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说,好像做人挺失败的,但她真不对自己的人生报什么期待。
“怎么了吗?”
甄善红唇微抽,被他的泰然自若给打败了。
真不懂他为何能淡定地问她这些问题?
不尴尬吗?
“甄小姐?”
甄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叫她“甄小姐”,可做的事情,比起情侣的亲密程度也没差,他好意思吗?
但他都那么淡然了,娘娘好像也不应该那么小气?
呵呵!
不过,甄善还是走了过去,她倒要看看他想作甚。
宋璟丞见她只犹豫一下,就平静地坐到他面前,背对着他,眸色神情没有半丝害羞,比面对医生还淡定。
他浅淡眸子笑意深了深,摇摇头。
宋璟丞撩开她的头发,触及她背后整片的红肿,笑意淡了下去。
“可痛?”
“还好。”
他轻叹了一声,拿起药水,温柔帮她上药。
甄善除了最开始,反射性地瑟缩一下,安静任他涂药,红唇微抿,没喊半分疼,好似已经习惯了。
上好了药,甄善就要将前面的头发撩到后背去。
“别,”宋璟丞握住她的手,“会把药抹掉的。”
甄善放下手,看向他,“不是还要去宴会吗?”
“没事,宴会上有我爸和甄阿姨就够了。”
甄善:“……”
所以,你到底为何让我换上礼服?
大哥你无不无聊?
“宴会上吵吵闹闹,我也累了,”宋璟丞边把药放在一个小袋子,便说道。
“这几日,你的身体如何?”
“好多了,”宋璟丞笑了笑,“至少不用一直坐在轮椅上了。”
“要多休息。”
宋璟丞垂眸,“习惯了,对了,今天,抱歉。”
“为何道歉?”
“本只是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却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伤了。”
甄善摇头,“不关你的事情,我……也习惯了。”
宋璟丞微怔,想起她刚刚没有一丝女孩子对于疼痛的难忍,好似什么伤她都能淡然面对,有些沉默,
甄善看了看他,拿起一旁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他,“生日快乐。”
宋璟丞再次怔住,随即,拿过小礼盒,“谢谢。”
“不客气。”
“一起去喝杯茶?”
“好。”
宋璟丞的房间装修很古风,卧室旁边是一间茶室,用屏风隔着。
茶室点着琉璃灯盏,一张长桌放着茶具和插花,还有几本佛经,旁边还有一架古筝,与医院凉亭那一样,都是敦煌古筝。
他的房间优雅、淡然,安静中带着一丝凄然的寂寥。
不过看着那佛经,甄善眸光微动,这位传说中叱咤商界的宋家大少心里倒有一方禅意天地。
或许是他生来就有心脏病,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因此便喜欢静心的事物。
“甄小姐,还记得上次我在医院问过你可会古筝吗?”
“嗯。”
“不知可有幸,听你弹奏一曲。”
甄善抬眸看向他,忽然道:“我赔不起。”
“嗯?”
“弹坏了,赔不起。”
宋璟丞微愣,轻笑出声,眉眼散了病气,浅色眼眸比琉璃还璀璨,原本如远山画卷的他,此时,多了生气,更加俊美无双。
甄善突然想起之前听到一首歌,‘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得像画卷。’
谁说女子才能是祸水,男人祸水起来,可不输给女人。
“坏了也不用赔。”
甄善眉间染上淡淡的笑意,起身坐到古筝前,戴上古筝指甲,手放在弦上,问道:“你想听什么?”
“问我的意见?”
“嗯,不过,你若是说的曲子我不会的话,就没办法了。”
“那就你最擅长的吧。”
她最擅长的?
甄善眸光有瞬间悠远,淡淡颔首,“好。”
一首《阳春白雪》从她指尖流泻而出,清新流畅,只是少了一丝活泼,多了一丝淡然,和一丝……讽刺悲凉。
这是她学的第一首古筝曲子,教她的那人说,她的人生会冬去春来,满路繁花。
满路花是真的,只是全是彼岸花,用血灌溉的血色春天而已。
宋璟丞端着茶杯的手顿住,浅淡眸子看着她,眸光满是复杂。
常年活在寒冬的人,谁不期待春日?
只是……
一曲落,宋璟丞温和笑着鼓掌,“甄小姐的略懂一二,原来是深藏不露。”
“见笑了。”
“很好听。”
“宋先生的古筝也应该很好吧。”
宋璟丞摇摇头,轻声道:“我不会。”
甄善微怔,但她没多问什么。
他们应该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吧!?
至少,娘娘觉得是没有的。
宋璟丞也没再说什么,给她斟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
两人就这般安静地喝着茶,如同先前凉亭一般,只安静地作伴。
就是,他们刚刚似拉近许多的距离,仿佛又再次无声无息地拉开。
……
甄善没在宋璟丞这再待久,就跟他道别了。
他亲自送她到楼下,将手上装着药瓶的小袋子递给她,温声嘱咐道:“回去后,记得要好好擦药。”
“嗯,”甄善看了看身上的礼服,“这礼服……”
“我今日收到了两件生日礼物,这件礼服就当回礼,别嫌弃。”
甄善笑了笑,“自然不会。”
“吴凯,送甄小姐回去。”
“是,大少。”
甄善也没拒绝,“晚安,再见。”
“再见。”
宋璟丞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浅淡眸子晕开涟漪。
许久,才转身回去。
“大哥,”宋璟丞刚走上二楼,就见到纪念念站在那,似不安地看着他。
他神色依旧温润和煦,只是眸光相比面对甄善时,凉淡无波,不起半分情绪。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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