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觉得自己失态了,她止住了温柔,脸又冷下来,“我选完了,你可以走了,以后都不要再出现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余夏手指门外,逐客令下得冷静又干脆。
女人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待她是这个反应的人,以往那些人可都是把她当做神一般忌惮的,他们称呼她为‘大人’,总是会问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再次重生,可面前的余夏和别人都不同。
余夏不愿走对于她的工作来说很麻烦,对她自己而言却是挺有意思。
“你决定留下来是为了她,你喜欢她?可又是哪个她呢?”女人对余夏的称呼从您变成了你,语气里也没有了公事公办的客气,脸上化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是在嘲笑余夏的决定,也是对余夏傲慢态度的一种报复,见余夏没有反驳,她不紧不慢的在房间里走动起来,“但你要弄清楚,那个‘她’是拥有多重人格的王慕倾,还是...仅仅只是王慕倾?”
“如果是前者,我无话可说。可我听你说的可不像是这样。可如果是后者么...呵呵。”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回不来了!”
“你以为你能主宰一切,主宰我们的一生么?”
“我当然不能主宰一切,我只是比你知道得更多而已。”女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她看着余夏,“王慕倾除她以外的人格对你的喜欢甚至是爱...会吞噬掉王慕倾的人格。”
余夏震惊的看着那个女人,双拳紧握,内心慌乱。
“你没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么?”女子的脸上又化为冰冷,烛火的光没有给她有半点影响,她连半个影子都没有。她手中凝聚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黄色符纸,“我给你时间考虑,只需燃尽这张名帖便可把我召唤出来,那时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忘了告诉你,我叫瞳!”
女子细化成一股流沙往下流淌,还未及流到地上便如星光点点消失在空气里,只有那黄色的符纸左飘右荡一点一点往下沉,余夏盯着它,最后还是在它落地前,伸出手接住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幻秋悄悄过来书房找她,“姑爷,您在里面吧。夫人那边请您去吃饭。”
像是无事发生一般,余夏和王二娘坐在一起吃饭,只是各自心里都存着心事,一顿饭吃下来,桌上的食物不见少。
幻秋端来了每年冬天各家府上必备的热茶,说是被神灵庇护的茶叶所泡的茶水,可确保今年冬天不染风寒。余夏笑说这是迷信,幻秋只答道大家都是这样说的,余夏无奈的抿了一口后,习惯性的看向旁边的王二娘,王二娘猝不及防的撞上余夏的目光,生硬的拿起茶杯做掩饰。
平常嘴硬的小家伙越来越多次的偷看她,就像是个小孩子,余夏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今晚的余夏终于笑了一下,茶杯掩饰下的王二娘嘴角也画出一个笑容。她没有问余夏之前为什么急匆匆的离开,其实她有一点点生余夏的气,可是看着余夏阴沉的脸她又觉得自己不该生她的气,当看见余夏终于笑了的时候,她又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总是这样,却也越来越习惯余夏这样牵动着她的情绪。
夜深时分,王二娘在床上一点也不安分,不是踢踢被子就是按按枕头,她斜眼看着坐在小榻上发怔的余夏,她故意踢翻了被子。
“余夏!我的被子掉了!”小家伙儿就像是想要引起注意的小朋友,不断的制造麻烦。而余夏就像是一个耐心的家长,不厌其烦的为她盖着一次又一次被踢翻的被子。
“这般的冷,怎么还这么不老实。不许再踢了。”余夏为她掖好被角,老母亲般的嘱咐她。
“唠唠叨叨,不过确实...挺冷的哈!”
“知道还踢,不让人省心...”余夏从床边站起身才发现不对劲儿,以往王二娘都是睡在床的中间,或者是床边,但今夜里她睡在了床里,而刚好留出了一个人的位置。余夏看了看那空着的位置,又想到刚刚王二娘今夜里的不同,余夏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她绞尽脑汁的想要睡回到这张床上,如今,余夏觉得自己像站在了一个分叉路口,向左向右,似乎怎么走都是不对。
要不就...当做从未发现她的小心思吧。
“余夏,把熄灭蜡烛吧!”
“好!”
她们很少在夜里熄灭蜡烛,因为余夏觉得王二娘是怕黑的,但这夜里反常的事太多,也不差这一件。
她们,都想靠着黑暗来掩盖住自己。
余夏并不知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王二娘朝着余夏的方向看了多久,她在拼命的捕捉余夏的影子,哪怕什么也看不到,但她只朝着那边,她似乎能感受到她,好像她们之间就更近了。
而王二娘也不会知道,余夏也是这般的朝着床的那边看,甚至更久。
余夏几乎彻夜难眠,直到天快亮时,她去床边坐了一会儿,她的手指轻轻的描摹着小人儿的眉毛、鼻子,她的手指停在嘴唇上方好一阵,又犹豫着收回了手。
她头靠在床头,近乎失望。
{倾倾,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这次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我保证一刻都不会和你分开...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一行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来,到后来压抑的掩面哭泣,似乎是觉得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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