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军阀 - 明末大军阀 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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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拓说道:“汉王不在了,青州中卫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派人过去,让郭荣就地整编青州中卫兵马。”
    “是。”
    “同时命右部游击将军于迁率部封锁城池,在城内抓捕纵火犯!”
    滕江河笑着说道:“得令!”
    一连两天时间,整个青州府城都是只准进、不准出,新军将士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纵火犯”,两天之内抓捕了一百九十多人,全部关押在城中监狱内。
    青州知府王从义等人不敢做声,虽然众人都知道,那一百九十多人全都是与汉王府有往来的,甚至不少人还是汉王藩的宗室,可却被新军中营参将沈拓扣上了“纵火疑犯”的帽子。
    这其中的缘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却没一个敢说出来。
    两天后,沈拓召集青州知府等城内文武官吏,在参将府内议事,准备就汉王府失火的事情交待一番,同时与众人商议移交押解疑犯的事情。
    很快众人到齐,王从义见到沈拓之后,说道:“将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如何是好啊!”
    按照朝廷的经制,失陷藩王,那是要杀一圈人头的!
    沈拓看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王从义,叹息一声,说道:“此事我已经上报督臣,眼下只能等待督臣的命令了。”
    “可是今日一早,衡王那边已经派人来质问了,虽然我已经搪塞过去,可此事终归是要有个说法啊。”
    “说法?”
    沈拓笑着说道:“本将军不是已经给了一个说法吗?狱中那些人犯,不日就可押解济南府城,移交幕府情报司审问,到时候肯定会真相大白的。”
    王从义不敢再说话了,其余众人更是不敢言语。
    沈拓见状便要说话,却见游击将军于迁大步走来,抱拳说道:“启禀将军,刚刚收到消息,在军营临时狱中关押的人犯出事了,临时监狱失火,所有人犯无一幸免,卑职救援不及,前来请罪!”
    王从义等青州府官吏顿时吓得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似乎下一面众人便会身首异处。
    “将军,这,这……”
    王从义看着脸上挂着冷笑的沈拓,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脏剧烈跳动着,恨不得此时此刻自己立即昏死过去,也好过经历这样的大案!
    沈拓叹息一声,说道:“都死了啊?那可真是可惜了!”
    “诸位大人,你们看,此事应该如何是好?”
    众人无话,王从义更是血气上涌,你们做的事情,问我们如何是好,这不是坑人吗?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主意,那此事就由我来善后好了。不过诸位大人可要记住,回去之后别乱说,也别乱做。眼下天干物燥,难保再走水,大家都小心一些为好。”
    众人闻言尽皆骇然。
    第四百三十二章 他怎敢?
    汉王府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汉王朱由栩全家遇难,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顿时炸开了山东的天。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山东各地藩王无不惊骇。
    自从刘衍开始整顿各地卫所、护卫兵马后,便陆续将各地驻扎的新军抽调回济南府城,作为青莱镇“基本盘”的青州府,整顿卫所兵、护卫的进度更是最快的,除了汉王等藩王的护卫之外,其余各处兵马基本上都整顿完毕了。
    照理说,驻守在青州府的新军中营也应该前往济南府城驻扎了,可是却始终没有动静,这就让所有人心中生疑了。
    再加上新军中营大队兵马救了一夜的火,汉王一家却依然葬身火海,就连后来被抓的纵火疑犯也被莫名其妙的烧死,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山东各地藩王闻讯无不震惊,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多半与刘衍有关,但是却无可奈何,除了在自家王府内愤怒的咆哮一番,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做任何事。
    济南府城,德王府。
    朱由枢得知汉王全家的死讯,吓得闭门谢客多日,自己整天待在王府中佛堂里,十几个侍卫日夜守在周围。
    “再加派人手巡逻,不要让可疑之人靠近王府半步!”
    “是。”
    朱由枢双眼已经可以看出黑眼圈,怎么也想不明白,汉王一家为何会遭此劫难。
    “当真是刘衍干得?他怎敢如此,那可是藩王啊!”
    佛堂内,一个老和尚敲着木鱼,诵经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韵律回荡着屋内,可是却无法抚平朱由枢心中的恐惧与焦躁。
    “对!他为何不敢?”
    朱由枢苦笑着:“刘衍手握数万新军精锐,如今随着各地兵马整顿进入尾声,又有数万精锐即将练成,整个山东已经算是姓刘了,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想到这里,朱由枢便为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危担心,思前想后,便叫来仆人,说道:“立即下帖子,本王要宴请刘督臣!”
    “王爷,今晚?”
    “今晚,马上去!”
    “是!”
    入夜时分,刘衍在苗绍率部护卫下,来到了德王府,在花厅内,一桌上好的佳肴美酒已经摆满,德王朱由枢满脸笑容的招呼刘衍入席。
    在花厅一侧,竟然还有美女弹奏曲乐,让刘衍很是诧异。
    “殿下这是何意,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呵呵,自然不是。”
    朱由枢亲自拿起酒壶,为刘衍斟酒,甚至连苗绍都有座位,见到朱由枢过来为自己斟酒,苗绍尴尬的上前接过酒壶,自己倒上了一杯。
    “本王只是许久没见督臣,心中甚是想念,所以请督臣过来叙叙旧。”
    刘衍心中好笑,前几天还因为整顿藩王护卫的事情,二人有过往来,什么叫许久未见?
    “如此,那本督便与殿下多喝几杯。只不过今晚之事,殿下可不要到处去说,汉王一家的事情还没结束,这样是传出去了,对殿下的名声可不太好。”
    提到汉王,朱由枢便浑身一震,然后苦着脸说道:“督臣啊,说到此时我就心惊胆战的,你说汉王一家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失火了呢?”
    刘衍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命本就如此,谁也没办法!”
    “是,是啊。”
    朱由枢端起酒杯敬了刘衍一杯,然后说道:“只是如今各地藩王恐怕都是人心惶惶,朝廷也会震动,圣上更是会震怒的。”
    刘衍说道:“殿下放心,有本督坐镇山东,各地藩王只要守规矩,本督保他们荣华富贵,性命无忧!”
    规矩?谁的规矩?
    朱由枢心知肚明,此时只能笑着点头,表示自己一定是守规矩的。
    “至于朝廷与圣上那边,本督今日已经将请罪的折子递上去了,到时候有什么责罚,本督自当承担。”
    “督臣有担当,本王佩服,来,咱们满饮此杯!”
    深夜时分,刘衍与苗绍从德王府出来,苗绍问道:“督臣,那德王是什么意思,这顿酒就是为了套话的?”
    “德王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汉王,所以今晚是在表明态度,向本督投诚了。”
    “呵呵,算他见机得快。”
    刘衍翻身上马,喝了不少烧锅酒,再加上夏日的深夜闷热无比,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就不知道现在朝廷那边是什么情况,本督这份请罪折子递上去,洪承畴与圣上会作何决断了。”
    苗绍也翻身上马,看了看左右并无外人,全都是亲卫营的护卫将士,于是策马靠近,低声说道:“这次拿下汉王,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恐怕京城那边不好收尾。”
    刘衍点了点头,说道:“事情虽然如此,但本督料想,圣上还是圣明的,没有证据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随后刘衍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对于本镇来说,是这样的。”
    数日之后,北京城。
    汉王全家遇难消息,被青州知府王从义、山东总督刘衍、山东巡抚颜继祖三人分别上报,三人的奏章几乎在同一天送达京城。
    紧接着,山东各地藩王的奏章也陆续送到了京城,带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汉王一家是被刘衍害死的!
    这个消息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席卷了整个京城,朝野上下为之愕然,崇祯帝更是暴怒。
    内阁首辅洪承畴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昏眼花、焦头烂额,急匆匆的赶到了宫中,见到崇祯帝的时候,崇祯帝正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御书案上的卷宗和奏章都被愤怒的崇祯帝推倒在地。
    “反啦,要反了!”
    “洪承畴!立即调集九边精锐南下,朕要你即刻率军拿下刘衍,锁拿入京交三法司议罪!”
    洪承畴苦着脸,看了已经先到一步的兵部尚书陈新甲,然后说道:“陛下慎言!汉王一家遇难,现在明面上的说辞是贼人放火,跟刘衍没有关系,陛下万万不可因怒兴兵啊!”
    “那放火贼人在哪?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被烧死,那就是刘衍在收拾残局,朕不是傻子,这是欺君之罪!”
    洪承畴直接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啊!即便如此又能如何?眼下朝廷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调兵围剿李自成,同时加强辽东方面的防御,而不是在山东燃起战火!”
    陈新甲也急忙跪在地上,说道:“阁老所言极是,刘衍与汉王之争乃是细枝末节,即便汉王身死,也不能因此逼反了刘衍,现在他手中可是有十几万精锐大军!朝廷要想围剿刘衍,没有几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这没法打啊!”
    “那就给朕调集数十万大军!今日刘衍敢杀藩王,明日就敢攻打北京城!”
    陈新甲几乎快要哭出来,说道:“敢问陛下,如果真的调集数十万大军与刘衍开战,钱粮从何而来?九边、京畿和中原各省还要不要了?难道为了与刘衍争一时之气,而陷全天下于万劫不复吗!”
    崇祯帝此时气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色煞白,不住的打着哆嗦。
    一旁的王承恩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将崇祯帝扶到书案后面的梨花大椅上。
    洪承畴见状急忙说道:“陛下,如今刘衍上奏章请罪,是以救援不力为由,如果陛下咽不下这口气,大可以此为由,重责刘衍。”
    “眼下朝廷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汉王是刘衍杀的,朝廷不可兴兵,陛下也无法责罚,只能如此了!”
    崇祯帝喘着气,闭上眼睛,两行泪水瞬间从眼角流下:“想那刘衍屡次击败清军兵马,巨鹿之战、济南之战、锦州之战,而后开封之战,一次次的大捷之下,朕以为国朝有了一位可以力挽狂澜的大将,朕以为刘衍便是当世的郭子仪!可谁又能知道,刘衍却是当世曹操!”
    洪承畴叹息一声,暗道:“刘衍自然不是郭子仪,可陛下也不是唐玄宗啊!”
    陈新甲说道:“陛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朝廷应给刘衍以惩罚,坐实其救援不力的罪责,尽快将汉王之死的事情了结,以免朝野动荡、节外生枝。”
    现在陈新甲最担心的就是朝廷那群东林党人,一遇到大事,东林党出身的御史言官和所谓的清流便会站出来,如同疯狗一般上蹿下跳,不将局势彻底搅乱誓不罢休,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解决问题、稳定局面,全都是搅屎棍!
    洪承畴同样如此,说道:“陛下,如果汉王之事让朝廷御史言官抓住不放,那局势便会失控,到时候刘衍那边如何稳住,朝廷也没有精力去围剿李自成了,刚刚好转的局面,又将开始败坏!”
    崇祯帝睁开眼,双眼通红的看着洪承畴和陈新甲,问道:“如何惩罚刘衍?”
    二人也犯了难,责罚重了,担心刘衍愤怒再去生事,责罚轻了,崇祯帝这边又不可能同意。
    见二人都不说话,崇祯帝咬着牙说道:“拟招:山东总督刘衍救援藩王不力,致使汉王一家死于奸人之手,后又看押人犯不力,致使人犯尽数死于祸患,其罪不小,今予以斥责,并罚俸五年……”
    说到这里,崇祯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钦此!”
    洪承畴与陈新甲顿时松了一口气,汉王之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崇祯帝随后又说道:“阁老要警告刘衍一番,告诉刘衍,山东是大明的山东,如果他不能镇守地方,朕也绝不会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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