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白问路枫,“卡莎莎是什么意思?”
路枫也摸不着头脑,又去问别人。
问了好半天,终于问到了,组里一个彝族的化妆师说,卡莎莎是彝语里谢谢的意思。
杜韵白觉得有些怪异,这里是北方,村里没有一个彝族人。她分吃的给剧组的人,为什么反而要同剧组的人说谢谢?
那之后,很偶然的一天,杜韵白路过溪水畔,看到傻姐正在那淘河里的细沙。
傻姐正把细沙装进一个破旧生锈的奶粉罐子里,罐子里已经满满当当装了一半的细沙。而往旁边一看,傻姐还采了好多花,还有一些瓦片。杜韵白猜傻姐弄这些是想和她的朋友玩泥巴过家家。
杜韵白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奶粉罐子,不禁笑了。那斑驳的奶粉罐子上居然有她的面容,这是多少年前拍的广告了,她有些记不清了。
四下无人,傻姐转过身去,看到是她,也不说话,只是递给她一片瓦,一朵黄色雏菊和野草。
杜韵白愣了下,“你在邀请我玩?”
傻姐点了点头。
正好无事,杜韵白索性蹲下来,真的和她一起玩泥巴。傻姐教她把泥巴放在瓦片上,再用植物装饰,做一些来回翻炒的手势后,她指着花里胡哨的泥巴说,“菜。”
溪水潺潺,空气里全是植物清新的芳草味,杜韵白手上一团脏,头一次玩这种游戏,觉得很有意思。
一直玩到天色将晚,杜韵白要回去了,她问傻姐要不要去她那吃饭。
傻姐没说话。
杜韵白又等了一会,只见傻姐刮了下奶粉罐子上她的脸,忽然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你很有名。”
傻姐这次吐字非常清楚,跟之前的大舌头完全不一样。
杜韵白被吓了一大跳,一股冷气窜了上来,只觉得渗人。大脑飞速运转,杜韵白犹疑地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傻姐定定看了她好久,说,“以后可以找你玩吗?”
杜韵白愣了一下,答应了。
出事那天晚上,杜韵白刚睡下,突然有人用石头丢她的窗户,哐哐几声,一下又一下。
杜韵白开灯起来,透着窗户,看到傻姐在朝她笑。
杜韵白穿上衣服,哆哆嗦嗦开了门,夜里可真够冷的。睡在另一个堂屋的小曲听到动静,起来看她,睡眼惺忪问,“韵白姐,怎么了?”
“没事,你睡吧。”
杜韵白绕到屋后,傻姐还在等她,也不说话,只是拽着她的衣角让她跟自己走。
“你要带我去哪?”
乡下完全不存在路灯这一说,是完全的黑暗,她们走在路上,仅凭着傻姐微弱的手电筒光辨别方向。
杜韵白被硬拽着走了十几分钟,渐渐地远离了剧组的驻扎地,她有些弄不清情况,却敏锐地感受到了危险。
在经过一户人家时,突然的狗吠让杜韵白心里更是慌乱。她停了下来,和傻姐打着商量,“你是要去小溪那吗?我们白天再玩好吗?”
傻姐听后摇了摇头,只说:“求你了。”
杜韵白没有办法,只得继续跟着她走,期间不断询问傻姐到底要带她去哪。
她们经过了那条小溪,又来到鹿头湖,见到了通往镇上的公路,而公路另一旁是隐秘的山林。
行走在湖边短窄的公路上,鹿头湖很是寂静,杜韵白的心砰砰跳。倏然,一道光出现,有车来了。
傻姐赶紧拉着她躲进了树林里。杜韵白一头雾水,被死拽着躲进杂树下蹲下,这太奇怪了,她问,“到底怎么了?”
傻姐做了个“嘘”的手势。
那辆卡车停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司机和副驾上的男人下来了。司机打开了后车厢,里面居然下来了几个被蒙住眼睛和嘴巴的女人。
那群人正在原地等了一会,没过多久,另一辆车来了,杜韵白看到两个她见过面的村里女人下了车。
两边的人碰头,双方交流了些什么,随后两个村里女人上了卡车,三个被蒙住眼睛的女人被塞到了另一辆车里。
卡车开走了。
杜韵白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愕,隐约猜到了什么,她紧紧握住傻姐的手,感到害怕,“他们带村里的女人去干什么?”
傻姐指了指肚子,做出一个肚子隆起的手势。
这已经超过杜韵白的心理承受范围了,她强撑着问傻姐,“你是故意带我来看的,你想让我帮她们?”
傻姐点了点头。
这太危险了,杜韵白闭了闭眼。看这样子,这一套模式已经非常成熟,如果她们被发现,只会被灭口,根本撑不到她向外界求助……
这想法刚一出现,蓦地,一道强光落到了她们身上,杜韵白被刺得拿手遮住了眼睛,心下轰然一声,完了。
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不长眼的大明星啊?”
那道光从她脸上移开,男人哟了一身,揶揄道,“傻姐怎么也在这?”
另一个男人把她从树林里拖了出来,摔到地上,她听到了车里女人的尖叫声。
傻姐的情况不比她好,无数拳脚落到了她身上,但她一言不发。
站在中间的男人似乎是领头的,此刻正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她看,杜韵白心里毛毛的,努力镇定地说:“你放我走,我只是来这拍戏,可以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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