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此言,玄又忍住嫌弃的神情,极其捧场地哦了一声。
上界边边角角都晓得这位青阳主君是自个儿请命的降位主君的,现下搬出这套说辞,纯粹就是在胡扯。
可许久以前的青阳主君也心无挂碍,是上界那群最洒脱的仙家神族中的一个。
但也仅限于她发觉做个帝君,日日都会有不少天神来访,或是假借来访的名义试探她的天神之前。
那时的青阳主君因年少穷桑城一事儿,太过引人注目。
做个甚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儿都能四海八荒仰视着、关注着,做甚么都不方便极了。
可她毕竟是洪荒残存下来的天神,洪荒的天神之于某些事儿的想法,同如今相比,是两个极端。
青阳主君稍一思索,便犯了个事儿,于值守极地之时,放跑了极东之地作恶的混沌,后装作愧疚,请命去了。
见此,当今天帝也就随她去了。
虽且不说混沌不单单身上还留有她的神魂烙印,又还没逃出二百里便被勾陈大帝缉拿。
玄又忆起从前的事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城郊再往外走几里地,便是一片乱葬岗。
四周死气阴气交织缠绕,弦锦同玄又探头往里看了眼。
发觉里头皆是上个朝代阵亡的将士,后来因朝代被推翻,大多都成了无名尸。
“走罢。”
玄又伸手捂住了弦锦的眼睛,话方一出口,就被她拽着自个儿的系带拖着离开了乱葬岗。
玄又绷着脸被她拖着,这青阳主君真真是极爱拽她的系带。
若是下回能拽着她的手便好了。
被弦锦拖拽着的玄又有点透不上来气,胡乱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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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御车已行至穹顶正中,四周冷风阵阵。
属实是受不了周围风沙树叶一股脑儿往脸上刮来,弦锦拉着玄又就近踏入了一间屋顶瓦片都没剩多少的庙宇。
玄又趁她背过身去,当即手忙脚乱的松了松腰间系带,喘了口气后,这才得空环顾四周,着实是被这破破烂烂的庙宇惊住片刻。
她惊叹一声:“这是庙?”
弦锦往前挪了两步,凑上去看看立在神像斜下的牌子,勉强从里头看出了月老二字。
见此,她扭头看向玄又,“这好似是个月老庙。”
闻言,玄又先是瞧了眼牌子,再抬眼去看神像。
那神像也不晓得是历经多少年,原先身上花花绿绿的颜色也因长久的日晒风吹而掉了色,环绕在周身的绸缎也是破旧不堪的模样。
而那神像的面庞上,早已落了许多灰,手边依稀能瞧见是个红线的石雕也是斑驳的模样。
若不是那牌子上的月老二字,青阳主君同白虎主君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竟是供奉月老的庙宇。
玄又望着奇奇怪怪的神像,往弦锦身边凑了凑,似是忽地想起甚么,瞪大了眼,颤巍巍问:“这神像该不会是六识吧?”
“应当不…”
弦锦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神像,却在神像的右手处发现一根雕刻的粗大的红线,手边还有一整个线团。
青阳主君果断放弃了说服自个儿这不是六识的想法,闭了闭眼道:“不错,就是她。”
第29章 不得其解与清早再归
这番场景,可叫玄又细细看了肉许久。
半晌,她神色怪异地拍了拍手,“不得了不得了。”
弦锦扭脸问: “甚么不得了?”
玄又若有所思地道:“得亏这庙早断了香火,倘若六识下界顺着香火瞧见这神像,那不得砍了这神像。”
听得这话,弦锦仔细地回想了六识那瞧起来温温和和,实则暴躁的性子,当即附和的点头。
虽说这庙里,早断了香火,可若真是让六识晓得有这一处的神像,只怕她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如此看来,燕京城内供奉白虎主君的庙宇,也算是顶顶好的了。
但听身侧的玄又忽地疑惑出声:“有古怪,这庙应当还有凡人供奉。”
她往前上了两步,一眼就瞧见摆在神像下方的香炉。
不大不小的炉子里盛的陈旧香火同自屋顶漏下的雨水混在一处,成了泥浆。
而炉子四周,却还残余着浅灰的香灰,一眼望去,就晓得是新的香灰,显然是还有那么一两个凡人前来供奉月老。
“月老嘛,总有凡人想要求得正缘,且凡人供奉月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即便是废弃的庙宇,可城中那样多的凡人,总会有几个也不晓得自哪儿得到燕京城外有个月老庙的事儿,故而带上几炷香怀着虔诚求缘的心思来拜一拜。”
弦锦哗的一声打开折扇,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却被扬起的香灰呛住,皱着眉打了连几个喷嚏。
玄又瞧了她两眼,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被弦锦没好气地瞪了眼,这才收敛了些。
不过这一打岔,倒是叫弦锦想起方才自燕京城出来时,瞥见的供奉红鸾神官的庙宇。
既然城中已有可求正缘的庙宇,那又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出城,来给这既破败又断了香火的月老庙上香呢?
只这样一想,便叫弦锦很是不解,她侧目看去,身边的玄又用手沾了点香灰放在指尖捻了捻。
玄又静静地等她想完,瞧见她看过来时,这才出声问:“在想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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