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轻飘飘地穿过沙发和茶几间的空隙,敲了敲矮桌上的留声机:“普通人家买什么留声机啊,浪费。”
金萱嘉不悦道:“喂,你说话尊重一点。”
“我是实话实说,买了留声机,买唱片要不要钱?”唐蒄默然思索片刻,忽然道,“这屋里是不是有唱片哪?”
她跑到旁边的柜子里翻找起来,金萱嘉退到宋迤身边,压低声音说:“她这脑袋,能算计人吗?”
宋迤没说话,只是看着唐蒄乱翻一气,最后无功而返:“这屋里好像没唱片,难道那是别人送的?”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爬楼梯耗费了太多精力,金萱嘉在沙发上坐下来,不太确定地说,“这东西看着不值钱,兴许是青青随手买的也犹未可知。”
唐蒄嘲讽般笑一声,指着门外说:“不是,金小姐你到这栋楼别的家里去看看,谁会随手买这个?”
“少在那明里暗里地说我不好,”金萱嘉懒得给她脸色,打算直接听结论,“依你看,这家里发生过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唐蒄说完金萱嘉就站起来作势要打她,她赶忙护住脑袋道,“哎呀,这屋里的东西都没有挪动过的痕迹,你要是还想看,咱们去卧室里找。”
“叶小姐不常下厨,不该死在厨房里。遇见歹徒常人的第一反应是保护自己,再是寻求帮助。”宋迤看不下去,说,“但她没有这么做,或许凶手是她熟知的人。”
“没错,我就是想说这个。”唐蒄跑到宋迤旁边,搭住宋迤的肩膀问,“昨天出入这栋楼的生人有哪几个?”
宋迤拿开她的手,说:“就如同你之前所说的,这条街一栋楼里住得下几百个人,来来往往,无从查起。”
“还是像我家里那样有个人在门口守着最好。”金萱嘉面露惋惜,说,“她要是不离开家,就不会被杀了。”
“这怎么能怪叶小姐离开家呢,家里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想走很正常。”唐蒄试图动之以情,用金萱嘉自身举例道,“金小姐之前是自愿办理退学的吗?”
“你以为我爸的目光会像叶家老头那样短浅,想着靠嫁娶婚姻来获取筹码?”金萱嘉冷笑一声,满是骄傲地摇着头说,“我退学是准备以后出国留学,和她不一样。等我爸在南京坐稳,美国英国法国随便我挑。”
听起来她对叶老爷不太尊敬,能和叶青青玩得这么好,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唐蒄没功夫管这些,拉开书桌的抽屉随口说:“那就提前恭喜金小姐啰。”
她将抽屉里的纸张信件都翻出来,大声说:“你。”
宋迤警觉道:“你什么?”
唐蒄又道:“你是。”
宋迤和金萱嘉快步走到她身边,只见抽屉敞开着,唐蒄丢开念过的卡片,继续大声念:“你是我……”
她略去几张,念完整句:“你是我最喜欢的玩具。”
“这些是,”宋迤拾起散落的卡片,“匿名信件?”
“上面有日期,就在前几天,一天天寄来的。”唐蒄脑子转不过来,相顾左右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金萱嘉道:“我们当然不知道,这谁写给她的?”
“我也不知道啊。”唐蒄也是一脸茫然,她支招道,“现在就卧室没看过了,说不定里面有更多线索。”
金萱嘉表示赞同,三人将这几张卡片收好,准备往卧室里走。金萱嘉走在最前面,却发现门把手按不下去,唐蒄上前一下就打开了。唐蒄只顾着回头笑她力气小,不想门边就站着个人,见她转头一棍子冲着她打下来。
唐蒄还没来得及叫就晕倒在地,金萱嘉慌慌张张地探她的鼻息,宋迤跨过横在门口的唐蒄进去一看,果然是传说中的曲正,也不知是想破坏现场还是收拾金银。
他早在窗户边安好绳索,宋迤追过去,他便顺着绳索滑到地面上,墙边就有一辆现成的自行车,曲正怕得连头也不敢回,踩着自行车没过几秒就消失在巷子口。
宋迤知道追不上,回头道:“唐蒄怎么样?”
金萱嘉按着胸口,说:“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宋迤将混乱中曲正没拿稳的武器捡回来,翻转一圈才说:“这棍子上有钉子。”她伸手兜住唐蒄的脑袋,只感觉到一阵湿热,她颤抖着将手挪开,还好只是血。
金萱嘉吓得魂不附体,用力拍几下唐蒄的脸,提高声音说:“蒄姐,听得到我说话吗?”
宋迤制止道:“别打她,打电话,赶紧送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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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靠近我◎
从村里回到城里前,廖婆婆悄悄给唐蒄塞了一小包面粉。她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每次唐蒄哭的时候,都是廖婆婆把搪瓷罐里装着的白糖用勺子舀到她手里。
她知道廖婆婆家里比她们家还穷,廖婆婆的儿子是真正的军人,但是某次战役后便杳无音信。死了,也可能是活着,哪个可能性最大,让人不敢仔细思索。
以前唐运龙经常流着鼻涕,把长条的花生糖当成烟叼在嘴里。廖婆婆家没有那样的花生糖,只有做饭用的白糖,是无法比拟的味道,像雪一样聚集在唐蒄掌心。
唐蒄在城里用不上面粉,得到新工作拿到薪水后更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她还是高兴地收下了。有时唐蒄会想,要是廖婆婆的儿子没死,她就不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待自己,想到这里,唐蒄就把那包面粉撒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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