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这么久,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青霉素也在起作用,谷屿撑着墙坐直了。
马映红进来见她脸色不错,想着等下要商量的事也更自然了。
“还好吧?”马映红主动在谷屿旁边坐下,“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谷屿的眼皮还有些灼烧感,揉揉眼睛:“嗯,说吧。”
“咱离宏延也不远了,等你恢复过来了,还是要经过宏延的对吧?”马映红盯着两人十指紧握的双手,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不是宏延人吗?其实我有一辆面包车停在那边,你们把我送到我女儿学校去,我把车给你们,怎么样?”
马映红见谷屿很是迟疑,她也清楚学校附近的风险,接着说道:“你看现在,万一你真的有个好歹,其他人都不会开货车,小季她们也跟着你前进不了不是吗?”
季葵星感觉到握着她手的力气在变大,谷屿的表情也有些松动。
“况且这车油也不够出中湖境的吧?迟早得换。面包车小季小江她们拿的普通驾照都能试着开的。”
“你自己不用它带着妹妹逃出去吗?”
马映红摇头:“刚爆发这事儿那两天不是还有信号吗?我跟我女儿一直有联系的。哼,还多亏了那丫头私藏手机呢。
最后断联之前,她给我发短信说了她和几个同学成功跑到食堂了,后厨铁门关上很安全,物资起码还够加上我几个人吃几个月的,并且食堂有好多罐储备的液化天然气。”
“如果我能顺利到食堂找到他们,还是准备不带着她出来冒险了。毕竟如果过几个月都控制不下来,咱不也同样完蛋了吗?”
“那你刚刚还找果果算什么命?”
“哎呀,”马映红挠头,“那不是有这么多天联系不上了嘛。”
季葵星点点头,如果在这样物资充足又有几个同伴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不离开的选择她很能理解。
谷屿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好多了:“车为什么停在那边?你老公也在宏延吗?”
“别别别,可别提他了,”马映红一脸晦气的样子,“他前几年染上赌的臭毛病,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车是我攒了一万多买的二手的,没工做的时候就跑点短途运货这样,周末接我女儿放学。”
“之前正好在岭南这边找到活儿干,这边停车也要钱呀,就把车停在院子里了。”
谷屿看向季葵星,对方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我觉得行,你找个时间和江秋果果商量一下,大家都同意就行。”
一般她俩同意就稳了,马映红心头的大事彻底解决,一下子放松下来。她之前是真的担心左与山她们只是单纯的路过宏延,把她放在城市边缘就接着赶路。
突然,外面传来江秋的大叫:“哎哟!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了怎么了?”马映红和季葵星急匆匆地跑出车厢去看。
江秋拉着她俩来到货车车头,只见驾驶室的挡风玻璃被冰块砸中,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另一边,陆柏的suv,挡风玻璃左上角也有了几圈蛛丝般的裂痕,但没有被砸破。
“好险。”陆柏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现在还是三月份,夜间气温依旧很低,玻璃破了半夜漏风可怎么办。
谷屿也躺得差不多了,听见外面的动静,自己扶着墙壁站起来。
看见挡风玻璃的破洞位置,谷屿沉默了。
“怎么出来了,烧退了吗?”季葵星赶紧过去贴谷屿的额头。
“嗯,”谷屿低头任她摸,脸色还有点潮红,但已经没有全身发寒了,“我以前很少吃抗生素,这些药对我身体都很有效。”
季葵星又安心了些,这十几天是不用担心产生多大耐药性了。
真是祸不单行啊,是不是该考虑……
谷屿面无表情,季葵星看不出来她在盘算什么。
“红姐,现在马上开始赶路,晚上赶到你家附近,可以吗?”
现在是下午四点,如果全速赶路中途不停下,晚上八点之前应该可以赶到马映红家。
挡风玻璃破的位置正好在驾驶位前方,如果堵起来影响视线,不堵的话风又会直接灌在驾驶员脸上。
见马映红点头,季葵星赶忙把其他人又叫在一起,顺便对着江秋和果果把刚刚谷屿和马映红的交易简单说了一遍。
开车把马映红送到学校,风险相对没有那么大,更何况现在她们真的很需要一辆江秋和季葵星都能开的车。
大家都没有意见,谷屿便让大家都上车,准备立刻赶往宏延,要尽量赶在夜晚气温下降之前。
谷屿套了件卫衣,戴上帽子,拉上她最近都没戴的黑色面罩,只露了双眼睛出来。
就算是这样,风呼呼的往驾驶室灌,还是吹得她脑仁疼。
这次突然病倒是谷屿始料未及的,简直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疏忽。
看来还是不能太心急了。谷屿食指无意识的在方向盘上敲着,万一,她真的不能活着走出中湖呢……
季葵星盯着数值越来越夸张的仪表盘:“你开慢点呀!风太大了,千万不能感冒了!”
心里琢磨的事太多,速度一不小心就上去了,谷屿赶紧松了点油门。
“葵星,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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