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眸中划过水色,点点头,“好,我在家等你,相公。”
“善善,你、你叫我什么?”郎宇新眸中放光,几乎要开心得手舞足蹈。
甄善好笑,“你不是我相公吗?”
郎宇新直点头,温柔到傻乎乎地唤道:“娘子。”
“郎宇新,走了。”
郎将军见儿子跟公主黏糊个没完,原本是想着给他们小两口一点道别时间,但眼见着日头越来越毒,这小子还没完没了,没办法,只好做个恶人,出声提醒。
郎宇新嫌弃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啊好了好了,知道了。”
再等一下不行吗?
他都要跟自己的爱妻分离那么久,还不让他多说几句。
爹真是没良心。
下次,跟娘告状去。
郎将军:“……”
对着公主,就是温柔如忠犬,说个话都要黏得不行,对着自己老子,却是嫌弃加不耐烦。
呵呵,这小子翅膀还真是硬了。
有这么要媳妇不要爹的吗?
郎将军觉得自己是有多想不开,才生出这么一个货?
打死算了!
甄善忍住笑意,嗔了郎宇新一眼,小声道:“不能对爹这么没礼貌。”
她朝着郎将军福了福身,“爹,相公就麻烦您照顾了。”
郎将军赶紧抱拳,“殿下放心。”
郎宇新拉着甄善的手,“善善,那我走了。”
“一路小心。”
“你在家要照顾自己,我会天天给你写信的。”
最后郎将军实在看不下去了,朝甄善歉意地点点头,揪着郎宇新的领子,直接将他丢上马。
“啊,爹,你干什么?我一定要跟我娘告状,让她把你的铺盖卷扔出去。”
郎将军脸直接黑成锅底,直接一拍马屁股,空气中就只剩下郎宇新的喊叫声。
这个混小子!
甄善抬手掩唇,眉眼满是笑意。
不远处的茶楼,茶杯碎片扎入肉中,鲜血溢出指缝,低落在地上,谢宁却似没有半分感觉。
他脸色冷得宛若寒冰,只是浅淡眸子除了怒火,还有刻骨的嫉妒和痛苦。
她面对郎宇新,永远是温柔含笑,眸光如同晨曦的日光,柔得没有一丝防备。
还唤那个傻子“相公”!
那一刻,谢宁只想让郎宇新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的相公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那个废物傻子算什么?
谢宁闭了闭眼,笑得讽刺又苦涩,心中也不知是愤怒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
“主人,”张德满是担忧。
“张德,你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个没用的傻子?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为什么她就那么放不下郎宇新这个傻子?”
张德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
郎宇新与公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可主人与她之间,好似就只有伤害。
“可我不能做什么,她好不容易才答应要跟我在一起,若是我此时杀了郎宇新,她也会疯的,不过没关系,那傻子很快就会离开的,我们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她以后都只属于我了。”
所以他必须忍,不能动手,不能再将她推远了。
张德叹息,“主人,她是为了郎宇新而妥协,她……”不爱您了啊!
“她向来心软重情,对郎宇新有感激和愧疚,自然会对她好些,”谢宁喃喃自语,“所以,我会让那傻子一辈子安然,这样,她就不会再牵挂他,心就会回到我这。”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不想明白其他,也不去探究别的。
他只要知道,她的以后都是他的。
张德无奈地摇摇头。
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吧。
或是就像主人说的,公主已经退让了一步,那只要郎宇新离开,主人得到了她,也许就不会再这么疯魔下去了吧。
……
随后两个月,甄善除了每日跟郎宇新写写信,就是忍着不耐应付谢宁。
京城除了朝堂上几个皇子掐得厉害之外,倒是还算平静。
但她明白,这种平静不过表面。
帝王与世家的矛盾如今越发的尖锐了,只差一个契机,就会彻底撕破脸。
而谢宁那个鬼畜还能忍多久?
甄善身在局中,无法去阻止,也没想过阻止。
她唯有做好自己的事情。
只是漠北那刚安静了没一年,又开始起幺蛾子了,而且这次还是铁骑突袭,打得边境军队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漠北铁骑所到之处,浮尸遍野,生灵涂炭,形势十分严峻。
无法,皇帝只好再次让郎威挂帅,带兵抵抗漠北骑军。
期间,郎宇新从军营回来,告诉她,他想要随父出征。
甄善原本是不想让他去的,担心他在战场有个万一。
但他第一次,眸光坚定地告诉她,他是七尺男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上战场,不仅仅是想为她赚一份荣耀,还是想帮妻子、帮自己的岳父、更是帮百姓守护这个国家。
他父亲是个大英雄,他总不能做个狗熊吧!
如此,甄善心中再不舍担忧,也不能阻他。
男儿有梦,自当乘风破浪。
若是她阻了,也是将他这一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给挫败,或许他这一世也就只能做个被人嘲笑是个傻子,终生遗憾了。
甄善亲自送他出征,为他到寺庙祈福,祝愿自己的夫君能平安凯旋。
她将一个钱袋交给主持,添了香油钱。
“施主慈善,我佛慈悲,定当佑施主所求,阿弥陀佛。”
“多谢方丈,”甄善双手合十,朝他点点头。
出了寺庙,纱儿小声道:“殿下放心,奴婢已经派密楼的人沿路接应保护驸马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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