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好心。
江麓冷着脸,把一大早就发神经的商泊云推开。
但商泊云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他极其自然地抓住了江麓的手,而后扣到了身前。
“别动,再抱一下。”
说这话时,声音仍是噙着笑的,在他不挣扎后,商泊云喉间溢出满足的叹息。
贴着耳边,无端让江麓觉得很遥远,像隔了百八年。
他一定是也睡傻了,才会莫名其妙地想拍一拍他。
惯常爱耍赖的商泊云这次说到做到,过了会儿,他就松开了江麓。
肌肤相贴的温度转瞬隔开,商泊云用肢体的接触确认,他又回到了他和江麓的二十六岁。
手机骤然从home键再次换成小药丸,倒是完全不需要适应,反正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屏幕上,时间是二零二三年四月十五日,他在附中完成了六次周测,而江麓的演奏会才结束十二个小时。
“商总?!”
接到商泊云电话的时候,李秘书正在陪家里的两个娃玩葫芦娃大战牛魔王。
铃声一响,顿觉解脱。
“牛魔王,休想逃——”娃才不管自家老爹有没有正事,嗷嗷扑过去,一口咬在“牛魔王”悬下来的手臂上,
商泊云听到李秘书扭曲到破音的声音,不由得挑眉。
“打扰你了?”
他是个善解人意的老板。
“没有,您有什么事情吗?”李秘书忍痛,强行掰开咬他的“葫芦娃”。
“嗯,我需要你送套衣服来我这。”
商总在自己家哪里还需要他送衣服,李秘书立马联想到自家老板昨天让他买的三束铃兰。
比之四处开屏的乔总监,商泊云的感情史可谓寡淡,以至于李秘书至今还没有体验过诸如“夫人知错了吗”“总裁,夫人已经走了三年”的剧情。
他悟了。这辈子,终于也要替除了老婆老妈二姨奶奶之外的女人买一次衣服了吗?
李秘书清了清嗓子,声音强行镇定:“好的,商总。”
“男装,不用太正式……也不能太随意。和sa说,穿的人身高差不多是——”商泊云回想了下自己俯视江麓的距离,“一七八。”
李秘书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怎么是男装?
所以,是他太八卦了?昨天商总只是留了个朋友过夜?
但李秘书立马应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两个葫芦娃,柔声道:“宝宝,找妈妈和你们玩葫芦娃大战铁扇公主好不好呀?”
不待小孩发表意见,李秘书身形如风,窜进卧室,摇醒自己老婆后拿着车钥匙风风火火逃了。
“准确的说,是一七九。”
江麓不知何时从浴室出来了,语气轻淡。
商泊云回过头来,便看他倚靠在门边,浴袍随意系了个松垮的结。
“反正都比我矮。”商泊云并不在意江麓的纠正,成功换得江麓的嫌弃。
李秘书效率惊人,等到商泊云也洗漱完的时候,他就已经到栾江的公寓了。
门开了,他的目光规规矩矩落在身前。
“按您的要求,找sa拿了一套当季的成衣,偏休闲的款式,风格年轻,但绝不会失礼。”李秘书完美重复sa的销售话术。
“辛苦你了。”商泊云接过纸袋,抬手关门时,手臂露出一圈红。
从这个角度,李秘书不想看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这圈别致的红痕有些眼熟,但职业素养给他敲了警钟,李秘书当下利落地同自家老板告别。
公寓是一梯一户,这套大平层通常都是商泊云独住,没谁听过他有伴侣。
李秘书抬手摁电梯,手臂上有痛意传来。
“两个小混蛋……”背地里,李秘书不叫葫芦娃“乖宝宝”了。
——等一下。
李秘书忽而福至心灵。
商总的手臂上的那圈红痕,是和他手臂上如出一辙的牙印。
原来如此。
不得了。
李秘书按电梯的手微微颤抖。
明橙色的纸袋里,衣服包装妥帖犹如一件礼物。
款式确实如商泊云的秘书所言,尺码也很准确。
衬衫绸面,领口设计成了修长的结,裁剪从容的外套是雅致的天青色,江麓站在镜子前,发觉无一处不合适。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商泊云突如其来的抱住。
“可真把它当宝贝。”他语气闲闲,握着江麓的手腕,替他戴上了那串菩提。
十七岁的江麓总穿校服,身上不戴任何装饰。所以看到这串菩提,商泊云都会有种暌违已久的感觉。
“说起来,这是你什么时候请的?”商泊云不玩文玩,却也看得出江麓手上的菩提极其普通,“以前不见你戴。”
“以前?”
“嗯。高中的时候。”
商泊云拨了拨白色的珠子。
“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知道没有?”江麓的声音忽而变得很淡。
商泊云心道,那不然呢。
他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些骄傲的笑:“我就是知道。”
江麓却移开了目光:“我忘记了。”
“好久了,当时随便从寺庙里请的。”
商泊云顿时乐了,还真是几十块钱的菩提。
他捏了捏江麓上了千万保险的手,而后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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