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千的脚脚是干净的,江珑就把他放在房间里,自己去洗澡。
洗完出来,没见到阿千的人影,不知又跑去哪了。但从幻境中出来后,江珑就能隐约感到阿千的存在。
小家伙没跑远,江珑准备先睡了。
他将将躺下,就听见小家伙在走廊上大声斥责什么。
“小叔说要我陪他,没说要你!”
黎予苦口婆心:“小少爷,少主大人,好侄儿,那是我房间。”
小家伙似乎有些蔫巴,声音低了些:“那你就值个夜班呗。你们唯处办不是经常值夜班,和同事临时换换不成吗?”
“不成。”黎予说,“汐姐轮休,王雨云受伤,狄世白天睡不着的。”
两人在外面安安静静地对峙。
黎予出主意:“我们一家三口睡一张床不成吗?”
阿千立刻反驳:“谁跟你一家三口,你还没过门呢。”
“不是拜了天地吗?”
“没见过我们家长辈,那个不算。”
“好好好,尊贵的少主大人,您就准许小的给您二位暖床吧?主事大人体寒,我实在担心您的身子。”
外面又安静一会,这次有两个脚步声进来了。
阿千变成狐形蹿上床,抢先躺在江珑怀里。
黎予给他们掖好被子,冲江珑眨眨眼,先去洗漱。
等他清清爽爽地回来,阿千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江珑指指小家伙,低声道:“他冷。”
小狐狸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可又放不下身边熟悉的气味,不肯挪窝。
黎予站在床边比划了一下,先在江珑怀里蹭了一圈,然后伸手把阿千抱起来。
小狐狸这次果真没有挣扎,还找到了热源,睡得更安适。
黎予骄傲地冲江珑挤眼,逗得人忍俊不禁。
他躺到江珑身边,把阿千放在自己的另一边。
江珑用气声说:“不怕他明早闹吗?”
黎予也用气声回答:“就说是他自己嫌冷,一直往我怀里跑的。”
两人靠在一起偷笑。
可能是黎予抖得太厉害,小狐狸翻了个身。两人等它再安静下来,又靠在一起。
江珑已经习惯黎予的存在,也贴在他怀里。
黎予说:“你用不用回去主持大局?”
江珑踌躇片刻道:“我不太想回去。”
“这么想我?”黎予笑,“以后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你直接把我调走都成。”
江珑闷闷地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不是我。”
“这都不确定,你还这么宠着阿千?”黎予告黑状,“这小家伙都要不准我和你待在一起了。难道我舍得亏待你?”
江珑说:“我还是感觉这一切不真实。”
他轻轻地说:“我感觉这一切的事,可能都是我死后的走马灯。之所以有你,是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如果我要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你就会逐渐成长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黎予不说话。
江珑说:“也许这些情节只是因为我内心深处阴暗地爱你,也许我会给你安排这样的位置只是因为某年某月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等我‘归位’了,梦就醒了,江珑就死掉了,还是平面二维的。”
黎予凑得更近,江珑以为他要说什么安慰的话,结果被叼住了嘴。
黎予贪婪地吮吸他的嘴唇,连江珑习惯的呼吸都要吞咽下去。他的脸被黎予恶狠狠地捏着,嘴唇被吸得发麻,又被齿列不轻不重地磋磨。
直到他双眼无神地颤抖起来,黎予才不情不愿地放开。
黎予说:“嘴麻不麻?”
江珑点头。
“麻就对了。这是你还存在的证据,也是我是你命定老公的证据。”
他又趴伏下去,江珑闭上了眼,感到脖颈上的一处皮肤被含住。
黎予狠狠吮了一会,又咬了一口才松口。
他指着那个新种的草莓说:“这就是我爱你的证据。谁闲的没事啃人脖子啊?”
江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
“那你是我的锚。”
这个时候,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另一个小生物就显得碍事了。
黎予无语地盯着因为怕冷又挪近了的小东西,半晌恨恨道:“他为什么不是我们亲生的呢,要不然我也不会觉得他这么累赘了。”
江珑眉眼含笑:“你嫌弃我带了个拖油瓶?”
“也不算。”
黎予哼哼:“亲生的那叫爱情结晶,非亲生的小宝就会变成卧室门口的撒油地板。”
“?”
“看起来乖乖的,其实一踩就摔,而且绕不开,干柴烈火的时候容易摔出毛病来。”
江珑出坏主意:“不如我们把它放进雨云被窝里吧?”
“你不还说雨云不能跟毛绒绒亲近?”
“骗他的。又不会感染,看他也没有毛发过敏。”
说干就干,江珑在一床备用被褥上使劲蹭了蹭,来回滚了好几圈,黎予把阿千塞进被子里。
他对江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端起被子就跑。
王雨云正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黎予一脚蹬开门就突击进来。
“黎哥?你……”
黎予把被子连同阿千一起放在他床上。
王雨云猛地坐起来,然后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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