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和没说一样啊!
又因为其中用典颇多,花式给圣上吹马屁。皇上是当皇上的,又不是当史学家的,看着觉得头大,坦白表示自己“看不懂”,也是有的。脾气大的,就更会斥责道:“言简意赅,不要浪费朕的时间!”
杨嫔心里头猜想着,这篇奏折是什么类型的,尽力让自己的手不要抖的太厉害,打开看了。
一会儿后,她看完了,手不抖了,鸡皮疙瘩起来了。
……颂圣的,各种用典,各种比喻,把皇上形容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只有几句话是看得懂的,因为圣上英明,出现了祥物白鹿,他想着给圣上送去,求圣上准许。
这种内容的奏折,每年都有几个地方官来一遭,有的遭了训斥(在中原地区干旱严重的时候上这种奏折),有的勉力“爱卿有心不劳师动众”敷衍过去。
同意是不可能同意的,地方献物到京师,路途奔波消耗钱财且不说,先朝也发生过一两次因为照顾不周,祥物病了的事来……看着都尴尬。
其实大家都明白,乱世也有这所谓“祥物”,只是会被饥不择食的百姓直接宰了吃了,管他祥物不祥物?只有现在,还算是太平的日子,祥物才是祥物了。
都只是面上光,这种吹马屁吹的狠的官员,也不能成为众官的表率。
所以,也只能被冷处理。
杨嫔又看了一遍,终究是没忍住(剩几个字不看是超级难受的!)把开头的自称看了一遍。
她终究还是好奇,这奏折是哪个即将被冷处理的倒霉蛋写的。
结果一看,她登时愣住了。
“臣杨琛,金陵知府,叩首而书。”
……这不是她族叔吗?
她的族叔原是一个小官,这才走关系找族里的女子代替小选——而不是直接放弃小选。结果她算是在宫中混的好的,家里如何不知道,族叔倒是听说因为这层关系,混的更好了。
族叔承她的情,经常在宫嫔见家人的时候给她些补贴,在她落魄了之后也没让她在宫中难过。
现在看来……族叔这都有直接给圣上写奏折的权利了?
而圣上把这个奏折直接扔给她,又是什么情况,想看她的态度,试探?
金陵那边水深的很,她的族叔是也陷进去了?
杨嫔心里纷杂着,把奏折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又看着地砖发呆。
过了不知今夕何夕,刘仲桢批完了一叠奏折,唤她:“苑苑。”
杨嫔——杨苑一副自己没发过呆的样子,朝刘仲桢笑道:“嫔妾在。”
刘仲桢朝她招手,她顺从的坐了过去,片刻后就被弄的眼泪涟涟,快要丢了。
——宫人都退了出去。
刘仲桢面色不改,在她晕头转向的时候,笑问道:“那奏折,你看懂多少?”
杨苑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半是发泄半是拖延的“啊”了一声,之后才说道:“嫔妾的爹爹写的奏折,嫔妾就算看不懂,也能明白一二意思。”
杨苑并没有打算装作自己不识字的,背景经历都放在那里,装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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