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抬了起来,刘仲桢在轿子内打了个盹,还是被刘秀小声叫醒的。
刘仲桢喝了口浓茶,进了宫。
皇后的宫带着压抑到屏息的气氛,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仲桢忽然想起来,他命令改樊家罪行,只流不杀之后,皇后并没有找他询问,为什么。
她大概只是默默伤心着。……懂事到让人心里泛酸。
太子,四皇子,都可惜了。
刘仲桢就如此抱着沉重的心,进了殿内,甚至亲自扶起皇后的手臂,不让她用礼用实了。
“近日……辛苦了。”刘仲桢拍了拍皇后孤仃仃的枯瘦手臂,半是感叹半是心疼的说着。
皇后勉力笑笑,和皇上扶持着,坐到了位子上。
皇后见着刘仲桢眼窝浓重的青灰,想到宫人回禀的,彻夜笙歌……罢了,宫妃里垮掉的有许多,这回能带累的皇上也垮了,也是那宫妃的本事。
皇后端庄的笑着,并没有当个贤后,劝慰皇上保重身体。
她单刀直入,说正事去了:“逸儿家的那个蓝氏,怀着孕呢,还时时入宫劝慰臣妾不要伤心过头伤了身子,前段时间郁结于心,这才回府休养去了。她听说了,之前逸儿还在时,她递出了个帖子……”
刘仲桢也感叹道:“逸儿就剩这腹中的一个孩子了,千万要看顾好她,不让她伤心。你呀,也不要太担心,回头也多劝劝她。”
这事就在这一言一语中定了调,他们又聊了几句后,没话说了。
皇后就问,送什么给蓝妃好,刘仲桢想着,定了几样,这才又多说了几句。
但他们毕竟是离心久了,面上能端出一份举案齐眉的祥和感,但禁不住稍微细一层的探究来。
等刘仲桢走了,皇后才揉着头想着,脑内思绪乱成一团。
她刚才和皇上聊着,心里一直提着,就怕说漏了一丝半分。
这徐姑娘,背后到底站着谁?
逸儿在金陵遇事的时候,她和白家女关系好;又和兰玫在一条船上;给蓝妃传递消息,现在又仿佛在帮冼家藏匿东西……
并且,她一到京城,没多久,白家就倒了,她当时的托词是,要找她母亲的消息,但她现在对此仿佛并不是很关心。
难道,徐姑娘一开始的目标,就在四皇子身上?
皇后不禁觉得毛骨悚然了……难道说,徐姑娘已经知道太子必死,三皇子会被她斗倒,接着立嫡立贤立长都只能是刘逸,所以提前做好的对策,甚至让逸儿死于不体面的情杀,连蓝氏怀的遗孤都无缘帝位不成!
后宅手段,虽然可耻但有用。皇后渐渐沉思了起来。
既然她的两个孩子都死了,她也不再有桎梏,可以拼命报仇了。
......
那头,冼良妃接待了杨嫔。
杨嫔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看不出她的面色。只是她的眼神无光,走路虚浮,看着就是不好的样子。
冼家罪过未定,冼良妃仍然是妃,侍女也都尽心。有会看人脸色的机灵侍女,忙不怠扶好杨嫔,坐到了铺上了厚厚几层垫子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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