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地就对一栖息在梧桐树上的凤凰一见钟情,他一见钟情的那凤凰不愿意。
可怜的天帝不过是拽住了那凤凰的一片衣角,想再说甚么挽留一下,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弦锦撞见以为是要骚扰,一路将他自穷桑城内打出了穷桑城外。
他那一身华贵冕服皆是被她凌厉的剑气割得破破烂烂,身上皆是细细小小的口子。
不死心的年轻人在城外放话,说还会再来的,娶不到便不会罢休。
谁知他这一句放出来,十次有八次都是整齐干净的进去然后再浑身破破烂烂的被赶出来,还有两次是躺着被友人抬出来。
后又前去青帝手下修习,弦锦又任他剑术一课的夫子,每日一睁眼,便是被弦锦提着剑削到戌时闭眼。
最终虽是娶到了钟情的凤凰,可对于弦锦的畏惧,却是深深的记住了。
故而,才会在万万年前弦锦想要降为主君时一口答应。
他真真是怕自个儿不答应,弦锦便会在上值时当着诸多仙家神族的面儿,再提着剑削他一顿。
堂堂上界天帝,何其尊贵,何其威猛,却被一个小小的青阳氏提着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真真是太丢脸了。
如今,想要叫她再度做回青阳帝君。
天帝也是迫不得已,近来有许多天神弹劾说天后母族势微,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在选个母族强大的神女做天后。
而这些个天神中,属伏羲氏与文华殿最盛。
许是近年来,洪荒残存下来的天神皆是敛了性子,这才叫如今的天神又开始勾心斗角,想这想那。
比如紫宸殿伏羲氏的那些个老家伙,明里暗里地想扶持如今的伏羲氏主君去做勾陈大帝。
再比如,文华帝君多弹劾太极正殿神官长掌事不力,想叫文华殿的神官长去任职太极正殿的神官长。
诸如此类的,还有极多,真真是叫人烦不胜烦。
而于天后一事,天帝态度坚决,想了诸多法子,寻了个弦锦下界护四帝子历劫有功的由头,叫她做回了帝君。
如此一来,那群喋喋不休的天神也是能闭上了嘴。
若是再不闭嘴,那日后也轮不到他天后出头。
依照弦锦这个性子,搁太极正殿上值当日,那些个天神倘若有甚么意见,只怕刚吐出半个字眼,她就能一剑劈过去。
念及至此,方欲为自个儿辩解的天帝只觉得眼前一黑,下瞬,弦锦一剑鞘就招呼了上来。
匆匆忙忙的人只来得及自牙缝中挤出一句手下留情,便被刀鞘抽在嘴上,顿时满口鲜血。
青阳帝君真真是万万年如一日,担得上一句初心不改,下手依旧是狠。
死小子眼底包着一包泪,泪眼汪汪的想。
现下,离瑶池晚宴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诸多天神还未落座,临到开始前再给这死小子施个回愈术便会一切如初。
弦锦冷哼一声,一面毫不留情的动手,一面伸手招呼玄又过来。
她早晓得玄又于这个死小子看不顺眼,正巧,今日借着这个由头让她撒撒气。
下刻,死小子就见鸣鸿那玄色刀鞘便到了眼前。
失算了,玄冥帝君下手也狠。
死小子委委屈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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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搁上界,叫天帝惧怕的,如今又多了一个。
除却同是华胥氏的长辈青帝,他那师尊——穷桑氏的青阳帝君,还有一个既是玄冥帝君又是白虎主君的玄又。
原因无他,不过是玄冥帝君同上头那两位相比,下手狠了点、阴了点。
比之用剑鞘抽他的青阳帝君,玄冥帝君的每一刀鞘都精准的打在了他各大穴位上,叫他苦不堪言。
此时坐在首位上的天帝抖着手把手搭在了身旁天后的手上,寻求安慰。
玄又嘴角藏着笑往弦锦那儿靠了靠,传音同她讲小话。
弦锦能明显闻见她声音里的憋笑声,想来,应当是方才,死小子口齿不清解释时,属实是有些可笑了罢。
“弦锦,你同我说说,我日后,是不是该唤你一声青阳帝君?”
“大抵是这样的不错,”弦锦偷瞥她,挑眉道,“所以,你倒不如现下就喊一声来听听。”
“你休想!”玄又刮她一眼,后又忽地笑起来,“我若是唤你青阳帝君,你是不是,也应当喊我一声玄冥帝君来听听?”
闻言,弦锦却陷入沉思。
就在玄又以为她要放弃这个想法时,就见她突然举杯,朝自个儿敬了一樽,张口就是玄冥帝君,我心甚悦。
怪了,这凤凰怎比青丘的狐狸还精通蛊惑的术法?
玄又蓦地红了耳尖,将酒盏挡在眼前,虚虚地遮住自个儿,可弦锦还在等她答复。
这回,玄冥帝君真真是骑虎难下。
半晌,她索性心一横,浅啜杯中酒,又咳了两声清嗓,“青阳帝君,日后,便是望你多多照拂了。”
这一声青阳帝君唤的可是叫弦锦舒心极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藏不住眉梢中的喜意。
坐于上首,正同天后交谈的天帝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虽听不见二位帝君到底说了甚么,但见着二位帝君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和通红的耳根,便知方才定是说了甚么甜甜腻腻的话。
见此,天帝亦是陷入了沉思。
他应当是趁着今个儿这个晚宴直接赐婚好,还是等日后二位帝君自个来请旨赐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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