有反抗过,然而,要么被他不着痕迹地压下,要么被他点住穴道。
渐渐地,她也懒得折腾了,跟一个疯子较真,累的还是自己。
只是,在她询问月牙儿时,眼前男人温柔一笑,说什么她身子不好,月牙儿在这会打扰他休息,他命人带她到其他院子里。
甄善心中一怒,他这是又拿月牙儿威胁她?
言烨连忙解释道:“等你伤好了,我就会带她来见你的,我指了稳妥的丫鬟照顾她,每日我也会去看她,你放心。”
甄善倒不觉得他现在会对月牙儿做什么?
他对她,心还有不甘,自然不会在这时毁去一颗能牵制她的棋子。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