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堂众人见状,也退回灵堂。
堂中帷帐早已换成了白色,黑漆的棺材就立在当中,棺下长明灯闪烁,棺前白烛早已过半。
离阳长老正哆嗦着手,取过三支香点燃后,续插在香炉里。
棺材四周,羲和的徒众们默首而立,端的是一派肃穆沉寂之相。
明光长老见状知道事态无可回转,心中暗恨,但脸上不表,一甩衣袖,带着手下两人离去,也不管其他长老作何想。
其余人众一时无人安排,留也不是,站也不是,全然失去了主心骨,倒是抱怨迭起。
天未黑时,薛珞去了趟山神庙,悄悄把那派中发生的事告诉了丽娆。
丽娆疑道:“真要烧了?”
薛珞睨了她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烧?”
丽娆嗫嚅道:“不是你说要烧么,难不成都是假的?”
薛珞点了点头,笑道:“薛焱已经醒了,被离阳长老移到暗室将养,他说凶手虽然用刀,使的却是苍山派的剑招。”
丽娆惊叹道:“那不就是明光长老么?是不是他?”
薛珞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除了他,难道苍山派就没有高手了,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谁呀?”丽娆一脸懵懂。
薛珞本想奚落她两句,蓦然想起武林大会时,她因着重病并没有在场,便柔了神色,摸了摸她那半边犹显发红的脸:“别管太多,总之今晚,我一定把他抓住。”
夜半,檐铃在微风中颤动不止,轻脆的响声飘荡出羲和堂的院落,在苍穹楼顶端化成凄厉的尖啸。
一个黑影随着尖啸声止,出现在了楼阁之上。
他轻功起伏,落到了羲和堂的屋顶,溶于那乌瓦之间。
离阳长老守了半夜已是困顿不堪,人老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薛掌门连忙让人把他扶到侧屋去休息。
几个徒众站了一天,也是脸现疲色。
晚间来此巡守的明光长老,不知是不是想通了,倒变得温和可亲起来,他听到更漏已深,便嘱咐众人道:“你们都去睡吧,我另派人守着,一个时辰后你们再来换,都把力气养足些。”
众人听他吩咐完,一时不敢有所动作,反倒抬眼去请示薛掌门,待得他点头应允这才退了下去。
明光长老微微冷哼,与薛掌门一同站至檐下,看那长明灯悠然闪烁。
时至丑时,鸡鸣将起。
薛掌门坐在太师椅上以手支颐,浅浅打着盹。
明光长老见那长明灯微弱,便抬颚指使近旁的人道:“添些香油,别让灯灭了。”说完,他也坐在就近的椅子上,闭目养起神来。
然而,未到一刻钟便有人惊叫起来:“帷帐烧起来了。”
薛掌门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往后一望,只见烟尘大起,火势正从殿内往殿外纵横。
他脸色瞬间苍白,抢上前便要扑到棺木上。
明光长老及时拉住他,挥了挥面前呛人的烟尘,大声道:“离阳长老要紧,赶快去把侧厢把他救出来。”说着便扶着薛掌门往屋后行去。
一时徒众们奔走惊叫着救火,各堂人众闻声都沸腾起来。
薛掌门从侧窗接应出离阳长老,忙不迭就要赶回殿前,他心中悚然乱跳,在意的可不只是那本剑谱。
救火的人抬水涌至殿前,很快把这个小小的院落挤得水泄不通。
明光长老奔忙着让人救火,但他罔顾这灵堂窜起的火势,势要人先去把安睡的徒众们先解救出来,大家只得把水皆泼到后厢阁去。
薛掌门怒不可遏,抓起一桶水透过浓烟就往棺木处泼去。
水泼过去,泛起两声闷哼。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执剑打了出来。
黑衣人点步御起轻功,就要飞上屋顶。白衣人长帛即出拴住他的脚腕用力拉了下来。
薛掌门撤步走至明光长老身后,暗暗把他困守在招式之间,以防他趁乱逃走。
黑衣人摔到地上,一跃而起,长剑上击,左右横劈,连续三次刺剑,招招精湛。
薛掌门低声道:“这是我门中剑法,明光长老应该很熟悉吧,专破剑宗的十字剑诀。”
明光长老呼吸急促,未敢回话。
白衣人旋步躲避,往那人身畔俯身窜过,然后回身化用他的剑招,左劈剑,右劈剑,下劈剑接上挑,手腕翻飞一连出了十二招,招招未留破绽,让那黑衣人只能抵挡,无法回击。
黑衣人不想纠缠,避过一处杀招,又御起轻功往楼阁上窜去。
白衣人紧跟而上,长帛飞绕在他的腰迹轻点。
黑衣人骇然弯身,往前翻滚,白衣人御起轻功追过,反身执剑挡住他去路,一招月满长空,挽剑卸掉他右手的力道,与他贴身近战起来。
黑衣人被阻住去路,只得且战且退,见白衣人长剑横颈劈来,倒身坠落,重新回到那火焰凛冽的殿门前。
白衣人落下,一道带火的帷帐被挑起,往她身上打去。
热浪汹涌,白衣人只得执剑护身后退。
黑衣人绕柱起行,欲往侧门的窗棂逃走。
白衣人急起轻功,翻到那人身前,垂剑倒拉扫颈而去,那人举剑欲挡,一颗暗器被弹至他的眉心。
剧痛之下,招式已乱。
白衣人长帛缠腰,穿过火幕,把那人悬空急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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