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他往搭建好的安全棚走,安顿好瑞维,给人递了杯水,猜测到语言不通,只能友善的朝人笑了笑。
瑞维怔怔的,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娃娃,空洞着眼神。
陌生的国家,不通的语言,还有刚刚历经的苦难,他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瑞维绷不住心里的悲痛,哽咽出声。——柏哲淞看着面前黢黑的bate在急切的比划,不解的拧了拧眉“怎么了?”
瑞维着急的比划却没得到回应,眼神四处瞟了瞟,最后停在柏哲淞胸口的钢笔。
瑞维接过钢笔,歪歪扭扭在手背上写:我想回家,我来自n国的边卢。
是n国语,柏哲淞认识,心下了然“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熟悉的语言,瑞维眼底亮起来神色,低头写下:瑞维。
柏哲淞微微诧异了瞬,视线不由得重新落在面前的bate“好的,检查过你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我会送你回家的。”
瑞维点了点头,他跟着第二批被安排进了酒店。
一间单人间,布局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联网才能播放的电视机,窗户是半封闭的,只能打开一面。
瑞维不认识这边的文字,也不知道具体的联网流程。
酒店是临时腾出房间的,床头还摆放着一些情趣用具,被锁在透明盒子里。
瑞维瞬间挪开:他还只是个孩子,还没成年的孩子。
科安会给每位受害者提供一件打发时间的物品,好在这段观察期能转移注意力。
瑞维想了想,要了彩笔和绘画本。
他一直觉得能画出眼里的世界很腻害。
瑞维拿着笔跟着想法潦草的勾着线条,最后顺着心写了两个字:欢生。欢生。
等回过神的时候,眼眶已经湿润了,欢生不喜欢自己,他的这份喜欢终究是无疾而终。
他存了很久才买的礼物最后还是被丢在草丛里。
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回了n国,能怎么办?他已经退了学,家里已经申请不到助学补贴,还有,他真的不能再说话,意味着他不能从事大多数服务行业,这对家里也是一件恐怖通知。
如果要治疗,又是一笔看不到尽头的花费。
他和欢生不是一路人,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他漂亮,一举一动都让人移不开眼,优秀,他笔下的世界别具一格,第一次见到欢生,瑞维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即使在轮椅上,也难以掩盖他身上的气质。
瑞维唾骂自己俗气,他想不通为什么欢生会这么讨厌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对方都是冷着脸,要么就是兴致缺缺。
那个时候瑞维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当初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可一想到以后见不到了,眼睛就控制不住的泛酸。
“叮——”门铃被摁响了。
瑞维擦了擦眼泪,盖上了画板放在桌上,起身去开门。
应该是送餐食的志愿者。
开掀开一条缝隙,瑞维看见地方青色血管浮现的手背,冷白的腕骨,延伸进黑色袖口里。
门开了,瑞维却怔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都被吓停了。,是?是欢生?
站起来的欢生要比他高很多,自己堪堪才到对方胸膛,看着人脸要微微仰一下。
唇瓣无声的张合了两下。
欢声荡漾开细碎的笑意,举了举手里的餐盘“我来送吃的。”
瑞维如梦初醒,整个人颤了下,手脚有些慌乱,拉开了门,笨拙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边还习惯么?”欢生的声线很冷,清润又疏离。
瑞维还是头一次听见对方这么温柔的声音没得到回应,欢生侧头追只看见小bate局促的站在门边,脸红得滴血,指尖搅着衣角。
欢生顿了脚尖,叫人“过来,吃饭。”
瑞维才拖着步子靠近,喉咙有些发干,喉结小幅度滑了滑。
走近才想起,他的桌子凌乱放着些画具。
欢生也看见了,挑了挑眉“你是在画画么?”
一种被抓包的羞耻感包裹瑞维全身,整个人倏得紧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唇瓣都急得轻颤。
欢生弯了弯唇。
瑞维被这一笑又愣了,顿了两秒才醒悟,着急忙慌的去收拾桌面,画笔画纸一股脑的包裹扔在床头柜的边角。
忙完这一套,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欢生把餐盘放在桌上,没有打算离开,反而闲适的坐在了对面,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眸子,示意小bate过来。
瑞维手蹭了蹭裤脚,坐在欢生对面,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面对面。
从头到脚都僵,呼吸也乱,舌尖舔了舔唇瓣,视线垂在面前的餐食,不敢抬眼。
“怎么感觉你很紧张?”欢生隔着桌子,陡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瑞维僵得不敢动,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怎么不说话?”视线细细临摹过面前的omega。
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眉骨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结痂已经脱落了,新生的肉粉嫩,在周围其他皮肤尤为明显。
瑞维垂着脑袋,指尖揉皱了衣角。
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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