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我们要是能找到辜文杰的生母就好了。”郑峰想到另一条路径,他的思想在左冲右突,试图找到一个新的突破口。
“是啊!不知道辜文杰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话,他很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是在不行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辜文杰的身上寻找线索。”李云帆道。
“辜望弟会不会跟这个神秘男人说呢?”
“郑峰,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上。”
两个人围绕神秘男人和辜文杰的生母聊了很长时间,但到进入梦乡都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钟,邬局长领着郑峰一行去了文成公社。文成公社在玉泉公社的北边,其地形和玉泉公社的地形犬牙交错。
大家去的第一所学校是一所大队的学校,在这个学校读书的是四个大队的孩子,这个学校的名字叫胜武中学。
负责接待大家的是校长王芷云,学校里面一共有六个班级,共九个年纪,其中小学六个年纪分成三个复式班,一二年级一个班,三四年级一个班,五六年级一个班,初中三个年级各一个班。
老师有十二个,其中正式教师六人,民办教师四人,代课教师两人。
我们之所以重点介绍胜武中学,是因为马局长说,这个学校有四个教师的年龄符合郑峰提出的要求,郑峰的要求是四十八岁到五十五岁之间,大家都知道,参照辜望弟的年龄,郑峰所定的年龄范围已经比较宽泛了。
这四个教师中,有三个公办教师,一个民办教师。这四个教师在胜武中学呆的时间最长的是二十一年,最短的也有十七年。
这些资料,是马局长从教育局的档案材料里面摘录下来的。
“王校长,这四个老师中,有没有咽喉上,或者咽喉附近有一个大小和西瓜子差不多的黑痣呢?”
“没有。”
“王校长,你就这么肯定?”提问题的是李局长。
“这四个人都跟我在一个宿舍里面住过,夏天,放学以后,学校里面没有人的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冲凉,脱的一丝不挂,我能看不见咽喉上的黑痣吗?”
郑峰仍不罢休:“从解放到现在,有没有谁离开,或者调到别的学校去呢?”
“没有。”
“您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
“我是一九六零年分到这里的。”
“你一九六零年分到这里,如何能知道六零年以前的事情呢?”
“嗨,咱们农村学校,规模小,教师少,现在班级稍微多一点,过去只有三四个班级,老师就几个人,过去有哪些老师,大家都知道。”
胜武中学没有神秘男人的影子,大家又去了其它几所学校,但仍无结果。
十一月二十九日的晚上,大家回到公社招待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八点钟左右。
因为太过疲劳,大家吃过晚饭之后,简单的洗了洗就上床了。神秘男人隐藏的比辜望弟还要深。
虽然很累,但大家全无睡意,卞一鸣和谭科长、包大伟也到郑峰和李云帆的房间坐了一个多小时。郑峰看卞一鸣他们精神不振,心里面很难受,现在,他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简单了。想法简单,方法自然就会跟着简单。
李云帆从包里面拿出两幅扑克牌,既然大家暂无睡意,那就打一会八十分。
李云帆的目的很简单,但想转移分散一下郑峰和同志们的注意力,暂时把案子放在脑后,是必要的。
郑峰不想让李云帆失望,和大家打起了扑克牌,王萍听到隔壁有嘈杂声,过来一看,是大家在打扑克牌,她便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
十点钟,郑峰把另外四个人赶回房间睡觉。明天还要跑很多路,得积攒一些体力和精力。
十点半钟左右,在熄灯半个小时以后,郑峰和李云帆相继进入梦乡。奔走了几天,确实非常疲倦了。
突然,李云帆喊了一声:“郑峰,你听。”
郑峰侧耳细听:“是敲门声,好像在喊什么人。”敲门声很清晰,但喊什么,听不出来。
招待所在公社大院的旁边,也有一扇大门。
不一会,大铁门响了,是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脚步上越来越近,是上楼的声音。
“蹬——蹬——蹬——,蹬——蹬——蹬——”
脚步声很急。
“郑局长住在哪一个房间?”
“在206号房间,就在前面。”
接下来就是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很急。
郑峰和李云帆同时跳下床,来人敲的是郑峰和李云帆的房门。
李云帆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招待所的服务员,另外两人,郑峰和李云帆面生。当然,主要是走廊里面的光线太暗,一时还不看不清这两个人的脸。
“郑局长,我可找到您了。”说话人显得很紧张。
“快进来。”
两个人走进房间,郑峰终于看清楚了,两个生面孔中,有一个人竟然是胜武中学的王校长,郑峰白天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戴帽子,现在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棉帽,王校长的帽子上落了一层很厚的雪花。在大家不知道不觉中,一场大雪降临人间。
王校长和另外一个生面孔刚走进房间,卞一鸣和包大伟也疾步走了进来,接着,谭科长也接踵而至。不一会,王萍也来了。
李云帆倒了两杯水,两个人接过茶杯,抱在手中。
“郑局长,查老师想到一个人,此人咽喉下方有一个黑痣,形状和你们说的差不多。查老师,你来说。”
郑峰和李云帆感动不已,胜武中学离公社有十五里左右的路程,两个人冒着大雪赶了这么远的路。
“王校长,你们是怎么来的呢?”
“雪太大,车子不好骑,我们把自行车留在一户人家。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太重要,所以,连夜赶到公社来,我们担心你们已经走了。查老师,你快说啊!”
“饶老师这里有一颗像西瓜子一样的黑痣。”
“他多大年纪?”
“算起来,今年五十一岁。”
“饶老师只在我们学校干了一个学期就离开了,所以,我们一时没有想起这个人来。他在胜武中学教书的时候,王校长还没有到胜武来工作。今天晚上,我到王校长家喝酒,他提起你们到学校的事情,我就想起了这个人,饶老师在我们学校工作的时候,和我住在一个宿舍。”
郑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口气已经憋了很久了:“此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饶鸿达。”
“是公办教师、民办教师,还是代课教师?”
“民办教师。”
“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梁山公社黄岩寨。”
“梁山公社黄岩寨?”郑峰对这个名字好像比较熟悉,
“郑峰,这个黄岩寨该不会就是大旺寨附近的黄岩寨吧!”
“不错,黄岩寨离大旺寨只有六七里的山路。”查老师道。
“黑痣在什么位置,您指给我们看看。”
查老师解开自己棉大衣的扣子,将里面的衣服往下拽了拽,指着咽喉下方一点五公分处道:“在这个位置——比西瓜子大一点,比南瓜子小一点。”
在咽喉下方一点五公分处,一般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容易发现的。将拐子看到神秘男人的时间是在夏天。
“这个叫饶鸿达的老师是什么时候到在胜武中学教书的呢?”
“是一九五九年。”
“此人有家庭吗?”
“他一直单身。我说的是以前,现在有没有家庭,不得而知。”
“以前一直单身?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他这个人很古怪。”
“怎么古怪?”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此话怎么讲。”
“一般的女人,他看不上,而一般的女人又不拿正眼瞧他。他虽然是一个教书的,但一直是一个民办教师,教书吧,拿不到多少钱,干农活吧!他肩不能挑扁担,手不能拿锄头。活脱脱一个银枪蜡枪头,管看不中用。那个女人找了他,那就是找了一个祖宗。”
“此人的皮肤是不是很白?”
“不错,他的皮肤比一般人白许多——一副文弱书生相。”
“身高是多少?”
“和我差不多高。”
查老师的身高和姜拐子差不多高,蒋拐子说,神秘男人和他身高差不多。
此人应该就是同志们苦苦寻找的神秘男人。
“在教书期间,饶老师有没有请假离开过学校?”
“没有。他教书还是不错的。”
“他平时跟不跟其他女人来往?”
“没见他和什么女人来往过。黄岩寨离我们学校比较远,他住在学校。”
“有没有人给他介绍过对象?”
“有。”
“他是什么态度?”
“置之不理,我刚才说他古怪,这也是一个方面。”
“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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