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目不能视的错觉,月清河只觉身周寒意袭来,她伸出手,跌跌撞撞向神明所在的方向走去,只觉寒意深重,甚至肌肤都有刀割般的刺痛。
“雨神……我好像,感受到了魔气……”
月清河磕磕巴巴说出这一句话,又惊惧于惧怕神明怒火。她伸出的手试探着,在空无一物的碰触中越发轻颤。高高在上的神明巍然不动,连悦耳的声色也渐渐嘶哑——
“来我这里。”
月清河因恐惧而轻颤。她无法反抗神明,只得一步步向危险的根源走去。她如今已经洗去了身上的伤口,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恐惧和茫然,分明十分抗拒,还是不得不顺从内心的召唤,一步一步,向着诡异的神明走去。
“你早已心甘情愿,将一切奉献与我。”
诡异的存在禁锢住了自投罗网的修士,将她一张惊惧的脸拢在利爪之中。女子因寒冷和恐惧而睁大双眸,她的眼睛是雾蒙蒙的深黑,没有一丝光彩,因目不能视,那里头的恐惧神色越发夺目。
月清河手下,是诡异的寒冷。
她似乎按在了什么冰块上,分明是肌肤的触感,却几乎将她冻伤。月清河勉力动了动身子,她还未有什么动作,头顶的诡异神明忽然俯身——
血气。
月清河蓦然侧开脸颊。浓重的血气扑进鼻尖,她以手推拒,却只是挣扎间落下一层衣衫。
那点动静吸引了这诡异神明的注目,它将女子放在自己身上,以利爪执起那层半透明的,蝉衣一般的外袍。
“你可知这是何物?”
猎物就在身前,雨神并不急着享用。它饶有兴趣地捏着那件轻飘飘的外衣,自女子身前晃了晃。
月清河轻轻吸气。
“啊,你看不见。”
她的沉默没有影响雨神的兴致,它再道:“这是我的蛇蜕。”
月清河只觉得浑身轻颤。她当即开始脱下那些衣衫,雨神饶有兴趣地瞧着怀中女子的动作,美人含怒,层层落下外衣,实在是难得的绝景。
尤其是如今,她什么也不记得,还要不得不待在自己怀中时。
直到月清河将那层层叠叠的外衫脱下,只剩最后几件,她停下手。那一丝犹豫,使得雨神大笑出声。
“如何?”
它似乎十分遗憾,“此物是我还未堕入昆吾之渊时遗落,若是其他修士见了,只会争抢到头破血流。你这小小女子,竟然如此嫌弃。”
月清河哆哆嗦嗦抱着自己,尽量挪开。她想要离这诡异的存在远一些,可惜事与愿违,雨神蛇尾轻摆,将她扫进怀中。
月清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立刻捂住嘴,不肯泄露一丝,雨神将这女子按在怀中,见她此时褪去那层叠衣衫后身形单薄,墨色发丝如同溪流般铺陈,显得一张脸尤其柔弱可怜。
雨神罕见地来了些享用猎物前的兴致,“你如此怕我?那为何肯心甘情愿,将自己献祭?”
月清河抖了一下。她立刻放下手,握着掌心做无畏模样,“我不知从前与你交换了什么事,但我是不会怕的。”
已经到手的猎物,自然不需要多么防备。对于雨神,世间能威胁它的存在寥寥无几,一个刚刚入道的小修士,还被洗去了记忆,实在是幼兔一般任由它玩耍取乐的存在。
“哦?我也不会太残忍,你若是害怕,我会对你仁慈一些。”
月清河微微抗拒,她的手只是伸到一半,就被锋利的爪子按在身后。扬起的脖颈传来刺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天旋地转——
黑暗的世界亮起光点,耳畔邪神幽暗的声音道:“我会在吞吃你的时候,叫你看到你最喜爱的人。”
什么……
月清河伸手去抓握那些细碎的光点,她的眼前一片混沌,有一个女子自虚空中凝聚,直直向她而来。
“清河——”
谁在呼唤她?
困在邪魔怀中的女子张了张口。她耳畔,漆黑污秽的邪神,向纤细脆弱的脖颈落下利齿。
月清河握紧了手心。她的神色是懵懂和茫然,还有见到心悦之人的欢喜,似乎丝毫不知自己大难将至。
雨神,魔族之主甚至无需制住这小小的月族修士,她已然乖顺地躺在它利爪之中,安安静静,张开双臂。柔嫩的侧脸蹭了蹭那污秽利爪,从来惊惧的神色已经满是欢喜。
她花瓣般纤巧柔嫩的唇开合,唤出了一个名字——
魔族之主瞳眸微缩。
它不知何时,看着完全没有防备地展露所有要害的小小月族,手中微顿。
而那美丽脆弱的修士,见它不再动作,甚至急切地起身。她仿佛毫无反抗地陷入了幻梦,从前如何恐惧仇恨都未曾落泪的双眸,此时却扑簌簌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
“不要丢下我……”
魔族之主几乎涌上一股强烈的杀意。它缓缓开口,“你在唤谁?”
那美丽脆弱的女子挣扎了一下,却不是为了逃开。她竟然扑在魔物身上,奋力踮起脚,仰头去将自己的脖颈都显露出来——
邪魔将这不怕死的小月族扯开,她就如同被赶出洞穴的幼崽拼命挣扎起来。雨神索性低头,利齿要刺入她柔嫩脆弱的脖颈。
月清河长长地颤抖。
她却毫不反抗,死死地抱住这神弃之地的魔族之主肩膀。扬起的下巴吐出痛楚的轻颤,生机迅速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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