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不会看不出来我哥喜欢你吧?”
“我看出来了,然后呢, 他从来也没有回应。”
话题不知道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但是丘严不想岔开, 就这样说清楚比较好。
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像是这本书里的作者说的那样可以“意会”, 丘严懒得意会,他不敢。
“如果你只是想谈一场恋爱,那么这很简单,那么只需要在一起说说笑笑,开心的时候黏在一起,不开心了就分开。但是唐安言他不一样,他是想和你在一起,不是想和你谈恋爱。”
“有什么不一样吗?”
“就像有些人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一样,他不想和你玩玩,是想和你厮守。”
“这只是你的想法……”
“那你大可以问问他,看他到底是为什么一直不说。”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非要问,说了也不听。
白石气鼓鼓地,像只被捞上来的河豚。
我问他……他也得说啊……
丘严把书立在桌子上遮住脸。
好困啊,要是时间过的再快一点就好了,最好直接快进到我们出去的那一天……
丘严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团团鬼火适时熄灭,隐去了身形让丘严睡得更安稳些。
——————
“那是什么?蝴蝶吗?”
丘严突然觉得眼皮很重,好像有人吧透明胶带贴在他的眼皮上面,怎么都睁不开。
最近的感官有些迟钝,丘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置身于冰水之中,倒也不是那种刺骨的凉意,有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微微带些冷意的水带着夏天吃冰棍的舒爽,让人流连忘返不想离去。
抬手揉了揉眼睛,手指传来的触感不是他的皮肤,而是一种很光滑的感觉,有点油油的,像是刚上完油的金属部件。
他的眼睛上面有什么东西。
搓了一下手指,像是摸了一手灰。
那是蝴蝶的翅膀。
丘严看到自己,正裸着身子站在水潭中,左眼上面停留着一只灰蝶,它的翅膀张开,已经死亡,显然是被人制成了标本。
是的,他以另一个角度看到了自己。
他在做梦,丘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梦境。
没有特别留意眼睛上的灰蝶,他在观察那片水潭。
应该是被特意砌起来的,像是有钱人家的后山温泉。
是活水。
水慢慢流淌,全部汇聚到水潭底部的小口,不知道流向何方。
被树林掩盖起来的水潭边上,是长满青苔的石板路,有人站在那里。
看不清楚,丘严只能看见一双脚。
那里被树影挡住了,甚至看不出来它主人的性别和年龄。
这个场景代表什么?
梦境中的整个场景停留了跟长时间,很明显是想要丘严记住这个地方。
他也不负所望,这个时间很长,甚至足够他记住蝴蝶身上的颜色和花纹。
这应该是丘严进来之后做过的最平静的梦,如果最后的他没有被灰蝶淹没的话……
睁眼的时候,除去被蝴蝶吓到加速的心跳,丘严简直太平静了,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乱。
白石睡着了。
眼睛放到对着炉子努力工作的拾一九身上,丘严双手合十,非常感谢。
这里简直比古董店还安全。
也感谢那些小鬼火,最感谢他们。
准备再拿起书看的时候,丘严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唐安言没有回来!
“我去。”
这孩子不会想不开去干啥了吧!
推开门冲出去,唐安言就站在门口,背靠着门口的大树。
在拾一九疑惑的目光下,丘严慢慢关上门。
还是那样,老旧的门只要握住把手,向上提起来,再慢慢关上,门就不会响。
这都是丘严小时候晚上偷溜出去玩儿的经验之谈。
“你俩交流感情呢。”
唐安言的手心里躺着朵暖黄色的小鬼火,小东西看上去惬意的呦。
听到丘严的声音,小鬼火立马跳进光秃的树杈里,不见了踪影。
“怎么出来了?”
“透气。”
俩人真是把“相顾无言”演绎地透透的。
“怎么不进去?”
“今天月亮好。”
丘严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哪有月亮的半个影子。
“白石叫我过来和你聊一聊。”丘严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想说……”
“轰!”
这是一场没有征兆的地震,地面猛地下陷,石块飞起,像是被小行星撞击过后跳起来的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
“丘严!”
——————
“滴答。”
“滴答。”
有水滴在脸上,正滴在丘严的眼ban皮上面。
“哎哟,房间又漏雨了!”
尖锐的女声传进耳朵,一只大手在丘严的大腿上重重一拍。
“你就知道睡!”
丘严跳起来,这拍的是真疼啊。
“站着干啥?去给我把毛巾拿过来!”
面前的女人穿着农村常见的那种碎花睡裙,微微发福的身材,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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