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大人 - 第258章 山上的恶魔

    老汉疯了？
    众人皆醉他独醒！
    其实，老汉没有疯，他只是比周围人都清醒而已。
    当然，在这举世皆醉的环境下，获得了鬼道超能力的老汉，反而变成了鸡群之中的鹤，反而成为了被排挤的那一个。
    老汉跌跌撞撞，逃进了车站附近的一间铁皮房，陆羽走进去时，老汉正抱着头，蜷缩在一张发黄发臭，并且已经出现了很多个窟窿的棉被之中。
    陆羽皱着眉看着这一切，这种铁皮房其实就是一个大蒸笼，尤其在夏天根本就不隔热，太阳一晒，那温度高得跟蒸汽房一样。
    老汉居然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陆羽倒是没有想到，毕竟一开始见面时，陆羽感觉这老汉还是充满了神秘，高人风范的。
    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翘着二郎腿，一张小板凳加上一个画架，任周围车水马龙，自然而然的超脱于眼前的环境。
    那逼格实在太高太扎眼了。
    但没有想到，回头，画风一变，老汉的高人风范直接碎成渣，这时候，就像是一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棉被之中，索索发抖着。
    “老人家，他是谁？”
    “啊!!!”
    “不要问我，你把画带走，把画带走！”
    陆羽迟疑了一下，忽然直接上手，将油画从画架之中取下来，然后撕成了碎片！
    “你……”
    老汉被震惊了。
    他自然听到了画纸被撕碎的声音。
    “一幅画预知的未来，总会有偏差的，而且，我并不确定我死在那座山之上，所以，这未来，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陆羽的话，对于老汉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因为，自从他可以预知未来之后，似乎整个人生就失去了意义，因为他感觉，未来已经被“规划”好了，任何人挣扎都没有用，所以，他人也变得消极了起来，那地也不种了，在路边搭了一个铁皮屋之后，就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
    老汉将头从破旧棉被之中抽出来，可以看到，这时候，他还没有彻底松懈下来，脸上带着虚汗和微微的惊恐之色。
    此时，老汉颤抖着，伸手拿出那个竹筒制成的烟管，从口袋里捏出一小簇熟烟，放到了烟筒上面，但因为手太抖了，半天才放上去，而点火时，情况也差不多，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抽上一口烟。
    这时候，陆羽蹲了下来，亲自给老汉点上。
    吧嗒！
    噘！
    嘟嘟嘟！
    抽上一口烟之后，老汉淡定了一些。
    沉默了片刻之后，老汉缓缓开口道：“他是山上的恶魔！”
    “山上的恶魔？”
    老汉神色挣扎了一下，又吸了一口烟，方才在吞云吐雾之时，接着开口道：“你打开那个柜子看一下。”
    老汉这铁皮屋里，就一个破破烂烂的柜子，陆羽一下子就发现了，拉开柜子一看，上面居然是一幅幅油画，不过看油画的痕迹，应该是很久之前画的。
    但陆羽拿出来一看，却是被震惊到了。
    因为，第一幅油画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乍然一看不觉得什么，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其中的一切细节，那就是房子的边沿很薄，跟铁皮似的。
    又或者说，其想要描绘的，就是一间铁皮房！
    而那铁皮房之中，有两个人，一个站着，另一个则是趴在了地上。
    “这是我跟你？”
    “多久之前画的？”
    陆羽惊诧不已。
    老汉回道：“在我刚能够预知未来时，那时候我还不懂，但直至今天碰到你，我懂了。”
    “还有一幅画，是我跟你去到那座山，一开始时，我也不懂那座山有什么玄机，直到那天那个小姑娘出现时，我才明白，原来那座山上面居住着恶魔！”
    第二幅油画，跟老汉所说的一模一样，是两个人上山的画面，其中一人还微微佝偻着背，跟老汉的形象很吻合。
    “看来，这都是命啊，老汉我注定了要跟你走一趟，原本，我想要逃避的，但自从那小姑娘出事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很难受，年轻人，你懂么，这里很痛！”
    老汉指着自己的心窝说道。
    陆羽点了点头。
    老汉良心未泯，一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明明清秀女子不是他害死的，但他却是觉得这是自己的过错。
    这或许就是一种高度的自我要求，一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体现。
    因为有了能力，所以才想要用这能力去阻止一些悲剧发生。
    但老汉却是被质疑，被当成了疯子，这反而让他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和忏悔当中不可自拔。
    “年轻人，你先出去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就带你上山。”
    “好！”
    陆羽退出了铁皮屋。
    而这时，老汉方才小心翼翼的将一张对折好，贴身收藏的油画给藏好。
    这是他获得了鬼道超能力之后，画的第三幅画，这幅画他是主角，陆羽反而成了配角，不过他这主角，却是躺在棺材之中的！
    陆羽是对的，他上山却没有死。
    因为，真正死的人是他！
    所以，当老汉感知到，那山上的恶魔盯上他时，他有多绝望和惊恐。
    因为这意味着，他要死了！
    但陆羽身上的朝气感染了他，他也确实不想要他的画作之中，再出现像那小姑娘一样无助的身影了。
    而且，活到他这一把年纪，也确实应该够本了，该知足。
    老汉是当过军的人，对自己一直很自律，而且，也没儿没女，老伴走了之后，那就更没有牵挂。
    所以，他这把老骨头，还是能豁出去的。
    而且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被那三幅油画给折腾得茶饭不思，也受够了。
    老汉从自己的床底下，掏出一根土枪，这是以前打猎用的，不过自从改革开放，各种高楼拔地起之后，森林越来越少，他自然也没有在打过猎。
    “老伙计，是时候让你开开荤了！”
    老汉满是老茧的手，摩擦着保存得油亮油亮的土枪，在老汉当军那时，他可是连里的神枪手，就不知道，功力还剩下几成，够不够对付那山上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