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鸡飞狗跳,曦光大学,一座精美阁楼里,甄善也睡得有些不稳。
原身父母渐渐远离的慈爱笑脸,取而代之的,满是祖父和族人不屑的眼神,甄玫的口蜜腹剑,不断地徘徊在她脑海中。
甄善觉得自己落在悬崖边,连忙想抱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抱住,突然的失重感让她猛地惊醒。
她剧烈地喘息。
甄善黛眉紧蹙,原身的情绪怎么会如此严重地影响她?
她头疼得要命,想不出一星半点眉目。
“善善,”凌邪赶回来,原本是想来看看她,却见她脸色雪白,失神地坐在床上。
他一惊,这是怎么了?
甄善听到他温柔担忧的声音,掀开被子,鞋子都没穿,跑着撞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凌邪抬手,温柔地抱起她,走到床上,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抚她的脊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甄善摇摇头,“我梦到我爸妈,还有堂姐和爷爷,好多人都在指着我,骂我是废物。”
凌邪手顿了顿,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丝,“没事的,只是个梦。”
她挫败,“可我真的觉得我现在好没用。”
脑子动不了,手无缚鸡之力,谁都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谁说的?善善最厉害。”
“一听就知道你是在哄我,”甄善闷闷道。
凌邪温柔一笑,“善善能随意使唤血族亲王,试问,世间还有谁能做到?”
甄善眨眨眼,抿唇一笑,“除了你,其他血族亲王,我可不敢使唤。”
“有我,就足够了。”
“你真不谦虚。”
凌邪见她高兴了,浅淡眸子溢满宠溺,握住她的手,将项链放在她的掌心。
甄善看着手上的项链,眸光晃颤不已,声音微哑,“你帮我拿回来了?”
“嗯。”
她小心地拿起项链,玉石精美无暇,完好无损,忍不住双眸泛红,鼻子很酸。
她压抑着哭声,“谢谢你。”
凌邪拿起项链,给她戴上,玉石映着她雪白的肌肤,格外好看。
甄善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凌邪。”
“我在。”
“你太好了,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凌邪瞳孔紧缩,整个人僵若木头,原本想要抱住她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脑子晕乎乎的,完全无法思考。
他声线很沙哑,几近祈求,“善善,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这一夜,凌邪没有再离开,哄着她睡下。
但他没做什么,只抱着她,心就已经涨得满满的。
在她睡着后,他睁着眼睛,看了她一整晚,薄唇挂了一夜的傻笑。
每当想起那句“我好喜欢你”,他的心脏就剧烈地跳动,死寂的血液沸腾起来。
那样的生机和温暖让他迷恋到了骨子里。
凌邪垂首,轻轻印在她的眉心。
善善,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
清晨,甄善刚醒来,映入眸中的就是他俊美无双的容颜。
后半夜,她再也没有做噩梦了,好似有他在,她就有了港湾,再也无需怕什么了。
她眉眼一弯,“早。”
凌邪亲了亲她,“早。”
甄善抱着他的脖子,“凌邪真好看。”
“善善更好看。”
这样没营养的对话,甄善却笑得很是开心。
她坐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凌邪,我们是不是见过?我不是说在桃花林的相遇,也不是说我这一世……总之,我们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了?”
昨日章澤说,他找了她几百年以上,缺儿说她千年前来过这个世界,所以,千年前他们是不是遇到过?
凌邪眸光凝了凝,沉默许久,就在甄善想转移话题不问时,他轻轻颔首。
“千年前?”
“是。”
“那你……真的等了我千年?”
“嗯。”
“为什么?”
甄善眸光微颤,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才让他心甘情愿地滞留在人世千年,独自煎熬,也要等她?
凌邪轻抚她如画的容颜,“只要能与你重逢,无论多少年,我都愿意等。”
甄善心微窒,“值得吗?”
“值得。”
“可如今,我都忘了以前的事情了,”她愧疚地说道。
他等了她那么久,她却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全忘了。
这,好像很渣很渣的样子。
凌邪眸中划过一抹痛色,“那些事情……忘了,也好。”
“嗯?”她不解。
“记得,只会让你痛苦伤心,”凌邪眼底深处溢出刻骨的痛苦,神色倏而雪白。
每次回忆,他都锥心刺骨,绝望成殇。
甄善见他难受,抿了抿唇,“我不问了,你也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想了,现在好好的,就足够了。”
凌邪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吸着她的气息,感觉着她跳动的生命,心中那细密的痛苦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满足与温暖。
“善善,这一世我会听话,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听着他卑微至极的话语,甄善心中很酸涩。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做了什么,怎么会把这么骄傲的男子折磨成这般?
甄善头一阵一阵的刺疼。
“善善,你怎么了?”
凌邪感觉她身体往下滑,见她双眉紧蹙,极是不舒服,他脸色煞白,紧张无措至极。
甄善靠在他怀中,揉揉自己的眉心,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我一回想往事,头就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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