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藏在一处林间,四处荆棘水洼围绕,只有荒草没漆的小径可通。近前一看,更见门扉倒挂,窗纸破烂,想来荒废的时候有些长了。
众人四处搜寻打理了一番,很快就到了傍晚。
幸而破庙旁边就有个水洼,连带解决了用水的问题。
丽娆举着匕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下刀,最后只得求助在不远处牵马饮水的女人:“薛珞,你帮帮我吧,你看它还没死透呢,太恐怖了。”
喊了几遍那人都无动于衷,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却听有风声传到,三根白茅叶茎,簌簌袭来,直插入兔子的脑中,本还在抽搐的腿顿时直了下来,利落的解决了它的痛苦。
那人道:“现在死了。”
丽娆好不容易才把那震惊的表情从脸上褪下,颤悠悠的开口道:“我不敢剥皮,我害怕。”
薛珞回答得干脆:“我也不敢。”
最终,这两样食材还是由陆谨言处理了,丽娆在旁打下手,心虚道:“陆师兄,我并非故意偷懒,只是实在没做过这种事情。”
陆谨言道:“没事,我知道,姑娘家总觉得杀生太过残忍了些。等你荒山迷路,陷入困境之中时,恐怕活的也会生吃掉。”
……
晚上。
四人在庙前的一方空地上,架着篝火席地而坐。
烤好的兔子发出阵阵肉香,在黑夜里勾,引着大家饥饿的胃肠。
身后草叶有窸窣的响动,丽娆受惊似的转过头去,黑暗里只看到一个影子闪过,瞬间就没了踪迹。
然而,窸窣声很快又再次响了起来,像是绕着圈子,在草笼中奔跑。
薛珞随手折下一根枯枝,夹在两指之间,略带严肃的偏头注意着它的动向。
绿色发着夜光的瞳子刚露出端倪来,薛珞便把那枯枝弹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东西在草里挣扎了几下,便往远处奔逃而去了。
陆瑾言双手一拍,赞道:“薛师妹的暗器功夫真是精湛。”
薛珞轻扯了嘴角没有说话。
陈亦深跟着冷笑道:“没想到揽月峰的暗器功夫也这么高强,听雪楼向来都以暗器见长的,看来也真是吹嘘太过。”
火舌噼啪炸响,矛盾在沉默中渐长。丽娆伸手烤着火幽幽道:“班门弄斧罢了,说起来,陆师兄真正的实力也并未发挥出来。”
陆谨言笑着把烤好的兔子拿到近前检视,淡淡回道:“我真正的实力早在四方比试时就倾尽了,对于薛师妹,我一直是甘拜下风的。”说着把兔子撕下一条腿,递到了薛珞面前。
看薛珞不为所动,他只得拐了个弯,把腿送到丽娆面前。
丽娆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上嘴咬了一口,虽没有佐料相辅,但肉质鲜嫩,烤得也焦香扑鼻,一时大快朵颐早把那点恐惧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陈亦深吃着肉还不忘调侃:“陆师兄也别白献殷勤了,有些路是死路通不了的,倒不如往捷径走走。”说着眼神往吃得正欢的丽娆身上示意,一席话把陆谨得说得脸色泛白,火光也暖不了的阴冷。
薛珞看着陈亦深的轻挑眼风也不免眼神阴鸷起来,戾气罩满全身,手上的剑决欲捏起又狠狠放下。
陈亦深捡回一条命还沾沾自喜:“江表姐,听小玥说,你也是心有所属,反正闲来无事,你跟我们说说是谁,万一咱们认识正好替你说和说和。”
丽娆茫然地抬起头,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还是她刚才错过了什么对话么?
“我没有喜欢的人。”她想赶紧逃离这个问题,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陈亦深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陆长风在一起呢?陆长风可是听雪楼为数不多的好人了。”
丽娆抹了下嘴巴,有些难以下咽了:“陈亦深,你干嘛问我这些问题。”
陈亦深吃得漫不经心:“随便问问。”
丽娆责怒道:“我跟你没熟到交心的地步,还有令玥,你们兄妹俩都专喜欢打听别人私事么。”
被人抢白一通,陈亦深自然恼羞成怒:“你……你以为我多想听你说一些废话,不过是当笑话听听罢了。”
“夜黑风凉,吃完还有正经事做,陈师弟是觉得咱们就此歇息呢,还是趁夜深前往附近的村落打探一番?”陆谨言适时把话岔开,并把权利交还予他,他当然知道陈亦深火气从哪里来。
陈亦深囫囵两口,食不下咽,把手上的肉全扔进了火堆里:“你们睡觉去吧,我自己去打探。”说着以剑拄地,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哎。”听说他脚步声溶于夜色,陆谨言叹了一口气:“陈师弟这性子,恐怕会惹麻烦,我想我还是跟上他,你们早些睡吧,庙里有干草,应不致于太冷。”
火堆前,此时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薛珞丢掉手中残骨,也要站起身来,丽娆连忙上前拉住她:“你别走,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鸦鸣枭啸便浓重起来,火光照射出去,只有数米的距离,水洼里盛了一汪残月,林立的树木像是怪物巨大的黑影全部压将过来,灌木丛中还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我把火熄了,你自己进屋里去睡。”薛珞微带妥协道,但她意思很明显,还是要外出。
虽然丽娆早就知道,大家不可能一直同进同出,但这陌生地方的黑夜,还是汲取了她的勇气,让她无法淡定的做个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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