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柏抬起眼皮去看他,无端将他看得心慌,半晌执笔将面前的名单上人名划去。
“这话说的不假,可万一那实力人在你我之上,只要藏匿气息便也察觉不出,如此一来,他是去是留,我等也不知,不是么?”
玄又撑在面前的小几上,漫不经心的反驳。
“主君教训的是。”谦部主将朝她拱手,复回到谦部的位置上坐下。
“青帝又是如何看待此事?”勾陈大帝目光看向左手边的青帝,微微示意她说几句。
少卿的目光与她交汇,心下了然,“白虎主君所言极是,可此事发生在共工上君封印破裂这个节骨眼子上,我也不敢妄下断论,还是先请青阳主君言论一番再做决断罢。”
眼瞧这球就要踢到自个脚边,弦锦依然是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中。
其实不然,青阳主君隐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扣住折扇,下刻就想把面前的少卿扇飞出去,可当她撞向扶柏的目光时,还是叹了一气。
合着红脸全被你们仨儿唱完了,轮到她就是板上钉钉的白脸。
“本君认为,还是先行封锁驻扎地,然后再好好彻查一番。”
勾陈大帝适时思虑片刻,纠结一番后道,“那便如此,每日巡逻战将多加一队,各个战部还要多加警戒,以防再生事端。”
三十六战部主将慢慢退出主帅营帐,偌大营帐一时间倒是有些空荡荡的。
少卿到扶柏跟前去看先前被她划掉的那个名字,却发现正是谦部主将的名字,“划的不错,他没那个脑子做出这事儿。”
“你倒是把人看得通透,”玄又打个哈切,戏谑的刮了她一眼,“我先回去了,与皎一个人呆在帐中,我不放心。”
青帝撇撇嘴,“甚么叫我把人看得通透……”
“少来,若不是你不在上界,此番又怎会是我来担这事儿?”扶柏学着玄又的样子也刮了她一眼。
“不说了不说了。”
少卿自知说不过她,挥挥衣袖,几个闪身便出了营帐。
弦锦见状饮尽杯中茶,也准备退出去,朝扶柏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青阳帝君。”
闻言,弦锦脚步一顿,回头就对上勾陈大帝晦暗的眸子,她抿了抿唇道,“我不是。”
扶柏没过多去在乎称谓,于她而言,称谓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是冲你来的。”
“或许是。”
弦锦没过多停留,撩开营帐时蓦地想起前些日子和玄又在南部瞻洲的事儿。
那句青阳小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烛火明明灭灭,营帐内只有钟山烛阴氏的副将翻阅玉简的声音,弦锦把自个儿藏在昏暗的烛火之下,挥手让副将退下。
面前摆放的砚台里盛放的墨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是磨的多了些,弦锦支着头,无端的想起以往的诸多回忆。
青阳帝君。
真真是许久未曾听过了。
上一次听他人唤她青阳帝君好像还是二十万年前。
到底是二十万年,还是十多万年,弦锦也已记不大清楚了。
日子真是过得太久太久了,久到让弦锦几近忘却曾经的自个儿是个甚么模样。
是鲜衣怒马,亦或是肆意洒脱?
总归不是现在的样子。
青阳帝君。
青阳主君。
凤凰神火,烧尽天下妖邪,使万物复生,却始终替弦锦找不回以前的自己。
有些事情就像要溢出来的墨一般,浓厚的几乎让人窒息。
弦锦吹灭烛火,放任自个儿沉进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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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肆意张扬,终归是属于少年人,不属于三十多万岁的人,玄又赤着脚瞧着与皎从随身的储物袋翻出各种糕点,有些头疼。
“你带这样多作甚?”她没忍住问出了声。
与皎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些只是宜青前些日子给玥茗做的,没想到做的多了些。”
“所以多出来的都给你了?”
与皎点点头,又翻出几种不同的糕点摆在玄又面前,依次介绍,“赤豆的、绿豆的、梅子……主君你要哪种?”
还未等玄又开口,又道:“赤豆的宜青多放了点姜粉,施了法术在上头,说是要玥茗受寒后就拿出来给她,梅子的多放了点糖……”
眼见她大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玄又急急忙忙的指了指梅子糕,“就这个吧。”
与皎分了她十多块,将玄又看得愣住。
“你等等,她是做了多少?”
“嗯…前些日子蓬莱的梅子熟了,司命星君让以蓬莱岛主摘点带回尚承宫,结果岛主摘了好几筐,做完梅子酒又做盐渍梅子…最后还剩下两筐便分给宜青和六识各一筐。”
闻言,玄又愣了半晌。
友一凝啊友一凝,你这是让以秋枫摘了多少啊?
玄又无奈扶额,拦下与皎继续拿的手,把人劝回去睡觉后才得空细细的回想今日之事。
陨灭了两个,全是有熊氏。
“这也是你的预料之内么?”青帝忽地出现在与皎的椅子上,“玄冥帝君?”
“我同你说过,莫要这样叫我!”
玄又额角青筋突突的跳,就近扔了块梅子糕过去,半晌才道,“不是。”
“你不是早晓得这事儿,应当同那老不死的有关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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