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面那一日,我要你收我为徒,要你带我回南雪山,你都答应了。”
韦语澜这般说着,试图将长愿拉回到她们遇见对方那一日。
她踩碎了那个在未来将她折磨到求死不能、无法复仇的东西,眼中撞入了一个宛若仙神的女子。
而后,记忆在那一刻开始倒流,定格在最后。
魔宫大殿空旷明亮,她独坐于最高掌权者的位子上,数十把利器穿过她的身体,将她钉在此处。
那些加害她的人却已变成了大殿中早已凉透的尸体,仅有一个女子站在这里,就在正对着她的位置。
韦语澜听到她的声音对长愿说:“救世?我没兴趣,我是要去复仇的。”
“复仇也好,等我寻到你时,看到我,你便会想起如今这一切。”
长愿是这般说的,她的话语绝对而漠然,不容置疑。
“仙尊要快些,倘若又让我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我便不帮您了。”
出乎意料的是,长愿真的找到她了,不可否认,从那一刻韦语澜便生了异样的心,她不想要独自于世间各处流浪,逃生,摸爬滚打,她要跟在长愿身边,要一开始就站在胜利者的位子上。
韦语澜没有选错,哪怕知道一切,明白长愿对于她的好有十分有八分都是做给那个人看的,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沦陷了。
利用也好,是早就计划好的棋子也罢,韦语澜自认为她了解过长愿,她们有共同的秘密。
她不认为长愿对于她的好全然都是作假,哪怕长愿肯承认一分,就是她的胜利。
“因果天罚,我不得不将你带在身边。”长愿这般说道。
她同意了韦语澜的提议,原因便在这里,长愿知晓神力消耗这般严重的她再次回溯时间定然会被天道察觉,却没竟然这般严重,倘若不将韦语澜带在身边并设下封印,她怕韦语澜会急速暴露在天道的探寻下。
“就算是这般……就算是这般,那在南雪山上呢?”韦语澜咄咄逼人,她道:“你为何要在我夜间惊醒时去照顾我,为何要为我种花,为何放纵我的一切。”
“长愿,我不信所有都是假的。”
“不信你对我没有半分别样的心思。”
长愿却只是轻飘飘看了韦语澜一眼,道:“愧疚、补偿、责任。”
一共三个词六个字,却仿佛要将韦语澜打入无尽深渊。
“你应当听说过吧,阿云小时候想要在南雪山种花,她从夕裳禾那处移了一株花……那株花死了。”长愿回忆着,讲着:“我不能帮她养活那株花,其实我曾经也陪她种过花的,还是那一株,就种在同样的地方……”
长愿逼迫韦语澜对她对视,道:“我种花,是想给她看。”
“呵。”韦语澜嗤笑,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从来就知道是假的与亲耳听到回答是不一样的,长愿这算是直接击碎了她的幻想,一点余地都不留。
她清楚记得种花那一日,是长愿去夕裳禾那处要的花籽,她们一同亲手栽种的,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们两人。
尽管知晓一切,却还会忍不住疼。
韦语澜走了,长愿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脚边落着一堆沾着血迹的匕首。
长愿从来就知晓自己不会洞察人心,她只以为韦语澜在演戏,在隐藏身份,扮演一个好徒弟的形象,在帮她引阿云走那条路。
她们是绑在一起的,却没想到韦语澜动了心思,更是迟钝到最后才看出来。
也是,她习惯了将大部分视线只落在云西一人身上,由此便忽略了太多身边事,走到这种地步,是她活该。
夕玥在魔宫等了许久,韦语澜姗姗来迟。
韦语澜脸色有些许苍白,夕玥想到后来听说的,云西废掉了韦语澜仙人之境以上的修为,虽如今已过去许久,想必还未好全。
当然,夕玥不是来讽刺韦语澜的,不会主动提起这事。
“今日西海域的风也没那般大,怎么将你吹来了魔域。”
显然,韦语澜不是很欢迎夕玥的到来。
夕玥道:“西海域今日无风,我恰好便越海而来了。”
韦语澜在夕玥说话时漫不经心坐下,挥手示意大殿多余的人退去。
“玥姐姐现在倒是学了三分夕鎏神尊的模样,裳禾姐姐若是还在,定然是欣慰的。”
夕玥眼尖,目光落在了韦语澜手腕间,尽管衣袖很长,她还是看到了对方缠着伤口的布条,嗅到了血腥味。
经历过这般多事情,夕玥也变了许多,并没有因着韦语澜这一句话就气急,她道:“能有神尊三分模样是我的福气,师尊当然会高兴。”
韦语澜觉得无趣,她打量着气定神闲维持笑脸的夕玥,想到结契那日,对方因着云西晕倒拦住了她的去路,说要决一死战。
人都是会变的,就连她自己都变了。
她放弃了原本想用夕问雪刺激夕玥的想法,开门见山:“说吧,你来找我何事?”
夕玥左右看了看,没有卖关子,道:“杏百已除,余党几乎尽数清剿,该谈谈仙魔两道之事了。”
韦语澜瞥了夕玥一眼,笑道:“你就这般跟我来谈?”
她收回觉得夕玥靠谱了的想法。
“当然不是。”夕玥白眼,她没有傻到空手跑来魔域来跟人谈判的想法,那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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